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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个小伙子,是个已经吓破了胆的小伙子。他将失去的东西可能与瑞安一样多。瑞安想,真倒霉,我有老婆和两个孩子,要是我不能很快制服他,那么就肯定会失去妻儿家小。
圣诞节快乐,孩子们,你们的父亲刚被炸死。遗憾的是没有人来埋葬,但是你们知道……瑞安祈祷了一阵子——可是为了什么祈祷?为了在杀死另一个人时求得帮助?事情象是这样,主啊……
“还同我在一起吗,舰长?”他唤了一声。
“是的。”
这会使苏军情报总局特务有所顾忌。瑞安希望,舰长在场将迫使那个人更多地向他自己所在导管的左侧隐蔽。瑞安弓着身子沿着他所在导管的左侧向前窜去。还有三颗导管。拉米乌斯也跟着窜向前去。瑞安开了一枪,但听到没有射中。
他不得不停下来歇一下。他在急促地喘气,但这不是急促喘气的时候。他当过海军陆战队上尉——在直升飞机坠毁前当了整整三个月——应当知道该干什么!他还领导过士兵,但是领导40名持来复枪的士兵要比自己单枪匹马作战容易得多。
要想办法!
“我们也许可以做笔交易,”瑞安建议。
“好,行啊。我们可以决定一下,子弹应射进哪只耳朵。”
“你也许愿意成为美国人。”
“那么我的父母呢,他们会怎么样,美国佬?”
“也许我们可以把他们弄山来。”瑞安说话时是在他所在导管的右侧,在等对方回答时挪到左边。他再次跳向前去。现在在他和他那位苏军情报总局朋友之间只剩下两颗导弹导管了。那位朋友可能想设法引爆全部弹头,从而使上下左右半海里范围内的海洋成为等离子区。
“来呀,美国佬,我们将同归于尽。现在我们之间只剩下一颗导管了。”
瑞安在飞快地思索。他不记得已开了几枪,但手枪里装了13颗子弹,子弹还够。备用的弹夹没有用处。他可以把它向一个方向抛去,而人却从另一方向上去,来个声东击西。这行吗?他妈的,这在电影里是成功的。有一点可以肯定,不采取行动是不行的。
瑞安左手握着手枪,右手在外套口袋里摸找那个备用弹夹。的做法……他左手拿着弹夹。都准备好了。他必须把弹夹向右边掷去,而自己向左动作。能成功吗?管它行不行,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在匡蒂科军校,他学的是如何看地图,分析地形,召唤空军来袭击,炮兵来炮轰,以及熟练地运动他的班排和火力组——而现在他却在水下300英尺的一条该死的大钢管里,在一间有200枚氢弹的室里用手枪来决胜负。
是行动的时候了。他知道该怎么进行——可是拉米乌斯先动了。他从眼角看到舰长奔向前面舱壁的影子。拉米乌斯跳向舱壁,啪的一声开了一盏灯的开关,敌人向他开了枪。瑞安把弹夹向右边扔去,同时向前奔去。那个特务向左转身,想看看是什么响声:他确信这一定是有计划的协调行动。
瑞安跑完了最后两颗导管之间的距离,看到拉米乌斯倒了下去。瑞安扑倒在地上,匍匐越过了第一颗导管。他左边半个身子先着地,顾不得左臂痛得火辣辣的,立即滚向前去瞄准目标。当那个人向这边转身时,瑞安猛地开了六枪。瑞安没有听见自己的尖叫声。有两枪是连击。那个特务被击中时,从舱板上弹了起来,身子被震得翻了个个儿。在他无力地落向舱板时,手枪从手上掉了下来。
瑞安全身发抖,一下子站都站不起来了。但他手里仍紧紧地握着手枪,对准那个被打死的人的胸膛。他呼吸短促,心跳得厉害。瑞安闭上嘴,几次想咽口水:他感到嘴里干燥,象塞了棉花似的。他慢慢地跪起来。那个特务还活着,仰躺着,眼睛睁着,还在呼吸。瑞安不得不用手撑着站起来。
瑞安看到两颗子弹击中了他,一颗在左上胸,一颗在下面一点,大约在肝脾的位置上。下面的伤口处被鲜血渗透了,形成一个红圈,那个人用两手捂着。他看起来才20岁出头,那双明亮的蓝眼睛瞪着舱顶,嘴里想要说些什么,脸部表情痛苦不堪。他的嘴里在说话,但是只能听到含糊不清的咯咯声。
“舰长,”瑞安叫道。“你没事吧?”
“我受伤了,但我想我死不了。瑞安,他是谁?”
“他妈的,我怎么会知道呢?”
那双蓝眼睛盯着杰克的脸。不管他是谁,他知道死神正在向他走来。他脸上痛苦的表情消失了,代之以一种悲哀的表情,无限的悲哀……他还在想说话,他嘴角上凝结了一个淡红色的血泡。肺被打中了。瑞安走近他,把他的手枪踢开,在他旁边蹲下。
“我们本来是可以做一笔交易的。”他平静地说。
那个特务想说些什么,但瑞安听不懂。是咒骂,是呼唤他的母亲,还是具有英雄气慨的豪言壮语?杰克永远不会知道。由于痛苦,眼睛睁得大大的,再也没有闭上。嘴上翻着泡沫,他吐出了最后一口气,捂在肚子上的两只手滑了下来。瑞安在他脖子上按了一下脉,脉搏已经停止。
“对不起。”瑞安伸出手去帮助死者闭上眼睛。他感到抱歉——为什么?他的前额上冒出了小小的汗珠,他在枪战时凝聚起来的力量这时全没了。他突然感到—阵恶心。“啊,天哪,我要——”他趴在地上大吐起来,吐出来的东西从舱板格子的空档中漏到10英尺下面的下层舱板。他呕吐了足有一分钟,比他感到口干的时间要长得多。在他站起来之前,不得不又吐了好几次,把嘴里最难闻的东西吐干净。
精神上的过度紧张和过度激动使他感到头晕,他摇晃了几下脑袋,但仍凝视着躺在脚边的死人。是清醒过来面对现实的时候了。
拉米乌斯的大腿挨了一枪,伤口在流血。他的双手捂在伤口上,沾满了血,但看起来伤势不重。要是大腿的动脉被打断的话,他早就没命了。
威廉斯上尉的头部和胸部中了弹,他仍在呼吸,但昏迷不醒。他头部只是擦破了点皮,胸部的伤离心脏很近,发出吸气似的声音。卡马罗夫不走运,一颗子弹从他鼻粱上穿进去,他的后脑瓢开了花,一片血迹。
“天哪!为何没有人来帮帮我们呢!”这个想法一闯进他的脑子,他就说了出来。
“舱壁的门都关着呢,瑞安。有——你们管它叫什么来着?”
瑞安朝舰长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内部电活装置。“按哪个钮?”舰长竖起两个手指。“控制室,我是瑞安。我这里需要你们来帮忙,你们的舰长被打伤了。”
用俄语回答的声音很激动。拉米乌斯大声说话,为的是让他们听到。瑞安看看那个导弹导管,那名特务使用的是一盏工作灯,它的样子同美国的一样:一个金属容器内装上一个灯泡,前面网着铁丝。通入导弹导管的门开着,门里面有一个小一些的闸门也打开了,它显然是通向导弹本身的。
“他在干什么,是想引爆弹头?”
“不可能。”拉米乌斯说。说话时伤口显然很痛。“那些火箭弹头——我们管这叫做特别保险。那些弹头不能——不能发射。”
“那他在干什么呢?”瑞安走到导弹导管跟前去。舱板上有一个橡皮囊似的东西。“这是什么?”瑞安用手把它捡起掂了一掂。这是橡皮或人造橡皮做的,里面有个金属或塑料做的框架,一个角上有个金属乳状物,还有一个套口。
“他是在对导弹搞什么名堂。但是他又拿了个应急逃逸装置,打算逃离潜艇,”瑞安说。“啊,天啊!一个定时器。”他弯下身去捡起工作灯,把它打开,然后站回原处,向导弹导管内望去。“舰长,里头是什么?”
“那是——制导设备装置,里面有部电子计算机指导火箭如何飞行。这个门——”拉米乌斯的呼吸愈来愈困难,“——是军官可以进去的入口处。”
瑞安从入口处向里面望去。他看到里面有一大堆各种颜色的电线和电路板,它们连接的式样他从未看见过。他伸出手去,拨开一半电线,希望能找到一只用电线把一些炸药块联上的正在走动的闹钟。但是他没有找到。
现在他该怎么办?那个特务已经搞了些名堂——但究竟是什么呢?他干完了没有呢?瑞安又怎么能知道呢?他无法知道。他的一部分大脑直叫他想想办法去干点什么,而另一部分则在说疯子才会去干呢。
瑞安用牙齿咬住工作灯的橡皮把,双手伸进制导设备装置。他抓住两把电线,猛地拉了出来。只有几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