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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在廿军中当了营长,有的甚至给夏炯作了副官,连县长严定礼的衙门里,也有我们的人。这样一来,我们的情报很灵通,敌人则处处被动。
屈元亮见时机差不多了,有一天就拿了一块江西苏维埃政府发的银元去见夏炯:“你看吧,当初我说去把廖玉璧拉过来你不干,还把人家老母亲抓来关起。现在听说红军要来,人家越是憋着气要报这个仇,连这种刻着镰刀斧头的银元都在广安、岳池流传起来了。唉,听说向廷瑞向司令也要到渠县营山去布防,我手头又没有兵力,团练局那几支破枪能顶什么用?要是二天廖玉璧和老百姓们联起手来,和红军来个里应外合,你咋个向军座交代……”
夏炯半天没开腔,最后咬咬牙,同意谈判。于是由屈元亮出面,徐清浦又说动了县长严定礼和禁烟处处长尚贤生,给玉璧作保,作中人,约定夏炯和他的副旅长叶济,在岳池县府里进行谈判。
那天双方都没有带兵。谈判的结果,夏炯全部同意了我们的条件,委了玉璧作三防副司令,和屈元亮一起负责岳池、武胜、广安三县的治安联防。三防司令部设在河东五场之一的余家场,还把渠河两岸资马十二场重新划入我们的势力范围,廿军的哨卡全部撤除,由我们派人守卫。夏炯还专门划了粮库,拨了军粮,说好了不干涉我们的内政;而对我们的要求,则是保证三县境内平平安安,不给他找麻烦。玉璧谈判回来之后,立即根据组织上的指示,把岳池、武胜、广安、顺庆、合川的农民武装集聚在余家场附近的五个地方,分别由王道纯、刘昆仑、姚生荣、杜仁杰、周敬成等十个人负责。我们自己的基本队伍大部分驻在华蓥山上的各个庙子里,由谭之中等人负责,只调了一小部分到余家场,和刁仁义、罗平精的队伍会合。加上铜梁一个叫吴绍先的党员带来的五十多人,渠县唐虚谷带来的八十多人,还有大竹来的近百人,共一千多人,守卫在余家场。
就这样,三防司令部的牌子,正儿八经在余家场街上一座叫做楼外楼的大院子门口挂起来了。这座当地大地主的宅子,成了我们川北苏维埃政府的地下机关。玉璧、罗方域、罗平精、刁仁义几位领导在这里办公接待群众来访,唐俊清调来作机关的保卫工作,其余近千名队员分散在场内场外的老百姓家里。
不久,党的中心县委的同志来到余家场,召集岳池、广安、邻水、顺庆四个县的地下武装举行会议,确定当前的总方针是积极行动,打杨森,迎红军,还给我们送了一麻袋刻有镰刀斧头的中央苏维埃政府的银元来,我们就拿它作为奖品奖励有功人员。我因为长期运枪弹没出过事,得了十个,当时惹得好多人眼馋。
这次会议之后,我们的人都动起来了,队员们除了平时操练学习之外,还帮助老百姓组织农民协会,宣传革命道理。一时间余家场的周围,俨然成了我们的“小苏区”,大家把自己编的迎红军的歌子都唱上了街,一批优秀的队员和骨干群众还入了党。其中一个姓罗的木匠,是我们地下苏维埃农会的主席。我们刚到余家场不久,一直抗拒我们的大地主吴老肥连夜收拾细软,要带老婆逃出去向夏炯告密,就是这个罗木匠带人捉住的。我们研究之后,觉得这吴老肥一直是我们的老对头,民愤又极大,这样的土豪劣绅老不打,以后我们的工作不好做。于是就开了个斗争诉苦会,群众扬眉吐气地斗地主,烧田契,然后把这个作恶多端的吴老肥枪毙了。
一天,屈元亮带信,把我和玉璧叫了去,一起在徐清浦家里研究工作。玉璧说:“我们在余家场的工作开展得不错,只是声势太大,各县来的队伍也渐渐在增多,夏炯恐怕早晚要察觉。我看等各路人马基本到齐了,我们就正式成立地下红军,等红军进了四川,就把旗帜亮出来,打它个首尾不相顾。”
屈元亮说:“我就是想商量这件事呢。向廷瑞的队伍正式开拔了,到渠县营山挡红军去了,岳池城里很空虚,广岳两地只有个夏炯守着。到时候我们完全可以乘机起事,攻下岳池,给红军作个见面礼。”大家议论了一下,都觉得这倒是个机会,就先把起义的时间定在年关前后。
屈元亮又说:“还有一件事,于公于私都很要紧,得赶紧办了才行。现在看来,我们的时间很紧张,玉屏是不是要出个面,到广安去把你母亲接出来?”
玉璧听了,有些犹豫,说:“夏炯虽然同意收缩我们,但实际上是迫不得已,有戒心的。现在余家场铺了这么大个摊子,下一步的准备工作又很紧张,我们手边正缺人,若是把玉屏也当成人质扣在广安,我们的工作更难开展。”屈元亮说:“如果你不去把母亲接出来,于情于理都说不通。我在夏炯面前多次说过,你本来无所谓什么党什么派的,就因为母亲被押进了监狱,才憋着一口气和他打。现在看来事情都化解了,你还不提出这个问题,不是让他生疑心,怀疑你别有所图,六亲不认了?”
清浦也说:“危险是有的,可是玉屏去了,名义上是救你母亲,实际上也是做给夏炯看,你廖玉璧的妻子都去见了他夏炯,还是诚心诚意相信他的。”
元亮看玉璧还是拿不定主意,就说:“这样吧,我去找县长严定礼商量,他是夏炯的老部下,最好连他一起去,还拉上给你作保的那个禁烟处长尚贤生。我们都去给玉屏保镖,还可以再摸一下夏炯的态度。”
玉璧想了又想,实在想不出别的什么办法,也就同意了,只是叮嘱我,处处要小心。
第二天,由我出面、屈元亮作陪,办了一桌酒席,请来了县长严定礼和尚贤生。屈元亮向严定礼介绍说,这就是廖玉璧的夫人,这几年一直在外面教书,最近专程回来办理她婆母的事情,请严县长从中玉成。
严定礼一听,连忙站了起来,拱着手直说幸会幸会,一边偷偷打量我的眼色。
大家又重新坐下。我说:“严县长,我这几年不在家乡,听说玉璧和政府之间多有些误会。可是我婆婆在家老老实实居家过日子,你们男人之间一旦有什么事就在妻儿老小身上做文章,我们可是冤枉得很咯!”
徐清浦给严定礼送了个鸡头,又给尚贤生送了块鸡腿,坐下来对我说:“大嫂,你莫生气,现在误会都解除了,廖大哥已经都成了我们的副司令了嘛,严县长会给你办理的。”
尚贤生也在一旁凑合,说:“应该放,当然应该放。”严定礼连忙说:“是的是的,我的确催问过这事,不信你问问尚处长,还有清浦!只是嘛,你母亲是夏师长关的,即使军部答应了,他夏炯不同意也不得行。这样吧,我这就给夏师长修书一封,你拿了去找他,跟他求个情如何?”清浦说:“严兄,这恐怕不得行。俗话说打水要到井边,修书不如身到,你老兄最好亲自跑一趟。”
严定礼推脱不过,只好答应了。
第二天,我和屈元亮一早到了县衙,只见门口荷枪实弹站了一个排。屈元亮问这是干什么。严定礼斜了我一眼,说:“路上不大清静,带点人方便些。”
屈元亮听了,哈哈一笑,说:“县长真是谨慎,有我这个司令,还有副司令的夫人给你保镖,哪个敢来打扰?这一截截儿路都保不了险,还敢保三县的治安?”
严定礼尴尬地笑笑,和尚贤生一起带了随身的两个兵,与我们一起坐着滑竿上路了。
到了广安,天色已经不早了。严定礼说要到衙门里去歇,我和屈元亮坚持在街上栈房里写了号。第二天一早,他们在一起商量,谁先去见夏炯。严定礼说:“屈司令,你和夏师长有交情,你去一定说得通。”屈元亮说:“不行,抓老太婆是县里出的面,人家廖大嫂先找到县里父母官,你再找上面,才合乎程序。”严定礼还要推辞,说:“夏师长脾气不大好,你们是同学,好说些。”屈元亮说:“我是他同学不假,可你长期作他的部下,若是不信任,咋会派你这个旅长到岳池来兼县太爷……”
我听得不耐烦,正色说道:“严县长,我求你帮个忙这么难么?我是犯人的媳妇都不怕,你是集军政于一身的大员,还怕什么?这样吧,请您和尚处长先走一趟,我坐在这里等你的消息;夏师长若是发了脾气,你们就带着大镣捉我进班房去,我一点也不会怪你们。”
严定礼和尚贤生面面相觑,最后一起去了。我问元亮怎么临阵怯场。他摇摇头说:“玉屏你不晓得,那夏炯脾气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