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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而为。今日势头不利,被你占了上风我们由你处置便是。吴长风在丐帮三十年,谁都知道我不是贪生怕死的小人。”说着当的一声,将鬼头刀远远掷了开去,双臂抱在胸前,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气。
他侃侃陈辞,将“废去帮主”的密谋吐露了出来,诸丐自是人人震动。这几句话,所有参与密谋之人,心中无不明白,可就谁也不敢宣之于口,吴长风却第一个直言无隐。
白世镜回过神,压下恐慌,帮主没有继续追究,老吴又不打自招,打起精神朗声道:“宋奚陈吴四长老背叛帮主,违犯帮规第一条。执法弟子,将四长老绑上了”他手下执法的弟子本来有些迷茫,长老发话了,帮主又没有训斥白世镜,随后取过牛筋,先去给吴长风上绑。吴长风含笑而立,毫不反抗。跟着宋奚二长老也抛下兵刃,反手就缚。
陈长老脸色极是难看,喃喃的道:“懦夫,懦夫!群起一战,未必便输,可是谁都怕了乔峰”他这话确是不错,当全冠清被制服之初,参与密谋之人如果立时发难,萧峰难免寡不敌众。然而萧峰在众人前面这么一站,凛然生威,竟是谁也不敢抢先动手,以致良机坐失,一个个的束手就缚。如果早知白世镜私放全冠清,多方筹备,萧峰必难逃此劫。他一声叹息,抛下手中麻袋,让两名执法弟子在手腕上和脚踝上都绑上了牛筋。
此时天已全黑,白世镜仿佛忘记了今日局面由他而成,吩咐弟子燃起火堆。火光照在被绑各人的脸上,显出来的尽是一片沮丧阴沉之意。
萧峰怔怔的坐在一旁,叛徒就缚,想必他心中没有胜利与喜悦之感,毕竟受上代汪帮主深恩,以帮主之位相授。而他执掌丐帮以来,经过了不少大风大浪,内解纷争,外抗强敌,将丐帮整顿得好生兴旺,江湖上威名赫赫。今日,居然不少帮众参与了废他的密谋。若说全冠清胸怀野心,勾结魔门,意图倾覆本帮,他可以相信。若连宋长老、奚长老这等元老,执法长老这样的副手也参与此事,那么,萧峰是很难猜到那个谜底了。
奚长老打破平静,“我反叛你,是我不对,你不用再提。回头定案之后,我自行把矮脖子上的大头割下来给你便是”话很滑稽,各人心中却均感沉痛,无人发笑。
白世镜道:“全冠清,你把你的阴谋说出来吧。执法弟子会给你一个痛快”乖乖,罗素迷糊了,白世镜这般模样,好像打入敌人内部的卧底,他究竟是拥护大哥,还是过河拆桥。他是康敏的姘头,没有这么好心吧,可他用自己的绝学换了阿朱一命,又好像是个是非分明的汉子。算了,罗素在背后提醒了段誉,若是连环计中计,假意消除大哥的戒心,不得不防啊。
哑穴已解,全冠清见与自己同谋的宋奚陈吴四长老均已就缚,那白世镜临阵倒戈,这一仗是输定了,作最后的挣扎,大声道:“马副帮主为人所害,我相信是出于乔峰的指使”。
萧峰全身一震,惊道:“什么?”若不是与丐帮大事相关,依大哥的性子,早一掌拍了那艰险小人。
全冠清道:“你一直憎恶马副帮主,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总觉若不除去这眼中之钉,你帮主之位便不安稳”。
萧峰缓缓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和马副帮主交情虽不甚深,言谈虽不甚投机,但从来没存过害他的念头。皇天后土,实所共鉴。乔峰若有加害马大元之意,教我身败名裂,受千刀之祸,为天下好汉所笑”这几句话说得甚是诚恳,这副莽莽苍苍的英雄气概,谁都不能有丝毫怀疑。
“可。。。。。。”身后的执法弟子刀背下去,逼迫他将话吞回了肚子,“叛徒,不得妖言惑众”“依本帮法规,叛帮者,死罪!”难不成白世镜是这个主意,萧峰轻轻的叹一口气。算了,我只要保的大哥平安,不绝于中原武林便目的达成了,罗素把涌到嘴边的话吞回肚子。“可四大长老于本帮功劳甚大。。。。。。”萧峰终于还是替多年的朋友求情。
宋长老惨然一笑,走上两步,说道:“执法长老的话半点也不错。咱们既然身居长老之位,哪一个不是有过不少汗马功劳?倘若人人追论旧功,那么什么罪行都可犯了。帮主,请你见怜,许我自行了断”只听得喀喀两声响,缚在他手腕上的牛筋已被崩断。
群丐尽皆动容。那牛筋又坚又韧,便是用钢刀利刃斩割,一时也未必便能斫断,宋长老却于举手之间便即崩断,不愧为丐帮四大长老之首。宋长老双手一脱束缚,伸手便去抓面前的法刀,用以自行了断。不料一股柔和的内劲逼将过来,他手指和法刀相距尺许,便伸不过去,正是萧峰不令他取刀。
宋长老惨然变色,叫道:“帮主,你……”萧峰一伸手,将左首条一柄法刀拔起。宋长老道:“罢了,罢了,我起过杀害你的念头,原是罪有应得,你下手罢!”眼前刀光一闪,噗的一声轻响,只见萧峰将法刀戳入了他自己左肩。
群丐“啊”的一声大叫,不约而同的都站起身来。段誉惊道:“大哥,你!”血滴滴的流,大哥却面色不改。罗素按耐不住激动啊,这有情有义,才是真男儿。尽管自己陷入了四面楚歌的陷阱,仍然重情重义。
萧峰道:“白长老,本帮帮规之中,有这么一条,‘本帮弟子犯规,不得轻赦,帮主却加宽容,亦须自流鲜血,以洗净其罪’。是也不是?”。
白世镜脸容僵硬如石,缓缓的道:“帮规是有这么一条,但帮主自流鲜血,洗人之罪,亦须想想是否值得”言下之意是,帮主,过后你该让我当副帮主了,罗素坏坏的想到。切,道貌岸然。
萧峰道:“只要不坏祖宗遗法,那就好了”转过身来,对着奚长老道:“奚长老当年指点我的武功,虽无师父之名,却有师父之实。这尚是私人的恩德。想当年汪帮主为契丹国五大高手设伏擒获,困于祈连山黑风洞中,威逼我丐帮向契丹降服。汪帮主身材矮胖,奚长老与之有三分相似,便乔装汪帮主的模样,甘愿代死,使汪帮主得以脱险。这是有功于国家和本帮的大事,本人非免他的罪名不可”说着拔起第二柄法刀,轻轻一挥,割断奚长老腕间的牛筋,跟着回手一刀,将这柄法刀刺入了自己肩头。
目光缓缓向陈长老移去。陈长老性情乖戾,这时见乔峰的目光瞧来,大声道:“乔帮主,我跟你没什么交情,平时得罪你的地方太多,不敢要你流血赎命”双臂一翻,忽地从背后移到了身前,只是手腕仍被牛筋牢牢缚着。原来他的通臂拳已练到了出神入化之境,一双手臂伸缩自如,身子一蹲,手臂微长,已将一柄法刀抢在手中。
萧峰反手擒拿,轻轻巧巧的抢过短刀,朗声道:“陈长老,我乔峰是个粗鲁汉子,不爱结交为人谨慎、事事把细的朋友,也不喜欢不爱喝酒、不肯多说多话、大笑大吵之人,这是我天生的性格,勉强不来。我和你性情不投,平时难得有好言好语。我也不喜马副帮主的为人,见他到来,往往避开,宁可去和一袋二袋的低辈弟子喝烈酒、吃狗肉。我这脾气,大家都知道的。但如你以为我想除去你和马副帮主,那可就大错而特错了。你和马副帮主老成持重,从不醉酒,那是你们的好处,我乔峰及你们不上”说到这里,将那法刀插入了自己肩头,说道:“刺杀契彤国左路副元帅耶律不鲁的大功劳,旁人不知,难道我也不知么?”。
群丐之中登时传出一陈低语之声,声音中混着惊异、佩服和赞叹。陈长老听萧峰当众宣扬自己的功劳,面色转好,低声说道:“我陈孤雁名扬天下,深感帮主大恩大德”。
萧峰走到吴长风身前,说道:“吴长老,当年你独守鹰愁峡,力抗西夏一品堂的高手,使其行刺杨家将的阴谋无法得逞。单凭杨元帅赠给你的那面记功金牌,便可免了你今日之罪。你取出来给大家瞧瞧吧!”吴长风突然间满脸通红,神色忸怩不安,“这个、这个、这个东西有日我酒瘾大发,当了买酒喝了”萧峰哈哈大笑,道:“爽快,爽快,只是未免对不起杨元帅了”说着拔起一柄法刀,先割断了吴长风腕上的牛筋,跟着插入自己左肩。
吴长风大声道:“帮主,你大仁大义,吴长风这条性命,从此交了给你。人家说你这个那个,我再也不信了”萧峰拍拍他的肩头,笑道:“咱们做叫化子的,没饭吃,没酒喝,尽管向人家讨啊,用不着卖金牌。”吴长风笑道:“讨饭容易讨酒难,都不给不给”群丐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