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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掌柜的苦笑道:“三小姐大名谁人不知道?就算他们不认识三小姐的脸,可是你身上的那朵‘翡翠解语令’却是天下闻名,谁没有生眼睛呢!”
翡翠解语令?江芷低头看了一下自己佩戴在胸前的那朵翡翠花。
她顿时心里明白,信手摘下来道:“你是说这个?”
刘掌柜的脸上不自在地苦笑着,心里却暗骂道:“你这是给我装什么糊涂?妈的,谁不知你梁金花是出了名的厉害女人。”
心里这么想,嘴里可不能出声,甚至于连挂在脸上也不敢,连连打着躬道:“可不就是这个……三小姐你不是曾经昭示过武林么,见花如见梁金花,这‘翡翠解语令’也就代表‘长江十二令’的总令主身份,江湖上谁不害怕?谁敢得罪?”
江芷顿时一呆,心里这才恍然大悟。
当时点点头,苦笑道:“我知道了,你退下去吧!”
刘掌柜的唯唯称是地退了下去,江芷这时才算完全明白了一切。她默默地想:怪不得呢,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个穿红衣服的姑娘敢情是梁金花呀,这朵翡翠花是她随身所带的一件信物,自己不知所以、糊里糊涂地戴在身上,惹出了这么一场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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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师传绝艺
江芷大吃一惊,就以眼前轻功而论,这个人实在高出自己太多了。
她心里真有说不出的惊诧、愧恨,想不到连日以来所遇见的每一个人,都有意想不到的杰出武技,就拿眼前这个船老大来说,这一身武功,就简直高得出奇。
她几乎为之沮丧了,呆了一下,冷冷地道:“你是谁?怎么认得我?”
那人鼻中哼了一声,只见其露在帽沿下的一双眸子,闪烁着灼灼奇光。
“天底下只有两种人我忘不了!”他字字有力地道:“一种是我欠的,一种是欠我的!”
江芷道:“我欠了你什么?”
那人苦笑了一下,道:“你当然不欠我什么,只是我欠你的却太多了!”
说到这里抬起的一只手,缓缓地摘下了头上帽子,一丛长发,雨也似地披散了下来。
江芷陡地大吃一惊,道:“啊!你是齐……”
“不错,齐天恨。”来人深深一揖,道:“在樊城由于认人不真,错把姑娘当成了梁金花。”
又道:“真正是罪不可恕,姑娘请海涵才好!”
江芷陡地蛾眉一挑,可是面对着这位自己孩提时就曾慕名的一代奇侠。武林前辈,她又能说些什么?
一急一气,她偏过身子来,赌气不得看他,女孩子受不得什么委屈的,眼泪直在眼睛里打着转儿。
“千里追风侠”齐天恨长叹一声,道:“老夫数十年行走江湖,不曾做过一件愧心之事,有之,则只此一桩,江姑娘如执意不饶,我也只有一死赎罪了。”
江芷只觉得脸上的泪一个劲儿地淌个不休,数月来的委屈,一股脑地发泄出来,禁不住唏嘘出声,痛泣起来。
“千里追风侠”齐天恨长叹一声,道,“罢!齐某既不蒙姑娘见谅,也就一死谢罪的好。”
说到这里,陡地翻掌,朝着自己顶门上一掌打去。
江芷本当他不过是一句空话,却未曾料到竟然当起真来,一时情急,陡地回身,横臂一架,正好架住了齐天恨的一只胳膊。
她悲声道:“你老人家这是干什么……我可担当不起这个罪名!”
追风侠怔了一下,喟然道:“这么说你是饶恕我了?”
江芷用手背在脸上揉了一下,泪眼迷离地道:“前辈义薄云天,万民共仰,又有什么好怪罪的,我只是感伤我自己的命苦罢了。”
追风侠黯然点头道:“既蒙见谅,姑娘请坐下,我有话说。”
言罢身子纵向船尾,转了一下舵,船头拐向江心,顺江而下,定好了舵,他才走过来,指了一下船板,说道:“姑娘坐下说话!”
江芷在一张木凳上坐下来,齐天恨在她对面坐好。
“如不蒙姑娘见谅,齐某必将遗恨终生!”追风侠讷讷道:“这件事害了你也几乎害了我。”
江芷直直地看着他,不明白其言中之意。
追风侠道:“齐某误认姑娘是梁金花,不意却险些丧生在真的梁金花剑下……也幸亏她这一剑,否则我势必还蒙在鼓里。姑娘你也许还不知道,我与梁金花之师鹤道人,谊属知交,爱之深,责之切,自不能坐视敌人门下,如此胡作非为!”顿了一下,他愤愤地道:“所以……我虽犯了一次大错,误会捉了你,可是我绝不容许那个丫头,逍遥法外,如此胡作非为!”说到这里,情不自禁地又叹息了一声,道:“只是此女过于狡猾,水性又好,适才不慎,竟然又被她脱逃了!”
江芷一怔道:“前辈见到了她?”
追风侠点点头,道:“姑娘起解之时,我曾暗中远随,后因发现梁金花与我那师侄任剑青先后现身,是以未曾出面,我本可在梁金花刚一现身的当儿,擒她到手,只怕又误了姑娘的事……后来,姑娘为任贤侄出面救走,我才算松下一口气,我因事先发现到梁金花匿在苇草间的一条船上,于是就藏身船上。
他用手在船板上拍了一下,道:“就是这条船……谁知那丫头一登上船,即为她看出了破绽,不等我现身而出,遂又投身入水,被她从容逃脱,我在江面上左右寻找,没有找到她,倒是遇见了你,也算不虚此行!”顿了一下,他目视向江芷道:“姑娘此行有什么打算?预备上哪里去?”
江芷苦笑着摇摇头,道:“我如今是心灰意冷,万念俱灰……我实在也不知道上哪里去……天下这么大,走到哪里算哪里吧!”
“追风侠”齐天恨道:“姑娘你岂能这么消沉下去?”
“我实在很倦了……”江芷看着他,淡然一笑道:“齐前辈,烦你的船靠边停一下吧,我想下去了。”
追风侠低下头思忖了一下,慢慢抬起头来道:“姑娘,你眼前很危险,这件事情以后,到处都将是你的绘影图形,太危险了,何况你腿上还有伤。”
江芷凄凉地说道:“那么我又去哪里呢?”
齐天恨道:“这样吧,我暂时住的宜城乡下‘水竹塘’,有草舍数间,你就同我先回去休养一个时期,为了一赎我内心的不安,我有几手剑法武功传授给你,你意如何?”
江芷想不到在落泊的此刻,竟然会承蒙这位武林异人的垂青,一时惊喜得呆住了。
齐天恨叹息一声,道:“怎么,姑娘你不愿意?”
江芷立时冉冉下拜道:“谢谢前辈古道热肠,请受难女一拜!”
齐天恨抓住她一臂,道:“不可!”
江芷道:“为什么?”
齐天恨喟然长叹一声,目光现出了一片凄凉之态,他带有几分伤感地道:“孩子,你可知我多年来一直在物色一名可造就的弟子么?”
“前辈的意思……”
“如果姑娘不弃……”齐天恨讷讷道:“我愿以一身所学,倾囊相授!”
江芷颤声道:“真……的?”
“傻孩子!”齐天恨感慨着道:“我岂能骗你!愿意么?”
“我愿意!”江芷恍然置身在梦中。
齐天恨松开了手,含笑道:“那么这个头是磕得了!”
江芷喜极而泣地道:“师父在上,请受弟子大礼参拜!”她实实在在地拜了三拜。
齐天恨频频点头道:“好了,从今以后,你我师徒相称,为师要在短暂的时间里,造就出你一身杰出的武功。夜深了,你先歇息一下,待我把船拢岸,上岸去吧。”小船在他力持之下,终于靠向岸边,下了锚,江芷先上岸,不久,齐天恨拉着他那匹失而复得的千里名驹“鹅毛黄”上岸。
江芷乍见这匹马,不禁怔了一下!
齐天恨一笑,手拍着马股道:“你还认得这匹马么?从今以后它就是你的了,鞍内的金钱衣物,我已替你收好,我先走一步,你骑马来吧。
说完转身,顺着江边一条小道快步自去。
江芷见他前行背影,似乎和常人行走一般无二,可是仔细再看,却惊见其二足有如凌空虚行,每站一下,至少要三五步后才落地一次,心中大大地吃了一惊。悉知这正是武林中失传已久的“踩云步”,她思忖着自己不知哪一日才能达到如此境地!
想念中,齐天恨已失去了踪影。
江芷心中一怔,赶忙翻身上马,她身子方自坐定,那匹鹅毛黄昂首长嘶一声,不待其招呼,自行拨动四蹄如飞而去。
这一阵子腾云驾雾般的飞驰,足足疾驰了一个时辰,但见东方己呈微曦,天将破晓。
这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