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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年老成精,自然看出风雨二人身手不凡,而且他们鲜衣怒马,如今又在凉城郊外,显然是非富即贵的少年夫妇野外踏青,镖行的规矩就是结交八方朋友,少惹无谓是非,自然犯不着为了这些小事而自寻烦恼。
「雨哥,算了!」李中慧扯了扯风雨的袖子,她原本因为风雨的体贴而芳心窃喜,如今被那老汉称自己和风雨为贤伉俪,虽有些娇羞,但还是颇为高兴,心情大好之下,也就不想再多生是非了。
「既然是一场误会,那就到此为止吧!」
风雨见爱侣如此说,当下也不为己甚了。他见破庙狭小,于是和李中慧向里面挪了挪,让出地方来。
那老者拱手说了一声「谢谢」之后,就指挥人手放置东西、点火御寒,刚才那个大汉虽然神色之间还有些愤愤不平,但显然那老者在这群人中极具权威,所以只好半声不吭的埋头做事。
「姐姐你过来一齐烤火暖暖身子吧!」
正在这个时候,那群人中间突然出现一个女孩的声音,显然是见李中慧浑身湿透,好心的邀请她。
风雨定睛一看,只见这个女孩身着男装,刚才混在那堆人中间,由于身材矮小,所以若不是她突然出声,倒也没有注意竟是一个女儿之身。
老者干咳了一声,笑道:「这是在下的孙女,这次带她出来是为了长长江湖上的见识,如今风急雨大,公子还是一起来烤烤火吧,这湿衣服粘在身上实在不妥,两位金枝玉叶的,可别闹出病来。」
风雨有些犹豫,他身为一军统帅,平日里前呼后拥的,李中慧也是大家千金,养尊处优惯了,所以身上都没有带火禾,无法生火取暖。
这老家伙分明是听了那个女孩的话,这才勉强邀请自己,如果是平时以他的性子,早就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可是如今眼看着大雨下个不停,虽然有功力在身,但毕竟是血肉之躯,自己倒也不怕,不过中慧究竟是豪门的千金小姐,看着她不胜娇弱的样子,十分心疼。
就在此时,只听见一阵「桀桀」的阴笑,三道黑影突然由外疾飞而来,双掌挥舞之间,只听「碰碰碰」数响,那几个刚才还生龙活虎的大汉已经倒地气绝了,只有那个老汉护着那个少女和那三人力战不休、苦苦支撑。
「帮帮那女孩吧!」李中慧在风雨耳边轻轻的说道,本来事不关己,以李中慧的个性是根本没兴趣管这档子事的,不过一来今天她心情特别好,二来刚才那个女孩好心让她烤火,让她对这个女孩心存好感,如今见她危急,便出声央求风雨。
风雨听着少女的细声软语,耳边还热乎乎的,不由心中一荡,原本紧握的手稍稍用了一下力,李中慧会意站起,两人同时出剑,只一个闪跃的功夫,就听见「啊,啊」的两声惨叫,两个家伙已经重伤倒地,剩下的家伙眼见得不妙,连同伴也顾不上了,立刻窜身逃跑。
「快截住他!」那老汉沉声喝道。
风雨不由皱了皱眉,出手相救原是兴致所至的随便之作,他根本不知道双方究竟谁是谁非,所以点到为止,本来就没有打算伤及人命;如今见那个老头如此不客气地吆喝自己,再想到刚才的事情,不由冷哼了一声,连那两个受了重伤的家伙也不阻止了。
「你……」老汉突然省及自身的处境,缓了缓语气道:「少侠今日一念之仁,恐怕日后祸患无穷啊!」
风雨扬了扬眉,还未说什么,只听李中慧叫道:「雨哥,你看,这三个家伙应该是喇嘛教的,这是大手印!」
风雨一楞,忙走到尸首前一看,每人身上中掌的部位都留有一道紫黑的掌印,在火光中更显得狰狞。
这的确是如假包换的喇嘛教的大手印。
大手印在梵语中叫「摩诃穆德拉」,意译为「大手印」,相当于汉传佛教所说的「佛祖心印」。印是印玺,「大印」
专指为佛祖所印证的修持心要或心传。大手印为高唐佛教嘎举派密法的精髓,萨迦派、格鲁派也有传行。
大手印法大致分为三种:一、实住大手印。通过研习佛教经纶,或得师授、明了「真理」之理,依所悟解而修禅调心,令与真实相应;二、空乐大手印。属无上瑜伽部法,须经灌顶、修宝瓶气、金刚诵、拙火或双运道,渐达气足心寂,生空、乐不二的禅定感觉;三、光明大手印。
此法主要依赖上师的加持而获得顿悟。这种大手印是大手印法的「最胜义心传」,不须以修气功等为基础,但修习者须有上等的素质,遇上等的上师。
这套武功源于印月,后传到高唐,手印在瑜伽修习中,对禅功有术者来说,作为一种表示一定意愿,又与自身经络相应的发功信号,有助于内气的发放及意念作用的成功。
从这些死者身上的掌印来看,这些突袭者应属黄衣喇嘛级别,虽然不是很厉害的高手,但是喇嘛教虽然根基在高唐,但却是呼兰的国教、受到呼兰的控制,在五原会盟之后,一心要控制西北武林的风雨和张仲坚达成默契,承认凉州是风雨的势力范围,如果不是发生什么重大事件,不应该会有这些喇嘛到凉州来闹事。
想到了这些,风雨不由用冰冷的目光审视起那个老头,说道:「阁下怎么会得罪这些喇嘛教的人?」
「不要问了,你既然知道是喇嘛教,就应该知道这些家伙睚眦必报,你今天一时之仁,留下无穷后患了!」那老头喃喃自语道。
「哼,喇嘛教又如何?这里是凉州,可不是高唐更不是呼兰!」风雨觉得这家伙实在窝囊,不屑的说道。
事实上他也确实不怕,风雨军是打出来的江山,对张仲坚的忍让不过是着眼于战略大局出发,即使是五原会盟也是在强大兵力作为后盾的背景下进行的,在最危急的时刻,呼兰的百万大军毕竟对于曾经连战连胜的风雨军还是有很大顾忌的,更何况是喇嘛教?
「真是少年不识愁滋味!」老头显然没有什么好心情,呼兰人曾经有过一段时间统治凉州,身为呼兰国教的喇嘛教横行无忌,早已镌刻在他的心中,他不知道风雨的身份,故而对风雨的话很不以为然。
「难道你就任这些人抛尸野外?」李中慧看见那老头头也不回的拉着那个女孩就往外走,不由皱眉质问道。
「埋什么埋,身在江湖过的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江湖子弟江湖老,人都死了还讲究什么?」
老人的话语中透着一股肃杀,风雨本来对他不理同伴尸首的行为很不以为然,但是这几句话却让他陷入深思。
其实自己率领大军南征北战,何尝不是刀口舔血,如果有朝一日兵败身亡,会有几个人还记得自己?自己认识的那些女孩子会有几个人肯为自己掉眼泪?
想着这些,他不由有些痴迷。
「雨哥,你怎么了?」李中慧发觉风雨在发呆,不由握紧了风雨的手,关切地问道。
「没事,我们回去吧!」风雨蓦然惊醒,不由有些好笑自己的多愁善感,环顾四周,这才发觉那老头已经离开破庙,外面的雨也小了很多,当下准备动身,毕竟这里到处都是死人,实在没有兴趣多待。
至于那老头既然是镖局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回头查一查就行了,这些日子风雨对武林的打压十分严厉,不怕他们不合作,只是在风雨的心中隐隐感到这三个喇嘛的出现,绝不是江湖恩怨这么简单。
「风侯真是好雅兴,忙里偷闲之际,携美郊游,不失为一桩千古美谈吶!」
风雨没想到,自己一回到凉城,就看见阴魂不散的皇甫建柯,顿时头疼起来。
这家伙现在已经是风雨军的常客了,三天两头的过来,偏偏伸拳不打笑脸人,拿他也没办法。
「皇甫大人何时来的,风雨不知,有失远迎,实在该死!」风雨急忙下马,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殷勤地说道。
「风侯客气了,末将怎敢劳动侯爷来迎。侯爷日后可是皇甫家族的乘龙快婿,说起来末将还要叫风侯一声姑爷呢!」皇甫建柯也显得非常热情地说道。
「哈哈,哈哈!」
两人同时笑了起来,然后彼此都乐而不疲地进行着毫无意义、不知所云的场面应酬——和皇甫建柯交往久了,这一套倒是已经熟门熟路了。
过了一会,皇甫建柯方才言归正传地说道:「实不相瞒,这次在下前来是打一个前站。我家小姐深受老大人的宠爱,小姐也极其孝顺,这次老大人奉旨讨逆,连带小姐也带了出来。不料到了鄂州的时候,小姐水土不服,老大人不忍小姐受苦,特命大公子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