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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成子也同样发觉事态严重,对方是有备而来,必定有所图谋,当下这番话说的义正词严,倒是先将道理占足了十分。
“哼,你这个弃师灭祖的家伙,居然还有脸说出这番话!”这个时候,那名叫玄机子的道士突然忿忿的说道。
“玄机子,你乃是本门叛徒,今天更欲图勾结外人侮辱本派,夺位篡权,贫道非把你拿下交付列代祖师爷发落不可!”
玄成子等的就是他答腔,当下狠狠的说道,一下子将这件事变成了为崆峒派的荣誉而战,使得所有崆峒派的弟子拔剑在手,那些闻讯从后面出来的崆峒派长老也是全身戒备,一副为了捍卫崆峒派不惜血战的态势,显然是根本不想和对方理论。
一旁的风雨也暗暗点头,毕竟对方如此成群结队而来,天知道有什么阴谋,不如抓住这个借口,把主动权握在自己的手中再说。
看来,这个玄成子还是有一点能耐的。
“阿弥陀佛!仙子此次邀请贫僧等前来,自然是有道理的,道长何不稍安勿躁,听袁仙子说出缘由之后,再做定夺也不迟啊!”
说话的是少林方丈觉相,他在武林中德高望重,这句话自然极有分量。
“大师此言差矣!”
说话的正是风雨。虽然他对玄成子谈不上有什么好感,也一点都没有为崆峒派出头的意愿,但是打狗还得看主人,既然崆峒派归顺于自己,面对如此形势,为了保持自己的威望和颜面,实在是想不出头也不行了,绝不可能袖手旁观,否则日后还如何驾驭西北武林呢?
所以风雨只好心中暗自无奈的苦笑一声,清了清嗓子,慢悠悠的说道:“大师如此说话未免欠妥吧?
如果少林掌门大典之日有人来捣乱,大师会怎么做?
如果有人侮辱少林,难道大师也会稍安勿躁吗?“
“这个……”这番话说得义正词严,再加上风雨的身份,让觉相方丈也不由一时语塞,不好回答。
“风侯误会了!下官等被袁仙子召来,绝对没有心存侮辱崆峒派的意思,而是因为玄成子道长涉嫌参与去年十月刺杀圣驾案,并且残害了欲图阻止他的崆峒派长老、道长的师叔魏武子前辈,上官职责所在,不得不问!”
上官百剑的话却一下子又把风雨给堵住了。
毕竟去年十月圣驾遇刺案他自己也是涉嫌之人,要不是庞勋如此凑巧的造反,使得朝廷放过这一节,自己还真是百口莫辩,如今自然更不好干涉其中,惹出天下悠悠之口。
当下只好干干的说道:“竟有如此事情,风某身为臣子,不知可有效力的地方?另外事关重大,在下希望能够旁听上官大人的审案,让这段公案昭然于天下,不知上官大人意下如何?”
“有风侯协助,上官自然是求之不得!”
上官百剑和风雨同时笑了起来,只是风雨的笑容有些苦苦的。
那崆峒派会参与刺杀圣驾案鬼才相信,倒是残害门中长老或者很有可能。
袁紫烟把上官百剑请来,又扯出杀圣驾案这面大旗,目的自然是逼迫自己无法正面干预,偏袒玄成子。
到时候再把这件事引向武林中的恩怨纠纷,由少林、武当、丐帮出面,自然是将那崆峒派任意玩在股掌之间了。可恨的是自己虽然已经明了对方的意图,却偏偏无能为力,只好见招拆招,随机应变。
一想到这里,风雨心中不由暗暗警觉,看来朝廷虽然如今忙于镇压庞勋的造反,却始终没有放弃对自己的戒心。
如今的事情表面看上去,不过是自己和天池剑宗之间对西北武林控制权的争夺,实际上,内里还牵扯了朝廷试图削弱自己力量的用心。
“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袁仙子,上官大人,两位口口声声说贫道犯下了如此大罪,请问证据何在?”
玄成子倒是依然十分镇定的说道。
“我就是证据!”那个被毁了容的玄机子大声叫道。
“就凭这个师门弃徒的话,各位便轻易相信吗?
若是传出去,各位如何去堵住那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玄成子轻蔑的冷笑道。
“如果还有这个证据呢?”
一直没有发言的丐帮帮主仇绪轻轻的一笑,然后在所有崆峒派弟子眼睛一花之际,很悠然的走到玄成子身边,将手心摊在了玄成子的面前。
由于角度关系,手心中到底是什么东西,只有仇绪和玄成子两人清楚,其他人只是看见两人凑在了一起,仅仅一会儿工夫,那仇绪便轻松的退了回来。
一般人还不觉得怎样,只道是崆峒派因为仇绪的丐帮帮主身份,所以才没有阻挡,但是风雨却暗自心惊。
要知道这一进一退,都是穿过了十多名原本满心戒备崆峒派弟子的身边,竟让那些弟子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能够做到如此飘逸自如,可见其功力非同凡响。
风雨不由仔细看了看这个不过二十多岁,一身补丁,怎么看都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叫花子的家伙。
一开始风雨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但是如今却发现此人身怀绝技、以天下第一帮帮主之尊而自觉的收敛锋芒,实在不是一般人物。
那仇绪似乎也感觉到风雨的注视,向他微微一笑,目光清澈而明亮,仿佛有着说不出的安全感,令人心畅。
风雨微微一楞,也随即报之以一笑,暗地里却把他列作了那种最好做朋友、否则将是最可怕的敌人的那一类。
“大哥,你看那玄成子道长的头发!”
蒙璇打断了风雨思绪,略带紧张的摇了摇风雨,声音里竟然带有一股颤抖。
风雨一楞,蒙璇在战场之外虽然还是脱不了小孩子的稚气,但是绝不是那种轻易慌张的人,所以他很好奇的朝玄成子望去,顿时也不由大吃一惊。
就在这短短的刹那间,场上发生了令人意料不到的巨变。
那玄成子在仇绪退开之后,默立半晌,突然间整个人变得十分憔悴,一头黑发也变得灰白相间,仿佛老了十多年,全然没有了刚才那种意气飞扬、精明干练的神采。
一个人竟然会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发生如此大的巨变,这不由让一向胆大妄为的风雨也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颤,似乎也感受到了人生无奈的伤痛。
不仅是风雨,事实上观中的所有人,包括了肇事者们也纷纷露出震骇的神色,整个道观陷入了死寂之中,听不到半点声响。
“哈哈!”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玄成子的喉间突然传出刺耳的笑声,与其说是在笑,不如说是在鬼嚎——绝望的鬼嚎,声音中充满了绝望、无奈、痛苦、愤恨和不甘,相信任何人听了之后,都会终生难忘。
以至于虽然察觉到不对,但无论是风雨这一边,还是袁紫烟那一方,都没有人站出来阻止,绝对不是害怕玄成子,而是如今这种感觉实在太令人难受了,大家都不由自主的有一种尽可能避开这种几乎汇集了人生所有负面的因素远一点的感觉。
幸好他只是嚎了一会,就停住了,然后以一种了无生机的声音,黯然说道:“好,好!不管什么罪名都由我玄成子一人承担,与崆峒派毫无关系,各位满意了吗?”
说着,声音嘎然而止,整个人木立于当地,一动也不动。
过了半天,待众人感到不对,凑近一看方才发觉他的七窍缓缓的流出鲜血,显然是自闭心脉而亡。
“阿弥陀佛!”
少林方丈率先念了一声佛号,同袁紫烟、上官百剑、无真道长和仇绪面面相觑,流露出无奈的神色,似乎也不想有如此结局。
看在风雨的眼里,却愤怒的“哼”了一声,人都死了再如此装模做样,更增添了风雨内心的火气。
面对如此结局,他心口一阵发闷,倒不是哀悼玄成子的身死,而是感觉自己似乎是误入了一个笼中,被对手耍得团团转,没有占到半点先机。
当下冷冷的望着袁紫烟,说道:“各位就是这样查案的吗?把人莫名其妙的逼死,然后再强加一切的罪名?”
袁紫烟默然半晌,方才幽幽的说道:“不管风侯您信或者不信,袁紫烟愿意对天发誓,今天的结果实在不是紫烟所愿意见到的,对紫烟而言,这位玄成子道长掌握着重大的机密、涉及一个可怕的阴谋,如今他一死了之,同时也让紫烟半年来的心血付诸东流,紫烟只有比任何人更痛心!”
说着,她那双动人心弦的眼睛静静的注视着风雨,透露出的是诚意和坦然,让风雨不由自主得无法产生怀疑。
“妖女,杀人偿命,莫要巧言令色!”
就在这个时候,崆峒派的弟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