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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泽贝尔的眼睛蔑视着捕捉她的人,甚至在得汶看见她从火焰中升起,她的胳膊伸展着像一个鸟翅膀,他知道她没被打败。
“她会回来的———从现在开始的五百年以后。”
得汶咳嗽着,烟钻进他的嘴里。他不得不靠坐在一个砖建筑的边上,远离浓烟。
“你没事吧,我年轻的朋友?”威格拉夫问。
“我想没事。”得汶无法让火烧人肉的味道远离他的身边,看某人在火刑柱上活活烧死毕竟不是你每天都做的事。
“夜间飞行力量的眼睛一定习惯了这样的恐怖。”
得汶做了个鬼脸,“你不用跟我说那个威根拉夫,我见过腐烂的尸体从它们的坟墓爬出来。我见过地狱里黏糊糊的怪兽咬我的骨头,所以相信我,我会习惯的。”
威格拉夫冲他同情地笑了笑。“魔法师的路不是条容易的路。”
得汶用手捂住脸,“我只想知道,我是怎么回事,所有的这些狂热———我还是不知道我从哪里来,我的父亲是谁,为什么是我,我只是一个来自考斯—詹克森的男孩,在十六世纪站在这里和女巫和魔鬼战斗。”
威格拉斯把一只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今晚,在盎格鲁-撒克逊会议上,有很多智慧的夜间飞行的力量,可能他们中有些人能帮你。”“看,威格拉夫,我不能到处停留。我得回到我自己的时代去。既然我在这儿帮忙打败了伊泽贝尔,可能我会很强壮,在未来也能打败她。”
“别急,我的朋友,你必须先在这个会议做个报告。”
“可塞西莉可能已经死了———”得汶停了下来,“好的,我忘了吧,她没有危险,因为她还没出生呢。”
“很正确。那么你必须参加盎格鲁-撒克逊会议,你是唯一亲眼看见这个叛徒被毁灭的夜间飞行的力量。你一定得转述一遍你是怎样看见她从火焰里升起的。”
他们回凯尔文顿房子去休息。得汶很快就睡着了,梦见了他父亲。甚至泰得·马驰之前一些年的所有事情———当他在二十一世纪初去世的时候大约有三百岁了———这时他还没出生,得汶醒了,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孤独。
威特那哥摩特半夜在汉普顿法庭的大厅里举行。国王感激夜间飞行的力量帮忙除掉了女巫,他让他们使用沃尔西大主教的美丽的宫殿。当然,它离纽约很远,一般人骑马得走几天的路程,可那对于这些魔法师不成问题。他们从纽约周围消失,又在汉普顿法庭的红砖外面聚到了一起。
人们十分敬畏得汶。他们进入大厅。这是一间屋顶装饰着天花板重饰的大建筑。得汶抬起眼睛,沿着房间的主要柱子看去,上面精心地刻着树的图案,还点缀着女王凯瑟丽的石榴树像,得汶笑了,知道这些标记将会一次又一次地被国王亨利变换的妻子取代。
大厅远处的尽头一个扇子形屋顶的窗子里,流洒进来的月光照在讲台上,夜间飞行力量的头目正在那里聚会,聊他们心中高兴的事,彼此互相拍着后背。如果屋里的光亮使得汶狂喜,他甚至更会对这些魔法师产生敬畏。他们穿着仪式用的紫袍,装饰着亮黄色的饰带,戴着有红宝石和钻石的链子,女人的头发上有绿宝石。许多人进屋时披着斗篷,戴着有羽毛的帽子,威格拉夫和其他监护人披着褐色的长袍,穿着绣着星星和月亮的衣服。“这个挂毯是佛兰德人的,”盖瑟丽指的是墙上挂着的丰富的织品,描述着亚伯拉罕的故事。“这是来自人民的礼物。”
他笑了,房间里充满了闲聊声和叫好的欢呼声,年轻人都在豪爽地畅饮着葡萄酒和啤酒。得汶笑了,想起在避风港餐厅,当他们想要啤酒时,安德里亚总是警惕地检查顾客的身份证。这里甚至连八岁的年轻人都可以随心所欲地饮酒,用手背擦去下巴上的泡沫。
得汶观察着看起来极像马库斯的年轻夜间飞行的力量,在伊泽贝尔的城堡里,他把他从魔鬼手里救了出来,“嗨,男子汉,”得汶喊着,“怎么了?”
“怎么了?”男孩重复模仿着。“月亮,现在的月亮。”
得汶笑了起来,“我只有一个词,我想我得为今天你早些时候救我出来说声谢谢。”他摊开两手。“我叫得汶·马驰。”
“我是巴黎的泰瑞,”他说,“从朝摩斯的路易斯线上来的。我父亲是阿托斯,我母亲叫贝任嘎丽亚,你呢?”
得汶意识到夜间飞行的力量介绍他们自己时通常要提供一个家系,他遇见盖瑟丽时也同样,她正在尖声说话,从荷兰的威廉谈到她自己的子孙。巴黎的泰瑞兴奋地晃着头,然后转过眼睛,期待地望着得汶。
他叹口气,“我恐怕我不知道我从哪里来的,”得汶承认,“我所知道的是,不知何故,从某个地方,我是个夜间飞行的力量。”
“还是个强有力的夜间飞行的力量,”泰瑞说,“你战胜女巫的战斗是你力量的显示。”
得汶耸耸肩。“哦,我想也是。”
他们都被讲台上小木槌打雷般的重击声吸引了。塞莱道哥·埃皮·格鲁弗德要求参加盎格鲁-撒克逊会议的人员保持秩序。长板凳变戏法般地出现在整个房间,魔法师们就座。
“让一个悦耳的声音传遍这块土块越过海洋,”塞莱道哥说,“女巫已经被烧死了。”
威格拉夫站起来,告诉大家得汶要做个报告。得汶站起来转向他,他们的眼睛用深深的敬意骄傲地注视着他。“看,”他说:“我不想给你们泼冷水,可她没死。没真死。”
人群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哦,你们这些人不会有事的。我认为她不会回到这个时代了,我只知道我看见她从火焰中升起来了———这样,她将出现在我自己的时代,从现在起的五百年以后。”
“然而她的不思悔改的灵魂还燃烧着复仇的欲望。”塞莱道哥说。
“那么,看,”得汶对人群说,“我需要帮助,回到我自己的时代,以使我阻止她到那里作恶,她想在二十一世纪,做在这儿做的同样的事情。”
伟大的塞莱道哥同情地看着他。“我们还不知道时光之旅的秘密,年轻的朋友,”他说,“那些会留给我们的子孙,侯雷特·穆尔赐给我们,他经常出现。”
得汶感到绝望了。“那么他从没告诉过你,他是怎么做的吗?他是如何让进入时光之旅的梯子现形的?”
“不,得汶·马驰,这样会违反时代的规则。我们不可能知道几个世纪以后的知识。”
得汶叹口气。“虽然在这里打败了伊泽贝尔,如果她能回来,又在未来开始作恶,那有什么用呢?“我们会研究这件事的,我的朋友,可能我们会知道怎样阻止她的灵魂再返回来。”
“可我得回去,现在我得回去阻止她!”
大厅里有一个同情的笑声。“我们用五百年时间研究这个问题,得汶·马驰。”塞莱道哥对他说。
得汶的心沉了下来。“五百年,”可得汶那时早就死了。那么,是那样的吗?在这里,十六世纪度过他的日子———这是他的命运吗?他将永远不再知道未来将怎样展现?他在和魔鬼战斗的中途从乌鸦绝壁消失后那里会发生什么?他的朋友会死吗?房子会被毁掉吗?伊泽贝尔这个叛徒能控制乌鸦绝壁的地狱吗?然后又会怎么样?
也许罗克珊娜会把罗夫从莫嘎娜的符咒中很快地弄出来,可能他会成功地找到又一个夜间飞行的力量打败伊泽贝尔,可能他们都没事,可能他们会设法靠他们自己打败她。
可他们会一直奇怪得汶哪儿去了———为什么在他们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抛弃了他们。
一个阴暗的情景降临在得汶面前。他无法把精力集中在会议进程上,他无法真正理解他们,用各类词和词组宣布着他根本不明白的事情,最后得汶溜出了这个有喷泉的院子,月亮又高又亮。
他坐在瀑布旁闭上了眼睛。
“我还以为有个新手夜间飞行的力量在其中,尽可能地学着他不知道的知识。”
得汶睁开眼睛,是威格拉夫。
“我只是无法集中精力,我的心不在那儿。”
“你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得汶·马驰。”
“给我讲讲。”
威格拉夫坐在他旁边冰冷的石凳上,“你必须努力忘记你朋友的危险。它不再是你现实生活中的一部分,现在那些事儿还没发生。”
“可是会发生的。”
威格拉夫叹口气,“是的,会发生的。”
得汶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侯雷特·穆尔是怎样超越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