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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怀玉连忙解释:“公主,这小冤家说的不是实话,他准是惹下大祸,故意装相。”
公主正在火头儿上,根本听不进去这些话。她吩咐手下人准备凤辇,要带儿子进皇宫。秦怀玉一赌气,上前厅去了,也不管这娘儿俩啦。
公主带秦英来到皇宫院,下了凤辇,见了太后和皇兄,又叫人抬进秦英。太后一见秦英这副模样,可吓坏了,忙叫人把秦英放在龙床上。公主靠在龙床上禁不住大哭起来,老娘心疼女儿,忙说:“我儿不必啼哭,有何委屈快快讲来,为娘给你做主。”
公主说:“启禀母后,您的外孙叫人打啦!”
李治看着秦英,问:“勇孝,何人打你?”
太后说:“你就别问勇孝了,他还昏着呢,还是问问你妹妹吧!”
李治要问秦英,是想看看他伤有多重。
这时,秦英把眼睁开了,看了看姥姥和李治,便哭丧着脸说:“孩儿腿被打坏了,不能下床给皇姥姥和皇舅请安。”
太后和李治齐说:“不怪,不怪。”
李治又说:“勇孝既能讲话,还是让他说吧!”
秦英说:“我被姥爷李道宗打了!”
人越老,火气越大,太后一听,气冲牛斗,说:“他偌大年纪,怎么跟孩子一般见识!就是孩子不对,也不能动手打呀!”
李治说:“母后先别着急。勇孝,你姥爷为何打你,在哪儿打的?”
“孩儿我正在大街上走,没曾想姥爷来了。他叫我到轿前,问我为何见了姥爷不过来叩头问安,我说我确实没看见。他说我强词夺理,一抬手就是一个嘴巴,接着叫差人们动手打。
皇舅,你看我这脸肿的!“
秦英把他爹打的那个嘴巴子,栽到李道宗那儿去了。
公主心里暗自嘀咕:他爹打了他一嘴巴,他怎么说李道宗打的呢?莫非李道宗也打了他一嘴巴?对,准是这样!不然,勇孝怎么会说是李道宗打的呢!
公主就是心疼儿子。一心疼儿子,思考问题也自然地偏向儿子这一边了。
李治说:“勇孝,你是不是又惹下什么祸了?当年你十岁时进入皇宫,要把一个太监的头揪下来;如今你已十三四岁了,谁还敢惹你?说实话,你闯什么祸啦?”
“哎呀呀,皇舅可冤枉死孩儿啦,我从那时候起,再没惹过祸。姥爷确实打了我,说真的,别人也不敢打我,也就是他呗!看来皇舅跟姥爷是一头的,我算是白挨打啦!
娘,咱快回家去吧!“说着呜呜地哭起来了。
儿子一哭,公主也伤心地哭上了。太后见此情景,立时埋怨李治:“你身为天子,也不问明白就说勇孝惹了祸,多冤枉人呢!”
李治原本打算用话诈一诈秦英,没想到惹出了麻烦,说道:“勇孝,别哭了,明日早朝问个明白。如是实情,皇舅一定为你做主。今天你母子就别回府了,在宫中住一宿吧。”
秦府中,除了程咬金先走了之外,众国公还在合计如何对付李道宗呢。商议了半天,并无良策。秦怀玉心焦火燎,猛然想起儿子秦英来了,便到后边寝房,想请公主管好秦英。刚好秦英惹祸回来,就打了儿子一嘴巴。公主一气之下带了儿子去皇宫。秦怀玉憋着一股气到前厅。
众人看见秦怀玉怒冲冲地进来了,不知他在跟谁生气。罗通问:“怀玉,你这是怎么啦?”
“这事儿都怨程四叔。”
“什么事儿呀?”
“嗐,我不让他跟勇孝说薛元帅之事,他非说不可。小畜生是个惹祸精,刚才我到后房见他脸上有伤。据他自己说,他胳膊腿全坏了。我一问,他说在街上碰见李道宗,那是让李道宗给打的。我一听就知他说谎,打了他一个嘴巴。公主一怒,带他去皇宫了。
我看,十有八九那小畜生去监牢惹祸,叫李道宗打了。如果程四叔不告诉他,他能去吗?“
罗通一听是这么回事,反倒笑了:“怀玉,这事你不该打他。他若真去监牢,那就算是好样的。你也别怨我程伯父。”
“嗐,那小东西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说不定惹了什么大祸呢!”
“怀玉,我告诉你,你也不用怕。如果勇孝不落残疾,什么事儿都好说;如要落下残疾,咱们找李道宗算帐。你甭着急,甭上火,等公主回来,问清楚再说。”
可是,用过晚膳之后,又过了半天,公主也没回来。罗通说:“可能不回来了。明日早朝,大家全去,看看有何动静吧!”
第二天早朝,程咬金也去了。李治升殿,文武群臣见驾已毕,归班站立。李治看看两旁文武大臣,又特意看了看秦怀玉。秦怀玉心想:难道公主连我也告了不成?
此时,黄门官上殿,禀报江夏王李道宗鸣冤。李治宣江夏王上殿。只见李道宗头戴新王冠,身穿新蟒袍,足登新朝靴,满脸伤痕,晃晃悠悠来到金殿,站在丹墀,一点头算是大礼参拜了。李治吩咐一声:“看座。”
有人搬来椅子,李道宗坐下,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地说:“万岁,老臣有冤呀!”
“皇叔,不必伤心,你状告何人?”
老贼心里早就想好了:如果告十三人,法不责众,是告不倒的;若是告一个秦英,只要把他告倒,那十二个也就都老实啦!他哭叽叽地说:“万岁,我状告秦英,他打了老臣!”
“什么时候?”
“昨日申时。”
申时,按现在的时间说,是指下午三点钟至五点钟。
“在什么地方?”
“在大街上。”
明明是在监牢门前打的,李道宗为什么说“在大街上”呢?
因为他心中有鬼,作贼心虚。
秦怀玉一听说“在大街上”,心里嘀咕上了:看来我屈打了秦英了。我原以为他去监牢了,结果还真在大街上。再听听下文吧!
李治没往下再问,说道:“皇叔,你已是被告了。昨天秦英入皇宫,已把你告了。”
“怎么,他还告我?”
“对,你打的他也不轻啊!”
“哎呀,万岁,我可没打他呀!”
“好,皇叔,你等等。把秦英抬上殿来!”
李道宗一听这话,立时目瞪口呆,心中暗说:我没打他一拳,没踢他一脚,他一点儿也没伤着,怎么还“抬上来”呢?
这是怎么回事儿?
工夫不大,有人抬上秦英。他躺在软榻上一动不动,和秦家有交情的文武官员无不担心,都怕秦英有个好歹。李道宗更是奇怪,见秦英脑袋用白布缠着,白布上还有渗出的血痕,猜不出他的脑袋怎么受的伤。又仔细一看,腮帮子还肿着,看来还不轻。
李治说:“秦英,你进宫状告江夏王,现在江夏王又来告你,朕不知究竟你二人谁打了谁。你实话实说吧!”
秦英侧看头看了李道宗一眼,说:“姥爷,你把我打成这样子,怎么还来告我呀?”
秦怀玉一看也忍不住了,急忙出班见驾:“请万岁为臣子做主。”
李道宗站起身奏道:“秦英胡作非为,横冲直闯,一国的亲王他都敢打,何况他人呢!他倚仗是我主的御外甥,就天不怕,地不怕。这样下去怎么得了?老臣认为,秦英如此不守国法,分明是其父养子不教、纵子行凶所致。臣认为,不但秦英有罪,其父也应当问罪!”
秦怀玉一听:好呀,连我也告上啦!
这时,秦英腾的一下,来了一个鲤鱼打挺,跳下软榻,站起身来。李治一看,哎哟!
秦英的胳膊腿全好了。
秦英上前拜见李治之后,怒气冲冲对李道宗说:“江夏王,万岁叫我实话实说,你也要实话实说!”
“我说实话,你打了我!”
“我要问问,在哪儿打的你?”
“这……在大街上。”
“你撒谎!”秦英说完,转身望着李治说道,“万岁,江夏王不敢说实话。方才江夏王告我父养子不教,纵子行凶。我告江夏王倚仗当今天子是他御侄,势大欺人,竟和万岁一同作弊。万岁明说让薛元帅多活四十天,暗中却传旨命江夏王每天两次查监,并断薛元帅的饮食,不许百官探监、送饭,打算活活饿死薛元帅。别看我年龄小,可我知道,从古至今,王法中有杀的罪,有剐的罪,还没有饿死的罪呢!万岁叫江夏王这样做,实不应该。既准了老国公程咬金的人情,就不应该这样做。天子说话办事,宁失江山,不失信用。一朝天子说话哪能不算数呢?不错,是我打了亲王,可不是我一个人打的他,是我们十三个小兄弟打的他。为什么打他呢?只因薛元帅被押入监牢,我们的父辈去探监,不想遇上江夏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