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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十月”号潜艇
六个小时之后,瑞安醒来了,艨胧中听到了似曾熟悉的音乐。他在铺位上躺了一分钟,在想这是什么音乐,然后急忙穿上鞋向军官餐室走去。
餐室里正在插放电视录象《外星人》。瑞安走到那里时,正巧看见大家在赞赏这部片子。一架13英寸电视机放在餐桌最里边的一头,大部分俄国军官和三名美国军官一直在看电视录象。俄国人都在轻轻揉着眼睛。杰克倒了杯咖啡,在桌子的一端坐了下来。
“你喜欢这个片子吗?”
“太棒了!”鲍罗丁赞扬说。
曼尼恩上尉暗自好笑。“这是我们放第二遍了。”
有一个俄国人开始说话了,俄语说得很快。鲍罗丁为他作了翻译,“他问是不是所有的美国儿童都象这么自由自在地行事?”
瑞安笑了起来。“我可从来没象那个样子。电影中的故事发生在加利福尼亚州,那个地方的人是有点想入非非。事实并非如此,孩子们的行为并不是那样的。至少我从来没见过,我就有两个孩子嘛。但话又说回来,比起苏联家长的教育,我们教养的孩子的确要独立得多。”
鲍罗丁把话翻译了过去,然后给了一个俄国式的回答。“如此说来,所有的美国孩子都不是象那些小流氓喽?”
“有些是。美国并非完美无缺,先生们。我们也犯不少错误。”瑞安决定要尽可能地向他们说明真实情况。
鲍罗丁又作了翻译。在座的人都有点将信将疑。
“我跟他们说了,这部电影是儿童故事片,不应对它过于认真,是这样吧?”
“是的,先生。”刚走进来的曼库索说。“这是个儿童故事,可我已看了五遍了。欢迎你,瑞安。”
“谢谢你,舰长。想必一切你都已能控制了。”
“是的。我想,我们都需要放松一下了,我还得给琼斯再写一封表扬信。这真是个好主意。”他向电视机挥了一下手。“至于严肃地干点正事,我们有的是时间嘛。”
诺伊斯走进来。“威廉斯怎么样?”瑞安问。
“他会好的。”诺伊斯给他的杯子斟满。“我给他做了三个半小时的手术。头部伤口是表皮的,就是流血多了点,但头部的伤都是这样。胸部的伤势可很危险,子弹差一点打着心包。鲍罗丁副舰长,谁给他紧急抢救的?”
副舰长指指一位上尉。“他不会讲英语。”
“告诉他,多亏他救了威廉斯。插了胸腔引流管就有救了,否则就没命了。”
“你肯定他会好的,”瑞安追问道。
“当然,瑞安,我就是干这一行的嘛。他在短期内还是个伤病员。如果我们能设法把他送进真正的医院,我会感到更放心。不过没关系,他的病情巳经得到了控制。”
“那么拉米乌斯舰长呢?”鲍罗丁问。
“没问题,他还在睡觉。我已抽时间把他的伤口缝合了。请问一下,他是在什么地方接受急救训练的?”
鲍罗丁问了上尉一声。“他说他喜欢看医学书籍。”
“今年多大了?”
“24岁。”
“告诉他,假如他确实想学医,我会告诉他如何开始。如果他懂得怎样在合适的时间干合适的事情,他或许会干得相当不错,甚至可以以此为生的。”
这位年轻军官听了这番话显得很高兴,接着就打听在美国一个医生能挣多少钱。
“我在服役,所以我挣得不很多,加上飞行律贴,每年是48,000美元。如果在外行医,我可以挣得更多。”
“在苏联,”鲍罗丁指出。“医生挣的钱差不多和工厂的工人一样。”
“也许这就是你们的大夫并不高明的原因吧。”诺伊斯说。
“艇长什么时候能再来指挥?”鲍罗丁问。
“我要让他整天躺着。”诺伊斯说。“我不希望他再开始流血。明天他就可以稍稍活动一下,但还得小心才是。我不希望他那条腿动得太多。他会好的,先生们。由于流血多了,有点虚弱,不过他会完全康复的。”诺伊斯好象是在宣讲自然法则。
“我们感谢你,大夫。”鲍罗丁说。
诺伊斯耸了一下肩膀。“我拿钱就是干这一行的。现在,我可以问个问题吗?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鲍罗丁大笑起来,把这个问题翻译给他的同志们。“我们都将成为美国公民。”
“这么说你们带来一艘潜艇啦,是吗?真他妈的够意思。我原先以为这是一件什么——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是什么举动吧。真是了不起。恐怕我现在还不能对任何人讲。”
“对,不能讲,大夫。”瑞安笑了笑。
“太遗憾了。”诺伊斯边说边向艇上的诊所走回去。
莫斯科
“好啊,上将同志,你来向我们报告胜利啦?”纳尔莫诺夫问。
“是的,总书记同志。”戈尔什科夫点点头,审视了一周地下指挥中心的会议桌。所有内圈人物都在,还有军方首领和克格勃的首脑也在场。“斯特拉博将军的舰队情报官卡冈诺维奇上校得到美国人允许,登上他们的一艘深潜研究艇去查看那艘沉舰残骸。那艘小艇发现了一段残骸碎片——一个定深仪。那些仪器都是编号的,它的编码已立即转发到莫斯科了。这个定深仪肯定是‘红十月’号上的。卡冈诺维奇还检查了一枚从该潜艇上放出来的导弹。那肯定是一枚‘海鹰’式导弹。‘红十月’号完蛋了。我们的使命完成了。”
“那是碰巧,上将同志,不是按计划完成的。”米哈伊尔·亚历克山德罗夫指出。“你的舰队没能完成寻找和摧毁那艘潜艇的任务。我想,格拉西莫夫同志要向我们谈点情况。”
尼古拉·格拉西莫夫是新上任的克格勃首脑。他已经向在座的政治局委员作了汇报,很想向这些装模作样、趾高气扬的军人透露汇报内容。他想着看他们的反应。克格勃和这些人是有帐要算的。格拉西莫夫简述了他从卡修斯间谍那儿得到的报告。
“不可能,”戈尔什科夫厉声说。
“也许。”格拉西莫夫有礼貌地说。“很有可能这是一项非常巧妙的假情报。我们的情报人员正在对此进行调查。但是,有一些很有意思的细节能够证实这个假设。请允许我回过头来再谈一下,上将同志。
“首先,为什么美国人允许我们的人登上他们的一艘最先进的研究潜艇?其次,为什么他们竟与我们合作,把我们‘波利托夫斯基’号上的水兵搭救上来,而且还把情况告诉我们?他们允许我们立即看望我们的人。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不留下我们的人,利用他,然后干掉他?是感情上的缘故吗?我认为不是。第三,在他们救起这个人的同时,他们的飞机和舰队正在骚扰我们的舰队,肆无忌惮,咄咄逼人。后来这种情况突然停止了。过了一天以后,他们又反过来要协助我们进行‘搜索与救援’的工作。”
“因为斯特拉博明智地当机立断不对他们的挑衅作出反应,”戈尔什科夫回答说。
格拉西莫夫再次有礼貌地点点头。“也许是如此,这对那位上将来说是一项明智的决定。作为一个军官,这样忍气吞声是不容易的。另一方面,我想,大概在这个时候,美国人也可能收到了卡修斯传给我们的那个情报。我还想,假如我们怀疑美国人已把这桩事情搞成是中央情报局的行动,那他们会害怕我们的反应的。现在我们已经得知,几家帝国主义情报部门正在打听我们这支舰队行动的原因。
“在过去两天中,我们一直自己在作严格的查对。我们发现,”格拉西莫夫看了一下他的笔记,“在波利亚尔内潜艇制造厂有29名波兰工程师,主要干质量控制和检查工作,那里的邮电处理手续很不严格。拉米乌斯舰长并未象他给帕多林信中据说作出的威胁那样,要把他的潜艇驶入纽约港,而是在港口以南1000公里处,潜艇就被炸毁了。”
“这显然是拉米乌斯那方面的假情报。”戈尔什科夫提出异
“这显然是拉米乌斯那方面的假情报。”戈尔什科夫提出异议。“拉米乌斯不仅在捉弄我们,而且要蓄意把我们引入歧途。正因为如此,我们才在所有的美国港口部署了我们的舰队。”
“可是一直没找到他,”亚历克山德罗夫平静地说。“继续说下去,同志。”
格拉西莫夫接着说了下去。“不管他打算去什么港口,他离任何港口的距离都在500公里以上;而且我们可以肯定,只要他直线航行,是可以到达任何一个港口的。实际上,上将同志,正如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