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李逸如淡淡地回答了一句,转而朝着李忠怒喝道:“还楞着干什么?如今罚你步行跟上,服还是不服!”
“是,是!”
李忠赶紧一溜烟地从马上翻滚下来,苦着脸,一个人牵了战马,跟随大队前行。
那近卫军官半信半疑地回望了一眼,突然发现李逸如正在冷眼望着自己,不禁一吓,赶紧回过头继续赶路。
毕竟李逸如位高权重,和自己的地位有着天壤之别,如今又亲眼看到这位前任印月总督驭下之严,近卫军军官自然不愿意多管闲事、惹祸上身。
李逸如也不以为意,继续端坐战马之上,缓缓前行,心中却不由有些懊悔。
当初完全是念在这李忠,曾经和自己一同度过少年时光的缘分上,便让他担当了印月和圣龙之间跑腿的活儿,虽然是辛苦,却十分重要,分明是将之当作亲信,有心提拔,却忽视了姐姐李中慧关于李忠此人“过于飞扬、不够稳重”的劝告。
如今看来,限于年龄、阅历、性格和能力等多方面的因素,李忠虽然为人机灵,但是终究缺少对于政治的敏感,更无法理解权力斗争的奥妙,让他来作为自己和圣龙帝国联系的桥梁,实在有些失算。
如今,且待见了姐姐和宰相之后,再作打算吧!
无可奈何的,李逸如决定走一步算一步,但是心中不知怎的,却总是盘桓着李忠刚才的话语——“天池剑宗的白飞云大侠,和江湖第一神医华一针前辈,曾经给宰相大人联合诊断过,说宰相大人恐怕不会活过四十岁!”
这句话,无论是真是假,都似乎预示着阴沈的乌云,正朝着圣龙帝国的天空弥散过来。
李逸如分不清自己的心情,究竟是兴奋,还是忐忑?
也就在李逸如的胡思乱想中,来自印月的车队,来到了纳木措湖畔风雨临时驻扎的营地,一个防卫森严、刀枪林立的堡垒。
第二章西南战报
“距离!知道吗?真正阻碍帝国征服北方草原的,不是数以万计的呼兰铁骑,也不是能征善战的草原猛将,而是大漠戈壁,是从圣龙帝国到呼兰国土的漫长距离,和沉重的补给负担,这一切,都成为了阻止我们征服呼兰人的天堑!”
李逸如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再一次见到风雨,居然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
昔日在轩辕军校,耐心听取自己意气飞扬指点征战的定凉侯,在印月战场上,让自己放手施为的三军统帅,在凉州城外迎接自己凯旋的西北凉国公,如今则已经成为权倾天下的帝国宰相,当自己进入的时候,正背对着自己,全神贯注地俯视着模拟北方战场的沙盘。
听到背后的脚步声,风雨没有回头,而是自顾自地慷慨陈词,恰恰一针见血地道出了,关于圣龙帝国北伐呼兰的最大困难所在。
“呼兰虽然有大漠戈壁作为屏障,但是也有一个他们始终都无法克服的致命弱点,可供宰相利用!”
李逸如不慌不忙地接着道:“那就是粮食!呼兰人以游牧为生,不善积蓄,往往如蝗虫一般席卷之后另觅他处。所以,若我军能够一方面坚壁清野,一方面则主动出击、烈火燎原,则不出数载,呼兰将不战而亡!”
说到这里,李逸如有些忐忑地,瞥了一眼风雨的脸色。
这一套对付呼兰人的策略,是他在自印月回圣龙的路上想出来的,自觉是一个歹毒却有效的好计谋,只是和如今风雨百万大军,聚集边关整装待发,试图一战而定乾坤的决策颇多悖谬,因此李逸如话一出口,便觉得有些冒昧。
“哈哈,数载?若是正常情况下,当然需要这么多时间,但是如果有一场百年难遇的大旱,之后又是空前的寒流呢?逸如,你觉得还需要这么多时间吗?”
风雨并没有因为李逸如的话而生气,相反,他迅速地转过身来,炯炯有神的双目满怀赞赏地,注视着自己一手提拔出来的爱将,在对方尚未来得及消化自己前半句话的时候,便已经紧接着意气风发地继续说道:“如果这些还不够的话,那么再加上宗教的介入、信仰的争夺呢?”
“宗教的介入?信仰的争夺?”
李逸如一下子无法适应风雨跳跃的思路,皱眉思忖了半天,方才恍然大悟:“您是说宗喀大师?喇嘛教!”
“看来这几年,你在印月没有白待!”
风雨微笑着示意李逸如坐下。
“可是,如此一来,喇嘛教的力量岂不是太过于强大?”
李逸如终于明白了风雨来到高唐的用意。事实上,以风雨这样的权雄,也确实让人难以置信,仅仅为了和夫人纪念甜蜜的岁月,便可以抛下繁琐的国事,远离权力的中枢,来到这偏远的高原。
而来到高唐寻求宗教方面的支持,确实是一招不为人注意,却无比犀利的妙棋,毕竟政权的拥有和巩固,并不能单纯依靠武力,有时候非世俗的力量,往往会产生令人难以置信的力量,让那些世俗的民众为之疯狂、转移、甚至化解统治者的压力。
但是,李逸如还是忍不住提醒风雨,过度依赖并且纵容喇嘛教的危害。
至少他在印月的这几年,虽然因为得到了那些为了宗教而疯狂的僧兵的支持,让很多事情变得简单而且容易,但是却不可否认,那些作威作福的僧侣,并不总是站在自己的一边,有时候他们的贪婪和愚蠢,也为远征军对印月的统治,平添了很多难以估量的负面印象,甚至可能会危及到忠于风雨的世俗政权的根基。
“剑,永远都是双刃,不是吗?”
风雨胸有成竹地淡然一笑:“剑是伤人还是害己,完全取决于拿剑的人,我们不能够因为剑太过于锋利,割破了自己的手,便认为这把剑不好啊!”
“逸如受教!”
李逸如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是诚心诚意的。
这些年来,他不仅要统率远征军,更要总督印月半岛的政务,因此风雨的这番话,顿时让他自觉、领悟到了很多——犀利的宝剑可以杀敌也会伤己,贪婪的鹰犬可以捕食也会噬主,唯独只有如风雨这般高明的剑客、大胆的猎人,方才敢持如此的利剑,驾驭这般的鹰犬。
“北方的草原,一直是帝国的心腹大患!历朝历代,帝国也曾经有好几次辉煌的胜利,千军万马纵横大漠,不少男儿立下了万里觅封侯的壮志,更有多少将士百战身亡、马革裹尸,换来的是扩地万里、四方朝拜!
“然而无论是封狼居胥,还是燕然勒马,无论是草原的可汗归顺,还是远遁他方,草原上的胡人却总是如同那野草一般,烧了一拨,却又来了一拨。当帝国强盛的时候,他们便俯首称臣,而当帝国衰亡的时候,他们便纵马中原!”
风雨无限感慨地叹道:“风雨希望这一次的讨伐,能够为帝国永远地解除这北方的威胁,所以单单凭借武力的征战,是肯定无法解决问题的,更何况……”
说到这里,风雨略略顿了一顿,冷哼了一声道:“这是一个强者称尊的世界,你在印月也有一段时日了,应该清楚,一旦呼兰衰亡,大食帝国被抑制了的扩张步伐,势必会随之复苏。从玉门关往西,曾经繁盛的商旅之路,单靠帝国的雄师劲旅,可以护得了一时,却护不了一世,所以必要的时候,将野狼圈养成猎狗,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主公高明!”
李逸如心悦臣服地赞道。
他不得不佩服风雨的洞察力。眼前的这位帝国宰相,虽然远在圣龙,却无比敏锐的洞察到了后呼兰时代的政治格局——大食人就好比沙漠中的仙人掌,尽管扩张的势头一度被更为疯狂的呼兰人所遏制,但是一旦呼兰人的实力衰竭,那么这些信奉圣教的狂徒们,是绝对不可能无视权力真空出现的。
他们将顽强地渗透,并且坚实地扎根,固执地将他们心中的信仰传播到各地,这种刀剑和文明一同包裹着的征服,远比呼兰人单纯的铁蹄更为可怕。
“所以,喇嘛教的事情你不必担心!虽然我会大力支持宗喀一派,成为草原、印月、乃至大陆诸公国的国教,但是你别忘了,不但喇嘛教本身矛盾重重,而且还有大食帝国信奉的圣教虎视眈眈,宗喀、桑菊他们,要想实现我对他们的承诺,也要看看他们自己的能耐!
“何况,圣龙帝国的无敌军团,可以扶持一个宗教,难道就不会扶植另一个?顺昌逆亡的道理,我想宗喀和桑菊不会不明白!”
望了一眼李逸如,风雨淡淡地说道。
“是!”
李逸如心中一寒,明白风雨对于北伐呼兰,恐怕早就有了一个有条不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