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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老太太一笑说:“哪里哪里,都是何鲜这个蠢东西,纵容他那二流子兄弟。等到旅长回来,会好好教训他的。”
我们把老太太送回府上。我心里实在感激这位浑身鸦片烟味的老太婆,说了不少感谢的话。老太太接过女儿递来的茶,喝了一口放下说:“陈营长,我看出来了,他们准是欺侮你是女人家,才敢这么放肆。我们女人不帮着女人说话咋行?今天这事,莫说是你占到有理,就是没得理,我也要帮你扳过来。”
我说:“依得老太太的威风,真好比佘太君再世,也只有您才镇得住今天这个堂子。”老太婆更得意了:“你这话说得没志气!我看你镇不住,就是煞气不够!拿出我们女人的威风来嘛,这世界上的哪个男人不是女人管住的?是不是余儿?”余儿掩住嘴,只是吃吃地笑。
走出杨府来,夏林不服气地直哼哼:“什么女人管男人,分明是被我们大姐捏在手里耍弄了,还得意,这个鬼老太婆!”
功败垂成
第二天,老刘政委和玉璧都跟着唐俊清来了,一来就叫把苏连清叫来。一会儿,苏连清被五花大绑地推进来了,后面跟着姚生荣。
老刘政委说:“把绳子给他解了,叫他说清楚。”苏连清昂着头,说:“解了?不说清楚就解了?怕没得那么撇脱。”
金积成抽出把亮晃晃的刀,上去两下就把绳子割断,然后把苏连清按到板凳上坐下,说:“你莫不识抬举,大哥有话要问你,为啥把自己人绑去喂给敌人?”
苏连清说:“什么敌人?我们现在是人家招募的新兵,要服人家管。陈伯斋和钱公武招惹了人家,弄得县衙里出了公文说我们窝藏土匪,这不是坏了我们的名声吗?不绑了他,事情还要闹大,我这是顾全大局。”
老刘政委说:“照你的话看来,人家陈玉屏陈大姐还做错了,还是不顾全大局?”
苏连清看了我一眼说:“她的错,还多得很。上回刘子雄跟人家打架,也是她包庇下来,背地里还表扬说是不向军阀的兵低头,这不是怂恿我们的人出去闹事吗?依我看,她才该受处分!她这个支队长的职务,早就该撤了,人家上面有规定,女的就是不能当领导。”
老刘政委问:“女的不能当领导,这是哪个说的?”苏连清说:“是杨云禄说的!人家从上面来,晓得这些规定。只有我们才不晓得,把我们瞒到。”
老刘政委又说:“把她撤了,你说这个支队长谁来当呢?”苏连清半天不开腔,突然一挺身站起来,说:“杨云禄说……”
话还没完,陈亮佐跨了进来,说:“莫把你那个杨云禄挂在嘴巴上了,他实在不够义气,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自己偷偷跑了。这下子,你要拿话出来说了。”
苏连清听说杨云禄跑了,眼睛就直了,脸色苍白,一屁股坐在板凳上。老刘政委一听,脸都气红了,说:“这还了得,戳了这么多烂事,一跑就完了吗?亮佐,夏林,还有你们,啊,马上分别去通知,开党员和干部大会!”
吃过午饭,人都到齐了,黑压压坐了一屋,刁大哥也从城里赶回来了。老刘政委把事情的大致经过说了一遍,然后说:“当前形势很好,红军已经打到了川北,人人都身负重任。可是我们的队伍里却接二连三地出问题,刚才又报告杨云禄逃跑了。人跑了,可是事情要弄清楚。今天开这个会,就是请大家来,首先要辨明是非,都可以发言。苏连清你先说,你把你上午说的那些话,都向大家说出来。”
苏连清听见喊他的名字,就发抖。同志们都吼了起来:“苏连清拿话来说!你要检举陈伯斋,你这不是给敌人当龟儿子?你要把我们的人往敌人那里送,你这不是出卖同志吗?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苏连清见大家吼凶了,忙说:“不是我,不是我,是杨云禄喊我绑的。他说借这事把人心搞乱,然后把大姐撤下来,让我去当支队长。”
范永安的哥哥范老大站出来说:“啥子杨云禄支使你,分明你们是一伙的。那天你和杨云禄来串我,说上面的规定,女的不能当领导,要想办法把大姐推翻,你当支队长;再把夏林拉下来,我来当中队长;还说老刘政委的官也当不长了,杨云禄要做政委,好多领导都要换下来。还说队伍到通南巴,有什么好,还不是跟人家当尾巴,等时机成熟了,我们就拉到邻水去,自己打天下。”
苏连清更慌了,忙说:“范老大,你不要往我身上推,诬赖好人!”
江万顺站出来,指着他说:“你是好人?这些话我也听你和杨云禄说过,你还委了我官做,说这次整军主要是撤换那些不称职的领导。我说我们的领导都是对革命巴心巴肝的,与大家同甘苦共患难,没有私心。你说没有私心,为啥子叫陈玉屏做支队长?这不是廖玉璧的私心是什么?当时我就不同意,说陈大姐作战,有勇有谋,这是众所周知的。我的女人同她坐了一年的监,她吃了那么多苦都没向敌人屈服,她当领导是我们大家心服口服地推选的,也是上面委派的。他们见我不肯掺和,就想支我走。又来跟我说刁大哥当了团长,不打土豪,不革命了,也不要弟兄们了。又说队伍想到通南巴根本办不到,不如拖到邻水去,这里不自由又很苦,到了那边打游击,打土豪很痛快。这一点倒把我蒙住了。但是我不想到邻水,不想跟他们一伙,又怕介入是非,伤了两边和气,就向大姐提出要回武胜去。这是我的不对,我什么情况都晓得,就是没反映,我对不住大姐……”
先前跟着打和声的几个小队长也站起来,说:“苏连清对我也是这样说的。”
“苏连清还说不处分大姐,就要闹事。”
“他还说不枪毙陈伯斋,就要把队伍扯出去干。”姚生荣对老刘政委和玉璧说:“几个大哥都在这里,请处分我,怪我用人不当,闹了一场风波。”
刁仁义站起来:“要说责任,我们大家都有责任,尤其是我整天同杨汉印他们打交道,少管部队的事,幸亏玉屏和你们撑持。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我还不晓得。”
老刘政委说:“怎么样?苏连清,你还有什么说的?”苏连清低着头不开腔。老刘政委就叫范永安带了几个人,把苏连清押下去了。接着招呼大家静一静,现在把杨云禄的情况给大家说清楚。
老刘政委说:“杨云禄这个人,原本就是想到红军里来当官的,没想到红军部队里又苦又累,又不大受重用,就要求下地方,被派到这里协助工作。他一来,就发现我们这里的同志们不听他的,硬是把苏同久和徐月路枪毙了,于是就想把领导权夺过去。他先收集我们几位领导同志的材料,向上面打报告说我们在三块石闹宗派,乱枪毙人。另外还附上苏连清写的一封控告信。后来组织上经过了解,觉得那次枪毙叛徒是对的,否则我们的队伍就有瓦解的危险。杨云禄见领导权夺不过去,就到这里来伙同苏连清捣鬼,想先把水搅浑,再把队伍拉到邻水去,占山为王……”
下面哄地一声炸了堂,有人大声说:“那不是要拉我们去当土匪吗?枪毙他狗日的!”
老刘政委挥挥手让大家静下来,说:“这件事情,请大家放心,等抓到杨云禄,一起再做处理。只是我们大家包括我自己,都要从这件事里汲取教训……”
会又开了一阵,大家都发了言,几个领导都讲了话。最后由玉璧重申了整军的计划和纪律,并派范永安去接管苏连清的队伍。同志们个个都很高兴地离开了会场。
这些天,营山传来消息,说李家钰、罗泽洲两支军阀队伍进犯仪陇、巴中,杨森耐不住了,又向红军发起进攻,在巴河的兰草渡被红军打得落花流水,一个团长一个营长当场被打死,四个混成旅官兵伤亡了一千多人。大家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得跳起来,都说这下好了,一定要调我们上前线了,我们快和红军会师了。各支队伍的领导人,成天忙于开会,发军装,准备干粮,打草鞋。各个营房都严密封锁了营门,盘查进出人员,不准走漏风声,以免节外生枝。
一天深夜,我突然被守卫在门外的李仲生叫醒,叫我赶快去团部开紧急会议。我穿上衣服赶到团部,见各路干部都神情紧张,互相打听出了什么事,是不是队伍要开拔了。过了一会儿,玉璧和老刘政委来了,玉璧往桌子旁一站,说:“现在要告诉大家一个不好的消息,我们看守苏连清的卫兵也叛变了,已经在昨晚同苏连清一道投到杨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