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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旁看热闹的老俩口就只是笑,不发言。
张少伟就端起了酒杯,正要对戴天娇说什么,戴天娇用手制止了他,说:“应该先敬爸爸妈妈。”
乐得沙老太说:“还是天娇懂理。”
张少伟忙吐吐舌头,说:“妈,你该不会说我,娶了媳妇忘了娘吧。”
沙老太说:“你忘了,人家天娇不会,有天娇这样的媳妇,妈才不怕呢。”
张主任还是附和着笑,张少伟给爸爸妈妈敬了酒,又给天娇敬了酒。
戴天娇举着酒杯说:“你想听什么?”
张少伟说:“当然是最好听的。”
“祝你进步!”戴天娇作出一副认真的样子说道。
“好,好,这个祝酒词好。年轻人就是要不断进步嘛,有进步才有成绩。”张主任接过话来说。
渐渐地戴天娇也放开了,真觉得和在自己家里一样,有时还无意识地跟沙老太撒娇,就好像张少伟是她的一个哥哥,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妈。戴天娇觉得自己真是太幸福了,这样一种家庭的温馨,可以说是她从未有过的。说起来,她的家不论住房条件,还是家具摆设上,都比张家要好得多。可是,那是一个总像军区大门口的雕像一样的冷漠坚硬的家。尤其是爸爸妈妈很少有时间这样坐下来,哪怕是斗斗嘴,妈妈从来没有像沙老太这样像一个妈,沙老太对于孩子已经没有了原则,只有溺爱,可是,人有时是多么需要这种溺爱啊。戴天娇真想对着沙老太好好地叫一声“妈”。一想到今后就一直和这样的母亲生活在一起了,戴天娇无比满足,她觉得她和沙老太有着一个最重要的一点,她们都深爱着张少伟,都一心一意希望他好。
吃完饭后,戴天娇给家里拨了个电话。她知道只有大哥和崔茜茜在陪爸爸妈妈,二哥也没有回家,此时,任歌已经到了大荒田二哥他们的部队,那里有二哥的一个小天地,还有二哥的一些朋友。
电话好不容易通了,是大哥接的,声音很差。戴天娇扯着脖子问了爸爸好吗?妈妈好吗?夏阿姨好吗?因为太费劲,说了几句就挂了。
张主任问天娇:“你把和少伟的事跟家里说了吗?”
戴天娇说:“还没有,我准备今年口家休假的时候,再当面给他们说。”
张主任就点了点头。
晚上,张少伟送戴天娇回宿舍,只有短短的一点路,可是两人却走了很久,喝了酒身上觉得暖暖的。快到了,两人都停了下来。
戴天娇说:“我太幸福了。”
张少伟说:“我也是。天娇,我要谢谢你,你给我们这个家庭带来了这么大的快乐。”
戴天娇故意板起脸:“那我是谁家的?”
张少伟觉得没说对,就赶紧说:“当然是我家的了,我不会让你跑的,我一定要你当我的媳妇。”说着就有一种上前拥抱戴天娇的冲动,可是,他没有动,他把爱情看得太神圣,太庄严了。
在黑暗里,他们彼此看着对方,都有一种不知来自何方的冲动。戴天娇还是说:“我太幸福了,我感到了真正的幸福。”
张少伟说:“我们会一直幸福的,幸福到永远。”
戴天娇被感动着,竟不可控制地流下了幸福的眼泪。
清明节的这一天黄昏,戴天娇在墓地意外地发现,皇甫忠军也来到了墓地。当时戴天娇正把手里攥着的一把路上采来的野花,一朵一朵地放到每一个墓碑上。在一些墓碑的前面已经有人放了鲜花,也有化为灰烬的冥纸。
戴天娇在心里默默地说着,不管你是谁,都愿你在那一个世界里过得幸福。
她还在想,那一个对于她神秘的女人,也就是爸爸说的女英雄,一定也在这里面,只是她不知道她在哪里,她说,不管你在哪里,我都是为着你来的。因为你创造了辉煌,你像太阳一样,让我对你充满了好奇。你好像是救世主,又仿佛是害人精,你也许是一个美丽的女人,你可能就是一个女鬼。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一个人在上山的路口出现,远远的她能认出是一个男人,看上去他个子很高,穿着军装,是医院里的人,他手里拿着一束鲜花,远远看着像一团火。戴天娇起初没有太在意,依然专心放着手里的小花。直到皇甫忠军走到了她的面前,她才像被鬼吓了一跳似的,“啊”地喊了一声。
皇甫忠军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看了她一眼,那是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一眼。戴天娇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也许是一五八这一块特殊的地方,也许戴天娇本身就没有什么仇恨的概念,总之,关于在学校操场发生的一幕,戴天娇后来再没有找过皇甫忠军。她不想让人与人之间有仇恨,有一些丑恶的东西,她没有去想那一天皇甫忠军为什么要那样做,她甚至想,也许他已经后悔了,也许他是一时脑袋发热,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因此,戴天娇尽管和皇甫同在一个医院工作,是同事关系,她一直没有去质问他,她像对待同事那样,以一种尊重的心态去对待他。
因此,戴天娇还是叫了一声:“皇甫医生。”
皇甫忠军继续朝前走着,用背给了戴天娇一个“嗯”。
戴天娇也没再说什么,在干着自己的事,皇甫离她越来越远。
后来,戴天娇发现,皇甫献花的那个墓碑就是那个神秘的无字碑。戴天娇的脑子里立即闪出了问号,这究竟是为什么呢?越想就越好奇,越好奇就越想搞个明白。可是,偏偏是这个皇甫,要是换一个人,要是换一个人就好说了,在医院戴天娇总是受欢迎的女孩,人缘关系总是很好的。她想着想着,脑子里突然亮了一下,又闪出在学校操场的那一幕,她忽然觉得,皇甫那天的行为,一定和这个无字碑是有联系的。是的,那天他说过,“你以为你能找到她,她早就死了”这样的话。
戴天娇对自己说,是的,我就是想找一个人,一个让我从小就好奇的人。因为这个神秘的人对我的家庭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影响,她影响着我的父亲,使父亲每每在提到她的时候,而变得更加本质。她影响着我的母亲,使美好的母亲,显露出她的另一面。她还影响了我,让我为她作出了我人生的第一个选择,我自作主张地来到了一五八医院;她还是我的榜样,我似乎就是为了做她那样的人而活着。
想到这,她决定走过去,直截了当地问皇甫,如果是她想找的人,那么他为什么要仇恨她,为什么诅咒自己的父亲?
她走到了无字碑前,很虔诚地在墓碑上放上了一束她采的野花。
“谢谢你的好意,”皇甫说,“但是,这样只会让她更加痛苦。”
“她是谁?”戴天娇说。
“你难道还不知道她是谁?”皇甫没有正面回答她。
“不知道。”戴天娇说。
“可是,你要来扰乱她的生活。”
“我没有,我怎么会呢?”戴天娇觉得受到误解。
“但是,你做了,她本来已经睡着了。”
“这……这怎么会呢?”
突然,皇甫站了起来,愤怒地说:“你就是做了,是你的老子让你做的吧?”
戴天娇一下子哑然,吃惊地看着皇甫,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皇甫朝她瞪了一眼,“告诉你老子,不要来打扰她。”转身走了。
戴天娇一脸茫然地看着向山下走去的皇甫忠军,心里的疑团更大了,她想这里面一定有很多很多迷一样的事,她想也许张主任和沙老太能说得清。
又一个星期天,沙老太让戴天娇到家里来吃饭。下午的时候,戴天娇就来到了张家。老两口很高兴,三个人坐着聊天,更多的是聊张少伟,戴天娇特别喜欢听两个老人讲张少伟小的时候或认识她之前的任何事,听着就觉得张少伟又来到了她身边,仿佛看到他闪着一张充满稚气的脸,出现在一五八的任何一个角落。听到特别有意思的事,就总忍不住问:“后来呢?”
沙老太有时皱着眉头,使劲地想:“好像从来没有打过他。”又问张主任,“你呢,你打过没有?”
张主任说:“你没打过就是没打过,我们家哪还有比你更厉害的人。”
沙老太斜他一眼,可是就这一眼,依然饱含着娇嗔。
戴天娇就总是在一旁听,两个老人的斗嘴也让她有一种温馨感。有时两人争一个理,难解难分,就都来拉拢戴天娇,似乎她的意见很重要,戴天娇就只是揭着嘴笑,不轻易发言,就是发言也是边缘性发言。最后,老两口还是自己解决。
这一天依然如此,忽然戴天娇问:“烈士墓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