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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拉斯”号行驶,“达拉斯”号就在它的猎物后面偷偷地侦察着。
避免碰撞是整个操作的最危险部分,但不是唯一的部分。“达拉斯”号还需避免被猎物的被动声纳系统发现。为此,技师们不得不降低S6G反应堆的功率,使它只有总输出功率的一小部分。值得庆幸的是,反应堆在如此低功率的情况下而且又不使用冷却剂泵,还能运转,这是因为,冷却剂可以通过正常的对流循环加以传输。蒸汽涡轮停止了,所有的动力噪声也就全部没有了。此外,“达拉斯”号上进行了严格的静艇操作规程,任何可能发出声响的活动均在禁止之列,水兵们都在认真地执行着,连在饭厅里讲话也把声音压得很低。
“速度在放慢,”古德曼上尉报告。曼库索断定,“达拉斯‘号这回不会碰撞。于是,他向艇尾声纳室走去。
“目标仍在向右转弯,”琼斯悄声报告说。“现在应该清楚了。距离艇尾大约200码,可能更近一点儿……是的,现在清楚了,方向改变加快了。速度和发动机噪音维持不变,是在慢速向右转弯。”琼斯眼睛一扫,瞥见舰长向他走来,他转过身子,大胆地谈了他的看法。“舰长,这家伙太自信了。我是说,确实自信得很。”
“解释一下,”曼库索说,估计他能说出个道道来。
“舰长,她减速的方式和我们不一样,我们转弯也比她转得急剧。这几乎是象——是象出于习惯那样在转弯,你知道我说的意思吗?她好象是急于要去什么地方,也确实不象是知道有人在跟踪她——慢点儿……啊,是的,她刚刚改变了航向,在我右舷艇首方向,大约半英里的地方……还在慢慢地转弯。她要再次绕到我们后面去了。先生,如果她知道后面有人在跟踪,那她这样做可真是太镇静了。你是怎么看的,弗伦奇?”
声纳军士长拉瓦尔摇了摇头。“她不知道我们在这儿。”拉瓦尔不想多说。他觉得曼库索近距离的跟踪是鲁莽行为。他摆弄这种688级潜艇确有两手,可要是出点小差错的话,他就得上岸去同铁锨、铁桶打交道了。
“已通过我右舷,没有声纳搜索。”琼斯拿出计算器,打上数字计算一番。“先生,根据这个速度和角转率计算,她的距离大约是1,000码。你认为她的古怪的拖动装置把方向舵弄得失灵了吧?”
“有可能。”曼库索拿起备用耳机,插入插座后听了起来。
噪音还是和先前一样。“嗖”的一声后,每隔40或50秒后便是一阵古怪的低频“隆隆”声。由于距离这么近,他们还能听到反应堆水泵汩汩的流水声和噗噗的颤动声。一阵刺耳的声音,也许是厨子移动火炉上的平底锅发出的声音。潜艇里没有实行静舰操作规程。曼库索暗自发笑,他好象是个梁上君子,这么近地伏在敌人的潜艇上——不,确切地说还不是敌人的潜艇,倾听着里面的一切动静。如果音响条件再好一些的话,他们甚至还听得见里面的谈话。当然,还听不清讲的是什么,但是,这就象是在晚宴上听十几对夫妇同时讲话一样。
“正驶过我艇尾,仍在环行。转弯半径肯定足有1,000码,”曼库索说。
“是的,舰长,大概是那么大,”琼斯表示同意
“她肯定不是光靠舵来转弯。你说对了,琼斯,她对此可满不在乎。嗯,俄国人都是多疑的,这家伙可不是。”这样更好,曼库索想。
如果她要侦听“达拉斯”号,那么凭着她艇首的几乎是正对着“达拉斯”号的声纳,她现在就该听到了。曼库索摘下耳机,又来听自己潜艇的声音。“达拉斯”号简直就是一座坟墓。通知全艇人员遇上了“疯狂的伊凡”之后几秒钟内,大家就作出了反应。你该如何奖励全艇人员呢?曼库索在想。他知道他把大家累苦了,有时真把他们弄得精疲力竭——唉,这有什么办法呢!他们确实是尽心尽力把事情干好了!
“左舷正侧方,”琼斯说。“现在是正侧方,速度未变,航向有些变直,也许是这样,距离大约1,100码,我估计。”这位声纳兵从后裤兜里掏出手帕,擦了擦手。
不用说这情景是够叫人心里紧张的,但是,从这个小伙子那里可绝对听不到这样的话,舰长想。他的部下每一个人干起活来都象个行家里手。
“她超过我们了,在左舷前方,我想转弯已经停止。我敢说她在重新沿着1…9…0方位行驶。”琼斯微笑着抬起头来。“我们又成功了,舰长。”
“好啊,你们干得真出色。”曼库索回到了总指挥室。大家都在等着,期待着。“达拉斯”号在水中没有一点动静,正缓缓向下漂动,稍有一点倾斜。
“重新启动发动机,慢慢加速到13节。”几秒钟后,反应堆发电机马力加大时,传来一阵几乎感觉不到的声音,又过了一小会儿,速度计指针开始向上摆动。“达拉斯”号又前进了。
“注意,舰长在讲话。”曼库索对着感应通话器说道。电动通话器已被关掉,他的话将由各个舱室的值班人员传达下去。“他们又绕着我们行驶了一周,还是没有发现我们。大家干得很好。我们都可以喘口气了。”他把送话器放回挂钩上。“古德曼先生,我们靠上去跟在她后面。”
“是,舰长。舵手,左舵五。”
“是,五度左。”舵手一面回答听到的命令,一面转动着舵轮。10分钟后,“达拉斯”号又靠近了目标的尾部。
射击指挥仪的指针定在了“固定火控”上面。由于距离不够,马克48鱼雷在击中目标前的20秒钟里保险几乎是无法打开的。
莫斯科国防部
“感觉怎么样,米沙?”
米哈尔·塞苗诺维奇。费利托夫从一大堆文件中抬起头来。他看上去脸颊还是红红的,仍然在发烧。国防部长德米特里·乌斯季诺夫为他的老朋友感到担心。他应该遵从医生的劝告在医院里多住上几天。但米莎一向是个只听命令不听劝告的人。
“我感觉良好,德米特里。你只要离开医院,感觉总是好的——就是死了也是这样。”费利托夫微笑着说。
“你的脸色还是不好看。”乌斯季诺夫说。
“哈!咱们这把年纪的人脸色好看不了喽。来一杯吧,国防部长同志?”费利托夫从写字台抽屉里拿出一瓶首都牌伏特加酒。
“你酒喝得太多,我的朋友。”乌斯季诺夫责备道。
“我喝得不多。要是多喝些这防冻水,上礼拜我也就不会伤风了。”他在两只酒杯里都斟上了半杯酒,把一杯递给了客人。
“喏,德米特里,外面可很冷哪。”
两人斜了斜酒杯,将清亮的白酒一饮而尽,随后“噗”地一声呼出一大口气。
“我现在已经感觉好多了。”费利托夫的笑声哑了。“告诉我,那个立陶宛叛逆是怎么跑的?”
“还搞不清楚,”乌斯季诺夫说。
“还不知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他在信里说了些什么?”
乌斯季诺夫又喝下一杯酒后才开始解释。当他把前后经过讲完之后,费利托夫两臂支在写字台上,大为震惊。
“天哪!现在还没有找到他?死了几个人了?”
“科罗夫上将死了。当然是克格勃把他逮捕了,不久之后死于脑出血。”
“我相信出血的口子有九毫米。”费利托夫冷冷地说。“我说过多少次了!海军有他妈的什么用?他们能用来对付中国人吗?能对付威胁我们的北约军队吗?不能!为戈尔什科夫建造、供应那些漂亮的大型舰艇花了多少卢布啊!我们得到些什么了?什么也没有!现在他的一艘潜艇失踪了,整个舰队他妈的都出动了还找不着。幸亏斯大林现在没活着。”
乌斯季诺夫表示同意。对于过去那些向上级报告没能获得全胜的人,其结果如何,他这把年纪的人都记忆犹新。“无论如何,帕多林也许能逃脱过去。潜艇上还额外加了一道控制。”
“帕多林!”费利托夫又呷了一口酒。“那个王八羔子!我只见过他,大概,三次吧。一个冷酷的家伙,比政治委员还冷酷。他从来不笑,连喝酒的时候都不笑。还真象个俄罗斯人。德米特里,戈尔什科夫为什么在身边留着那么多象他那样的老臭货?”
乌斯季诺夫瞅着杯中物笑了。“原因嘛,和我的做法一样,米沙。”两人齐声大笑起来。
“那么,帕多林同志有什么法儿既能保住我们的秘密,又能使自己不遭殃呢?发明一架时间机器?”
乌斯季诺夫向老朋友作了解释。国防部长可以与之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