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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需他下达命令,在沃特尔堡前门阔地之处,已经是鲜血遍地,所有的士兵、佣兵们嘴里都发出不似人声的呐喊,舍生忘死地向前突击。
在狭窄的堡垒里战斗,重骑兵并不是最好的选择,沉重的负载所形成的动能冲击优势,面对如林的长枪根本无法躲避,只能靠一身厚重的钢甲被动抵挡,一个个重骑被呈自杀状态攻击的士兵拉下马来,割下头颅。
长弓手疯狂地开弓射箭,对着重骑的面部软肋一阵猛射,他们大都是猎户出身,射术极佳,支支长箭,直奔骑士的观望孔。
乱战的场合,随同重骑兵冲击沃特尔堡的魔法师们也不知道该向什么地方攻击,集中攻向长弓手的魔法在战争牧师不停的加持下,作用并不显著。
重骑军的带队将领并不在意,他们的任务就是骗开大门。
大门外,普里兹城的主力部队已经抵达,只需要再过几秒钟,就轮到他们随意宰杀帕斯特帝国的士兵了。
二十多名重骑兵死守在大门口,任由守堡士兵们奋勇突击,也无法冲到大门旁,关闭堡门。只有接近门口木台上的士兵,还在努力企图用长枪驱赶他们,以关闭大门。
轰隆的马蹄声响,当先的几匹轻骑,率先冲进了大门,加入战团。
在雷动的骑兵冲击之下,有些守堡士兵开始精神恍惚,还有些士兵又哭又笑,破口大骂,迎着敌人,毫不抵挡地就冲了上去。
在敌军攻入堡垒的最后一刻,所有的人都陷入了绝望。
“完了,彻底完了!”面对这样的绝境,温幽拉再也无法平静地面对,双膝一软,差点就要晕倒。
她身体软倒,斜斜地倚靠在石墙上,眼泪夺眶而出。
真傻,为什么会相信凌风的保证,为什么不坚决反对,哪怕脱离佣兵团、脱离凌风的保护,也不应该留下来啊!
泪眼朦胧中,一张羊皮纸滑过眼帘,掉落在地上。
温幽拉犹如溺水之人发现了一根稻草,蹲下身一把抓住那张羊皮纸!
“当沃特尔堡到了最危险的时候,它可以保你一命!”凌风当时的交待犹在耳畔,不管真也罢,假也罢,这都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温幽拉催动体内神力,从手指冒出一小点火焰,点燃羊皮卷轴。
不知道凌风在羊皮纸上涂了什么东西,她的神力火焰刚一接触羊皮纸边缘,立刻就剧烈燃烧起来,整个羊皮卷轴都变成一团燃烧的火焰,奇就奇在这团火焰并不烫手,温幽拉没有被烧灼的感觉。
“咒语,咒语是什么?”温幽拉心头一急,一时想不起来凌风用地球语(也就是汉语)教的那句绕口的咒语,急得只想哭。
“对了!”
她强自定了定神,口中念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乾坤颠倒五行阵,疾!”
口诀念完,温幽拉手持火团,向着沃特尔堡前方,用尽全力扔了出去。
凌风飞快地向着山下疾奔,那个愚蠢的温幽拉到底在搞什么,自己辛辛苦苦忙了一晚上,掘地三尺偷偷埋下晶核,布置的乾坤颠倒五行大阵,怎么到现在还一点反应也没有?
难道她已经遭遇不测了?
不可能啊,虽然时间紧急,自己还是为每一个核心兄弟会成员都准备了一个护身法宝,尽管效果不是很好,但相信对付一般的攻击也够用了,不可能一下就被干掉才是。
他的身后数十米外,施密特等所有的佣兵们,都脱去了全身的累赘,默不作声地快速向山下奔跑,崎岖的山路上,不时有人跌倒,偶尔还有一两个踏空的佣兵惨叫着坠入山谷,但没有人停下来,只是奋力疾奔。
凌风突然停下脚步,面向沃特尔堡的方向。
在刚才一瞬间,他忽然察觉到一点微弱的灵力反应,这就是他给与温幽拉的符咒,也是启动阵图的引子,他的灵识牢牢锁定这点灵力,感觉到它飘飘荡荡向着沃特尔堡外飞去,温幽拉终于发动了大阵。
普里兹军的随军魔法师也察觉到了不对,但还不甚在意,这团燃烧的火焰确实有些奇怪,但其中并无魔力,而是蕴含着一种从所未闻的力量,只是这股力量并不强大。
三五个水系法师随手发动了魔法,水箭、水雾、水盾,几个火系魔法的天然克星迎头撞击。
他们眼中,那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如同随风飘荡的蒲公英,一点也没有受到水系魔法的影响,飘飘洒洒,向着沃特尔堡外面一百米的地面而去。
十多个魔法师勒住了坐骑,看着向他们飘去的火焰,相互对视了一眼,都是惊诧莫名。
这超出了他们所学的知识!
不受水系魔法影响的火焰魔法,这在魔法世界中还从来没有发生过!
见了鬼了!
“水系法师全体准备!联手释放‘寒冰壁垒’,准备,放!”普里兹城魔法军团长兰德尔反应最快,当即命令到。
五个水系法师齐声念动咒语,在火焰的前方空中,一阵魔法波动,突如其来出现一个高一米,宽约三米的冰墙,就这么漂浮在空中,挡住了火焰的去路。
所有的魔法师都凝神注目。
奔跑的骑兵受到影响,也不由自主地勒住了坐骑,缓缓从旁绕过。
火焰穿墙而过,在冰墙之上,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蓝德尔吞了一口口水,眼冒红光。
他就是一个极有成就火系法师,虽然到现在还只是大法师级别,不过自认水平已达到导师级别,在这里发现如此奇特的火系魔法,一时心痒难搔,恨不得马上就进行魔法研究。
好在他还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
只是一刻,那团火焰已开始向地面落下,在火焰附近的魔法师、骑兵,都下意识的向旁一让。
对这个“新魔法”,谁都不敢造次。
蓝德尔吞了一口口水,四下张望了一下。
马丁伯爵随着大队也在前队,冲他点了点头:“抓到对方魔法师,随你处置!”
蓝德尔大喜过望。
火焰落地,哧溜一声,火焰钻地而入。
什么都没有。
蓝德尔一片愕然。
陡然间,他惊骇地大喊一声:“这是怎么回事?这……这是哪里?”
就是这么一愣神的时候,他忽然发现响彻天际的喊杀之声,都悄然消失,前方的沃特尔堡、周围的同伴、身后的军队,一切的一切,包括远处连绵的群山,都踪影皆无。
四周一片安静,不,说安静还不足以形容,应该是无边无际的死寂,听不到任何声音。
唯一能够听到的,就是自己和坐骑心脏快速的跳动,和急促的呼吸。
“这……怎么会这样?”蓝德尔听到自己的声音是如此干涩,好像是从一句干尸的喉咙中冒出,刺耳干瘪。
坐下的马匹打了个响鼻,听在他耳中,仿佛是在耳边打了个炸雷。
他一惊之下,跌落下地。
马也受不了这种气氛,人立长嘶一声,马蹄滴答,一转眼,就像融入在亘古不变的环境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随着马匹一动,四周的环境立刻起了变化。
火,连天盖地的火。
蓝德尔惊恐地坐在地上,四面八方,在视力所及的任何地方,都是腾天的火焰,似乎整个大地整片天空,都变成了一团燃烧的火焰。
不对啊,他隐约觉得有些不对,既然到处都是火焰,那我所坐的地面呢,地上应该没有火啊?
他低下头一看,立时吓得魂飞魄散——他所立足的脚下,也是燃烧着熊熊烈火!
蓝德尔毕竟是魔法师,还是一位有相当成就的火系魔法师,很快就镇定下,在他的探查之下,并没有发现火系魔法的能量波动。
“所以,这只是个幻觉?这不是真的火焰,是对方魔法师布下的幻境!”蓝德尔好像恍然大悟,呵呵一笑,松了一口长气。
“原来是个幻术师,这倒有些有趣。”定下神来,蓝德尔仔细回想,大陆上有哪个幻术师有这么强大的幻术能力,他一点也不担心,幻术终归是幻术,在幻术的遮掩背后,地面还是地面,虽然现在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其实说不定其他人就在他旁边,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摸到。
在战争中使用幻术,不是没有先例。
不过要布置一个覆盖面积宽广的幻术,要消耗的辅助物品也相当惊人,而且效果也不明显,陷身幻术中的人,大家手拉着手,很快就可以从幻术中脱身而出,只能稍微延缓一下对方的速度而已。
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