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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里找过了吗?”
日比野警官笑着回答:
“没有,因为车门打不开如果钥匙在车子里的话,被害人不就可以进入别墅了吗?”
“的确如此。”
这回,金田一耕助笑着说:
“你的意思是目前并不知道被害人是因为钥匙掉了才来这间工作室,或是基于特别的理由而进来这里?”
“是的。”
“嗯,我只不过想再确认一下。对”
金田一耕助又抓脑袋说:
“被害人为什么要带一下人到这间工作室?我们姑且称这个人为‘X’。‘X’让被害人服下氰酸钾致死,他在慎恭吾死后拿走他的钥匙,把门锁起来,然后逃逸。但是,这把钥匙最后为什么又会在这里呢?”
“当然是‘X’打破玻璃窗,再把钥匙扔进来。”
“他的目的为何?”
“为了让被害人看起来像是自杀身亡的样子。”
金田一耕助重新看着日比野警官的脸。
“是这样,凶手又把杯子之类容器带走,这不是很奇怪吗?既然要让被害人看起来像是自杀的样子,命案现场就应该留下自杀用的器具才不会令人起疑啊!”
“或许凶手担心留下蛛丝马迹,所以临时决定将容器带走。”
“现场有没有找到可以装氰酸钾的容器?”
“没有,目前还没有发现。”
“既然凶手想让死者看起来像是自杀的样子,现场应该会留下装氰酸钾的容器才对。”
一位便衣刑警受不了他们两人这种对话方式,开口说:
“金田一先生”
2、火柴棒拼图
“我们才刚着手调查这件命案,目前并不清楚整个状况,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们你对这件命案究竟了解多少?”
这位刑警名叫近藤,是轻井泽警局有名的老狐狸刑警。他一双眼珠滴溜溜地转着,身材矮胖、脖子粗短,还有一双○型腿。近藤刑警已有多年办案经验,对于金田一耕助这种慢工出细活的问答方式感到很不耐烦。
“我才刚接触这件案子,还不是很了解这件命案,哈哈”
“既然如此,我们就不需浪费时间讨论一些不着边际的问题,待会儿救护车来了,尸体就要抬走”
近藤话还没说完,远处已经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
“来了。”
“很抱歉,我们是不是该把尸体抬起来了?”
“喂,古川。”
古川刑警看起来相当年轻,大约才二十五、六岁,他一直以怪异的眼神看着金田一耕助,仿佛看到异类似的。
接下来,近藤刑警和古川刑警一左一右将慎恭吾的尸体架起来,即使他们十分小心,却还是稍微动到下面的火柴棒。
慎恭吾拥有一张娃娃脸,皮肤非常细致光滑,想必生前也是一位俊俏的男子。如今他的脸扭曲变形,嘴角留着干涸的黑色血迹,有脸颊也被烛火烧到,除了烧掉他右半边的两撮头发外,就连右边的眉毛也遭到毁坏。
慎恭吾在衬衫外套一件背心,外面还罩上一件大外套,外套的右手袖口有点焦黑。他的裤子有点皱,看起来好象因缩水而变短,脚上的鞋子也破破烂烂的。
(慎恭吾外出访友难道对方是他熟识且不需注意小节的朋友?还是他原本就是个率性的男子呢?)
慎恭吾身上的外套、裤子和鞋子全都湿答答的,看起来像是被窗外飘进来的雨水打湿。
金田一耕助将视线移到散落在茶几上的火柴棒上,这些火柴棒看起来并非不小心掉落在桌上,而是故意排上去的。
当火柴棒还在尸体下方的时候,金田一耕助就已经注意到这一点了。
茶几上总共有:二十一根火柴棒,红色头的有七根,绿色头的有十四根。
其中红色头的火柴棒有四根被折成一半,其余三根是完好的;绿色头的火柴棒被折成一半的有七根,完好的七根。
换句话说,这里使用四种符号——完好的红色火柴棒和被折成一半的同色火柴棒,以及完好的绿色火柴棒和被折成一半的同色火柴棒。
(不知是凶手还是死者想借这四种符号说明什么?这些火柴棒究竟代表什么意思?)
可惜的是,当死者仆倒在桌上时弄乱了火柴棒的排列,如今呈现在大家眼有的也许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图案,不过金田一耕助还是从口袋里拿出笔记本画下这些火柴棒的排列图案。
“听说这个男人非常热衷火柴棒拼图,喜欢用火柴棒说明任何事情。”
“你说他热衷火柴棒拼图?”
金田一耕助记下桌上的火柴棒排列图案后,回头看着日比野警官说。
“这是我刚才问根本美津子才知道的,她说慎恭吾喜欢用火柴棒玩拼图游戏。比方在桌上排列十二根火柴棒,一次跳过两根火柴棒,然后以两根为一组,共组合出六组火柴棒;或是用火柴棒组成一个房子之类的物礼,都是些小孩子玩的游戏。听说这男人只要一有空,就会玩这种游戏。”
物质生活愈丰富,人类的精神生活就愈贫乏,因此某些知识份子只好藉助猜谜或拼图游戏来逃避精神生活上的孤独与空虚。
(慎恭吾之所以这么热衷火柴棒拼图游戏,是否表示他的精神生活非常苦闷?他和凤千代子过着幸福的婚姻生活时,也热衷火柴棒拼图吗?)
“这么说来,慎恭吾是在玩火柴拼图的时候服下氰酸钾的?”
“不,事情不是这个样子。”
日比野警官轻轻地咬了一声,然后说道:
“这也是从根本美津子那儿得知的。有些人在说明事情的时候,习惯用一些小道具帮助对方了解自己想说的事。”
“我自己也经常这么做,啊对不起,然后呢?”
“被害人每次在说明事情的时候,都有使用火柴棒的习惯。”
“原来如此。昨天晚上慎恭吾只是单纯玩游戏自娱?还是想跟对方说明什么事情呢?”
日比野警官语气僵硬地说道:
“当然是后者!昨晚慎恭吾和凶手在一起啊!”
金田一耕助想了一下,笑着说:
“日比野警官,你是因为认定慎恭吾和凶手一起回到这里才这么说的吧!纵然慎恭吾昨天晚上有出去,但也可能是独自一个人回家,说不定接下来他就自己一个人玩火柴棒拼图自娱,然而在他玩得起劲的时候,凶手才进来,你考虑过这种情况吗?”
年轻的日比野警官显然是疏忽了这一点。
“嘿嘿”
一旁的近藤刑警发出嘲笑声。
“这样的话又代表什么意思呢?被害人在台风夜停电的时候,一个人点蜡烛坐在这里玩火柴棒拼图的游戏金田一先生,你究竟是名侦探?还是迷糊侦探?这么可笑的问题居然会从你的嘴里说出来!”
这件案子是飞鸟忠熙与县警局交涉后,才允诺让金田一耕助介人调查工作。而金田一耕助乍看之下给人一无是处的感觉,所以精明干练的近藤刑警才会对他嗤之以鼻。
金田一耕助自我解嘲道:
“近藤先生,当我专注在某件案件上的时候,总会有一种踏入迷宫的感觉,因此有‘迷糊侦探’之称。哈哈这些只是玩笑话。近藤先生,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我只是想提醒大家,目前并不确定慎恭吾是和凶手一起,或是单独一人回到这里,再说”
“你究竟想说什么?”
“如果这些经过排列的火柴代表某种特殊意义,而且还和凶手有关联的话,凶手为什么还要让这些火柴棒留在命案现场?就算这些火柴棒的排列顺序已经弄乱,然而只要这些火柴棒留在现场就会对凶手本身造成威胁,不是吗?”
听金田一耕助这么一说,近藤刑警一双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嘴里喃喃道:
“你说的没错,的确是有这种可能性。关于这一点,金田一先生是不是有什么高见?如果有的话,不妨说出来让我们听听。”
“这个恐怕不能如你所愿,我这个人最讨厌自己的功劳被别人抢去了。嘿嘿我对这件命案还不是很清楚,只是想请各位注意一下这件命案有许多可疑之处罢了,除此之外,我没其他任何的意思。”
金田一耕助面带微笑地说道,他看看四周,接着又说:
“对了,有没有找到火柴盒?”
“这个部分我们早就注意到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找不到,但一定是被凶手带走了。”
近藤刑警难掩气愤的神色,开始在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