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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微微眯起眼眸,玩味的看了卢修一眼,做出很感动的样子扶起卢绛,动容道:“将军不必自责,如今我唐朝重臣均已归降宋朝,唯独将军还苦苦执守,李煜感激不尽,又怎会怪罪将军。”
卢绛就着胤禛的手起了身,收拾了多余的情绪,一张脸沉了下来,严肃的对胤禛道:“国主,如今臣麾下有二十万兵士,均听从国主调配。”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块乌黑的铜牌双手递给胤禛,胤禛掂了掂手里的铜牌,厚重且沾染着血渍,可见这铜牌应是卢绛随身携带,重视非常的。一块能号令全军的虎符,自然还是该放在将军手中才对,胤禛手微动正要将虎符还给卢绛,却见卢修在一旁眼眸冰冷的盯着自己,准确来说是盯着自己手中的虎符,胤禛眼眸微闪,思虑间已是将要把虎符还给卢绛的手收了回来,笑眯眯的把虎符放进自己怀里,随后漫不经心的问道:“卢将军,若是朕没有来你这里,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就这样一直和宋廷耗着?”
卢绛听了为难的看了看身侧的卢修,又转头对胤禛道:“国主,实不相瞒,微臣虽然尽力联络之前共事的将军大臣们,可愿意响应微臣的少之又少,微臣不得已,只能在此先盘踞下来,之后再另做打算。”
胤禛仔细注意着卢绛和卢修之间的互动,意外的发现眼前这位高大威武的将军居然那样在乎身边这个小小副将,有意思……
挑起眉头,胤禛假笑着上下打量了番卢修,笑道:“这位将军可是年轻,居然已经到了副将的位置,可见其身手不凡啊。”
卢绛为人正直迂腐,哪里懂胤禛的画外音,倒是卢修意外的瞥了胤禛一眼,卢绛直接就拉着卢修一脸兴奋的介绍起来了:“禀国主,他叫卢修,是微臣的远房表弟,当初臣的堂弟奉那狗皇帝之名来劝降微臣的时候,他亦跟随在一旁,谁知他不是来劝降微臣的,反而是来投靠微臣一起为光复我大唐朝的!”卢绛越说越起劲:“国主您别看他年纪小,他可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对兵将谋略更是知之甚详,前几次宋军攻城,都是被他化解的,在战场上临危不惧、沉着冷静,是个难得的将帅之才!”
“哦?”胤禛有些意外的看着被卢绛这样夸奖的卢修,他先前只以为这是个颇有野心的副将而已,然而卢绛所说的这些令胤禛开始重新评估卢修的价值,一个想法,也渐渐在脑中形成。
胤禛眯了眯眼,摆出一副困倦的样子来,卢绛见了立刻道:“是微臣的不是,国主长途奔波,想必已是十分疲惫了,臣立刻去通知士兵抬水来给您沐浴,您好好休息吧。”
胤禛点头,看着卢绛带着卢修离开,将要出门之际卢绛突然回头道:“国主,不知您带来的那些宋兵如何处置?”说道后来眼里已泛起了浓烈的杀意,胤禛心里一突,忙道:“先不急着处理他们,找人看紧点就是了。”浓烈的杀意被不甘的压下,卢绛回了是,带着卢修离开了。
“国主怎么看?”一直站在胤禛身侧的郑式微递给胤禛一杯茶,低声问道,这是他今天第一次和胤禛说话,胤禛笑了笑斜了他一眼揶揄道:“我以为你今天再也不打算理我了。”郑式微脸一僵,别扭的转开了头。胤禛也不难为他,只道:“目前还什么好对策,依那卢绛的性子,非得一路杀到京城去才肯善罢甘休的,旁人哪里劝得住。如今只看我这唐国主的身份压不压得住他了……”胤禛喝了口茶,思虑了片刻轻声道:“不过那个副将卢修有点意思……”
“他似乎并不想同卢绛一路杀到京城去!”暝奕在一旁插了句嘴,那个卢修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哪有卢将军说的那么好。
“对,就是这样,所以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倒是可以和那个卢修合作。”胤禛放下茶盏,郑式微目光复杂的看着胤禛,忧虑道:“若是卢将军执意不肯收兵,你待如何?”“自然是处之而后快!”胤禛利落的回答,既不能为我所用,留着给自己添堵么?
郑式微猛的睁大了双眼,怒道:“不可!”暝奕站在后面吓了一跳,转而开始小心翼翼的探听胤禛和郑式微之间的对话,试图弄清楚二人冷战一天的原因。胤禛又岂会不知道他的小心思,横了暝奕一眼,带着警告的意味。
暝奕摸了摸鼻子心不甘情不愿的退了出去,待门关好,胤禛刚要开口便被郑式微拦下,他目光看准窗外:“我再说一次,离远点!”窗户发生轻微的响动,变没了声息。
胤禛失笑,随即对郑式微道:“为何不可?我想要做的,是入仕朝堂而不是与大宋为敌。若卢绛执意不肯降宋,你是要让我陪着他一块死吗?”说道最后已是声色俱厉,胤禛冰冷的眼眸撞上郑式微的,别把朕当成你们那个昏庸懦弱,事事需要旁人拿主意的前主子,朕的决定无人能质疑!
两相对峙了半晌,终是郑式微先移开目光,不忍的开口:“卢将军好歹也是我唐国最后一位忠心耿耿的将军……”郑式微猛的朝胤禛跪下,低头道:“求您饶他一命。”
胤禛神情冰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郑式微,手无意识的拽紧了衣袍,轻声道:“这是你第一次向我下跪。”郑式微仍然低着头,胤禛又道:“你明知道我已经不是你原来的主子了,你又何必如此作态?直接去向卢绛拆穿我的身份岂不是更好?”
“臣不会这么做!”郑式微急切的开口,随即面容诚恳的抬起头对胤禛道:“臣的弟弟已经死了,你既然代替他活了下来,便是缘分,在宋廷的日子里,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处处小心算计,一点点努力摆脱困境,我心里又怎会不动容?如今你既继承了他的躯体,便该替他好好活下去才是,我又怎会拆穿你!”
胤禛深深的看着郑式微,清澈的眸子渐渐孕育起某种风暴,是感动?还是委屈?抑或……绝情!他猛的站起身,欺近郑式微道:“你错了,我不是替他好好活下去,而是替我自己好好活下去!”他已经过够了“李煜”的生活,从今而后,是他胤禛的人生。
郑式微头埋得更低,浑身上下散发出浓烈的悲伤之意,胤禛站着,忽而心软了下来,眼前这人无非是想要为自己留点念想,他一心一意的帮着自己,就算知道了自己并非他的弟弟也一样小心维护,自己这么做会否太过绝情?
房内陷入压抑的沉默中,有士兵敲响了房门,想是热水拿来了。郑式微沉默的站起身,行了礼便要退下,胤禛皱眉看着他萧索的背影,心里越加不是滋味,最后一咬牙冲他喊道:“你若是能让他对我再无威胁,饶他一命也无妨。”郑式微惊讶的回头,瞥见胤禛别扭又不甘的表情,只觉一股暖流汹涌的袭上心头,越积越满,直冲的他眼眶发热。是了,眼前这人虽不是自己原来那个心软柔弱的弟弟,却也实实在在是一个外冷内热的孩子,嘴上说的绝情,其实心里最是重情重义,想来就是这点让自己对其放心不下、甘心相护吧。
郑式微冲胤禛点了点头,出了房门。
是夜,繁密的星光点缀在琉璃般纯粹的天幕,胤禛正在床上睡得香甜,房内燃着淡淡的熏香,门窗紧闭,隔绝了屋外凌冽的寒风。
“啪嗒”一声极为轻微的响动夹杂着呼啸的寒风吹入房内,睡梦中的胤禛颤了颤,嘟哝了几句冷便转个身缩进了被窝里。一个黑影手脚利索的关上了窗户,随即快步走到床头俯视着胤禛,随即拿起旁边衣架上的衣服便翻找起来。
把外袍翻来覆去的找了几遍,毫无所获之后,黑影开始在屋内翻找起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伴随着轻微的抽屉推拉的声音,似是被这声音吵扰的胤禛,终于翻了个身,大声的嘟哝了几句,黑影堪堪顿住,犹豫了会终是把抽屉关好,一翻身跨上了窗台打开窗户闪了出去。
窗户被重新关好,屋内再次恢复了温暖安静,睡在床上的胤禛缓缓睁开双眼,从怀里掏出一个乌黑的铜牌看了看,随即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
第二日一早,暝奕便来了,胤禛正在梳头,想是从小被人伺候惯了,胤禛笨手笨脚的梳了半天终是不得其果,乌黑繁密的发丝似乎在和胤禛捉迷藏,总是抓住了这缕,就逃了那缕,胤禛的耐心也呈直线下降,眉毛皱的死紧,咬牙切齿一边咒骂着该死的头发,一边努力与发丝奋战,好好的顺滑的发丝,硬生生被他纠结成了鸟窝,惨不忍睹。
“噗嗤……”暝奕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笑弯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