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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密集的弓箭纷纷向城楼射去。
可惜这些弓箭都在垣墙上方散开,有的钉在了城墙之上,有的钉在了垣墙中间,几乎没有伤害到风雨军的战士。而风雨军则居高临下,用破敌弓加上神臂强弩的辅助,从城楼上和羊马垣的洞口发射,百发百中,箭无虚发。
紧接着,更让印月人士气大挫的是,战象群受到了意想不到的挫折。
只见这些庞然大物眼看就要冲过来,撞到阻挡在前面的那些看上去不堪一击的羊马垣的时候,突然纷纷哀鸣倒地,原来李逸如早在阵前布下了大批尖钉,如今刺在了大象的脚下,顿时挡住了战象冲锋的势头。
这个时候,前面的大象或者吃不住疼痛倒在了地上,或者愤怒的停住了脚步,而后面的象群则依然收不住阵脚的冲了上来,双方发生了可怕的碰撞,原本井然有序的战象队立刻乱作了一团。
这种混乱也影响到了藉助大象掩护的步兵队和骑兵队,冲在前面的印月人顿时成了城楼上风雨军的箭靶,狼狈不堪。
李逸如不失时机的命令吉牙思率领一万奴兵分成十队,分批从两侧杀出,发动反击;同时城楼上的弓箭更加无情的射向失去了战象掩护的敌军步兵。
印月人不由军心大乱,开始了后退。
吉牙思手持着长矛,身先士卒的冲出杀去,紧紧咬在了队形大乱的敌军后面,乘势掩杀。刀枪的撞击声,战象的嘶鸣声,号角声,战鼓声,顿时响作了一团;战场上黄土飞扬,喊杀冲天。
风雨军的突击队并不恋战,他们一忽儿从东面,一忽儿从西面,总是在城楼上弓箭射程范围内作战,根据李逸如军旗的指挥和城楼上的号角声,进退有序,追杀了几步就立刻收队;如果印月人的骑兵奔驰过来交战的话,则多半受到城楼上风雨军弓箭的招呼。
半个时辰下来,战场上印月人疲于奔命,却一无所获,枉自有人数上的优势,却无用武之地,更由于事前没有做好充足的进攻准备,现在有些调度不顺了。
最终轻敌的印月人不得不丢下了上千具尸体之后,狼狈的后撤来重新整顿军队。
「逸如,你为什么不发动骑兵攻击?」
城楼上,一身戎装的拓跋蔚一直站在李逸如身旁,她现在对李逸如已经是崇拜备至,不过对于李逸如迟迟不肯出动风雨军真正的王牌——骑兵,从而使得自己无法跑到战场上好好爽一把,却有些耿耿于怀。
「还不到时候!」李逸如全神贯注的盯着战场,只是淡淡的应付了一句。眼见印月人向后撤退扎营,立刻下令鸣金收兵。
拓跋蔚见李逸如不理她,脸色一变,跺了跺脚,不过终究没有把以往的小姐脾气发了出来,只是一脸恼怒的走下了城楼。
「干什么不打了?」拓跋蔚刚走下去不久,从战场上奉令撤回来的吉牙思,也气冲冲立刻跑上来找到李逸如质问道。他这一仗打得正过瘾,自然很不满意李逸如的命令。
李逸如也不理吉牙思,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平静的说了一句:「看来天要下雨了!」
说着,就留下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的吉牙思,一脸迷茫的抬头看着确实已经阴沉沉的天空,自己则踱下了城楼。
这个时候,全军都因为这场胜仗,对于这位年轻的将军产生了由衷的敬意,一路行来,士兵和军官们纷纷向李逸如致以敬礼,吉牙思虽然有些恼火李逸如语焉不详,却也不敢造次,心中莫名的产生了一股如同面对风雨的敬畏。
七月的天空说变就变,果然是说变就变,顷刻间下起了瓢盆大雨。天空中乌云密布,紧接着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泻,将整个战场雨雾蒙蒙的笼罩起来,阴沉沉、黑压压的仿佛进入了黑夜。
这一天,正好是风雨指挥大军在南线击败巴巴拉的那一天。
「什么,你要夜袭敌营?」
在居萨罗城内,风雨军的将领听到李逸如准备募集八百壮士夜袭敌营的计画,顿时纷纷大吃一惊。
「逸如,真要进攻吗?」
褚频望着李逸如,一向稳重的他对于李逸如居然要带着八百勇士去突袭一支七、八万人的敌营,心中实在有些忐忑。
李逸如拍了拍褚频的肩膀,环顾了周围的将士,心中苦笑,知道自己终究没有风雨那么巨大的威信,所以虽然今天小胜一场,但还做不到让战士们毫无疑问的执行自己的命令。当下只好耐心的解释道:「今天显然是暴雨天气,晚上必定月黑风高,我军正好乘机劫营,杀敌人一个措手不及,胜负之数就在其中。」
「可是敌人势众,我军力寡,就算倾全军之力也没有胜算,只有八百人前去未免太冒险了吧?」吉牙思喃喃的说道。虽然他一直以勇猛自夸,但是像李逸如这般兵行险招,却也是自愧弗如,禁不住犹豫起来。
「正因为全军出动也无济于事,所以才派八百人出战,赢了固然可喜,输了也无损大局,丝毫不会影响我军的防守。各位难道会以为凭借正规的用兵可以打赢这一仗吗?」李逸如平淡的回答,却让众人为之心头一寒,但一时间也想不出反驳的理由。
「可是风侯曾经否定过夜袭,认为得不偿失啊!」褚频依然犹豫道。
「此一时,彼一时!当日风侯之所以否定夜袭,完全是从政治战略的角度来考虑,因为当时只要一举击败阿育王,就可以慑服整个阿育王朝,所以既然有办法以堂堂光明之阵战胜敌人,又何必授人以柄呢?
「而如今则不同,我军势孤力寡,本来就是险中求生。即使得胜也是战术层次上的胜利,我军败了固然不会影响到风雨军在印月半岛的势力,胜了也无法左右整个战局,因此我们的目标很简单,就是用尽一切方法击败对手,求得生存!为此可以无所不用其极,自然也就不存在什么堂堂之阵的束缚了。」
「那好,这一仗由我来领军,你是主帅,容不得半点差错!」褚频咬咬牙说道。
「哈哈,放心吧,我这条命一向很硬的。更何况如果我身为主帅都不能够身先士卒,又如何要求麾下将士们出生入死呢?」李逸如傲然一笑,全身焕发出慑人的霸气。
大雨滂沱的夜晚,云层厚厚的遮盖住了月亮的皎洁,淅沥哗啦的雨声响彻在空旷的天地间,时不时划过的闪电,还有随之而来的雷鸣,为死寂的原野增添了几分生气。
阿育王朝的大军在距离城池十里处安营扎寨,不同于居萨罗城肃然无声、鸡犬不闻,军营之中却是吵吵闹闹,鼓声震山谷,整夜有声响。
虽然今天受了挫折,但是统帅达罗毗荼并不以为意,在他看来这只是一时的轻敌所致,只要明天会合了后来的大军,以二十万雄师劲旅,就算压也可以把面前的这支三万孤军给活活压死。
只是他万万没有料想到,借着风声雨声,李逸如亲自率领着八百死士,穿着敌人的军服,悄悄的潜进了军营。
由于是大雨天气,再加上印月人根本就没有想到风雨军居然有胆子来袭营,所以防备非常疏漏,大多数哨兵都躲在了营帐之内避雨,李逸如八百死士分作八个百人队,分批潜入,却是非常的顺利。
随着一声号角,分散的风雨军战士立刻行动开来,他们每人都背着一张硬弓,手里使用的则是用竹子做成的武器。这种武器做得像市镇上儿童玩的那样,每人手持一根作为标记,径自杀向印月人的营帐。
大批印月人还在睡梦中就被风雨军战士给超渡了,剩下的人惊惶失措的跑了出来,大声的呼喊着,乱作一团。
这个时候,风雨军的勇士根据各自百人队队长的号声,雷电一闪就奋勇杀敌,雷电止息就隐藏起来不动,神出鬼没,混杂在印月人的军中。
印月人只觉得到处都是敌人,明明刚才身边的还是自己的战友,但是雷电一闪,却发觉对方已经举起了兵器刺向自己,许多人真的是到死都没明白,自己怎么会死在同样是穿着阿育王朝军队的同胞手里。这种情况更进一步的导致了全军的混乱,以至于所有的人都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混蛋,给我杀敌!」
睡得迷迷糊糊的阿育王朝的统帅达罗毗荼,爬起来之后就被风雨军的袭击搞得头昏脑胀,想也不想的命令军队就地格杀一切敌人。
没想到这道命令带来了灾难性的后果,由于根本分不清敌我,所以在人人自危之下,原本就是个个如临大敌,这时又得到了统帅的许可,更是稍有不对就刀枪相向,以求自己的平安。
一时间,各营的印月人在慌乱中纷纷自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