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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兆名如同呓语一般说道:“奇迹诞生的同时,也伴随着人间的悲剧,你知道吗?大总统,当初从九洲到鹿儿岛市的五百多万居民当中,现在能够活下来的有多少?”
王兆名迟滞了一下,眼神空洞起来。
“不够一半!”王兆名自己回答道,“饥饿、寒冷、疾病、瘟疫时刻伴随着他们,随时夺走他们的生命,在现在的鹿儿岛城市的地底下,起码埋着两百多万副白骨!”
陈秀才惊讶道:“这怎么可能?鹿儿岛一直以来都差不多五百多万人口。”
王兆名说道:“那是因为不停地有日本人偷渡而来,现在,鹿儿岛市每天起码有一万人从东京等地坐渔船进来。”
“鹿儿岛市说是城市,那是因为你们国内的这些人在吹嘘,事实上它仍然是一个巨大的难民营,那里到处是山区没有耕种的土地,连吃的蔬菜都没有,那里的生活贫困程度,不是你们能够想象得到的。”
“请大总统不要再搞什么奇迹了,奇迹就是用皑皑白骨堆出来的!”王兆名说道。
张山长却摇摇头说道:“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事实胜于雄辩,现在这么多日本人偷渡到鹿儿岛,说明鹿儿岛的模式是成功的,鹿儿岛市如今是令日本人向往的人间仙境。”
“历史学家们只会说,王兆名先生带领勤劳的日本劳动人民,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创造了一个奇迹!”张山长说道,“没有人会记得鹿儿岛底下的白骨,他们只会记得你,王兆名的名字!”
王兆名做这么多事情,无非是想博一个仁义的名声,听了张山长的话,沉默了。
张山长对他的打压,让他做了几年的难民营的营长,如果他还不开窍的话,那就不是叱咤风云的民国精英了。
但是,王兆名是有坚持的,不会像张山长那样不把日本人民的生死当一回事。
王兆名说道:“大总统,就当我们做一回好事,帮帮这些难民吧,让他们到东瀛县安居乐业,再也不要搞什么新的城市新的奇迹了,东瀛县的很多城市都是空置的,田地也有很多是空置的”
城市就是生杂草长树木,也不能够让日本人住,这是张山长决定了的事情,是不容改变,否则过几十年或者几百年之后,另外一个日本又会重新出现。
张山长摇摇头,说道:“这个不行,这有关国家主权的问题,东瀛县现在从法律上已经属于中国的领土了,不可能让给日本人居住,否则等同于卖国。”
“这些难民都是日本国民,他们平时为日本政府缴税,救济他们是日本政府的责任,我们出于人道主义可以进行必要的援助,但是有限度的,救助只针对那些老幼妇孺!”张山长说道。
“好吧,大总统要我做什么?”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王兆名说道。
“你的任务就是说服日本政府从那里撤军,因为我们将在那里举行慈善活动。”张山长说道。
“如果日本政府不撤军的话,饿死的难民就由日本政府负责,我们没有丝毫的责任,是吗?”王兆名压抑着心中的愤怒说道。
张山长丝毫没有感情地说道:“不错!难民营只能够设在日方控制线,但是由于日军的纪律非常差,经常抢劫慈善机构的粮食充当军粮,所以难民营的安全必须由朝鲜集团军负责。”
王兆名总算明白了,张山长并不是想救济这些难民,而是想找一个借口,推卸自己的责任,好向舆论交代。
王兆名却只能够在心里对日本人民表示深深地哀悼,因为他除了顺从张大总统的淫威之外,别无选择,如果换了别人去做这件事的话,极有可能把这件事搞砸,祸害了几百万日本难民。
王兆名说道:“我会说服日本政府,让他们同意大总统的提议的。”
张山长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日本人民的死活就靠王市长了,希望王市长继续为中日人民的友谊做出历史性的贡献!”
王兆名离开之后,陈秀才说道:“这个王兆名,似乎很受这种大道理?”
张山长笑道:“你我都知道所谓的大道理都是用来忽悠人的,是自圆其说的最好词语,王兆名又何曾不知道,只不过这些东西对他的名誉有帮助而已。”
在中日控制线前面的缓冲区,饿了几天之后,那里的难民还不愿意离去,难民们吃树叶挖草根,伸长了脖子在等,等忽然有一天,中国人忘记了仇恨再度开放边界前来施粥。
在缓冲区,一双双乞求的目光向中国控制区这边观望。
但是,中国人也许被他们忘恩负义的行为激怒了,一个星期过后也没有开放,不少难民已经失望地离去,更多的是饿死在路边、山岗上。
松田一家四口来至这里的时候,粥棚已经关闭了,就连周围的草根都被挖干净,树叶也被摘干净了。
松田在难民当中发现了他的邻居杏子。
杏子抱着她的小孩,小孩瘦得皮包骨头一样,嘴巴紧紧地咬着杏子的乳头,杏子皱着眉头,脸上呈现出痛苦的神情。
也许已经没有了奶水,小孩张开了嘴松开了乳头,发出呜呜的哀鸣声,声音非常微弱。
松田问道:“杏子,青野君呢?他不是和你一起来逃往鹿儿岛了吗?”
杏子说道:“他上船去了鹿儿岛了。”
杏子的眼光呆滞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们没有足够的钱,付不起三张船票。”
松田愤怒地叫道“难道青野就丢下你们母子两人,自己去了鹿儿岛?”
杏子只是说,“船票涨价了,我们的钱只够一张船票。”
松田骂道:“青野一夫这个混蛋!”
杏子怀里的孩子干号了一阵,声音渐渐虚弱下来,杏子的眼睛满是绝望,她用哀求目光看着松田,“松田先生,请你想办法救一下我的孩子。”
松田忽然来了勇气,他抢过杏子怀里的孩子,沿着公路向中方的控制线跑了过去,杏子跟在后面,蹒跚地跟了上去。
难民呆的地方离控制线约有两公里,松田很快跑到了朝鲜集团军哨卡前面三百米远的地方,但是哨卡里的枪声忽然响了,“叭”的一声,打在松田前面几米远的地方,灰尘四溅。
松田马上停住了脚步,举起手中的孩子,用日语叫道:“求求你们!救救我手里的孩子!”
中方的哨卡沉静了起来,松田就站在公路边,抱着那个皮包骨头的孩子,不停地向哨卡喊叫,杏子追了上来,跪在地上哀求。
“一对日本男女抱着一个小孩到哨卡前,要求救救他们的小孩,救还是不救?”当张山长接过陈秀兰递过的这份加急电报的时候,他的眉头紧皱,他做梦也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张山长看着这份电报,无奈地说道:“现在救活了他,等他长大了他就会拿起步枪,枪口对准的是我们。农夫和蛇的故事我们听得还少吗?”
“可是,现在他是一个小孩而不是一条蛇。”陈秀兰很少这样插口说话。
张山长感叹说道:“是呀,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尽管知道这个人长大之后会拿起枪来对准自己,明明知道他也许就是一条毒蛇,我们也不得不救。”
既然上报到这里,张大总统就是不想救也不得不救了。
“发电报给苏正卿,以后这种事情不要再报上来,他这个司令是怎么当的?”张山长说着说着也就暴跳如雷了。
松田在路边站立了四个小时,哨卡的铁丝网被搬开了,一队朝鲜籍士兵的一个带着红十字标志的护士走了出来。
两个士兵首先迅速冲上来,搜了松田和杏子的身,发现没有危险之后,其它的士兵和护士才走了上来接过松田手中的孩子。
松田叫道:“我还有两个孩子,你们可以带他们一起走吗?”
一个军官用日语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松田!”
军官说道:“我们不能够答应你们,这里是军营,不是慈善机构。”
军官又告诉松田道:“你知道四日市吗?”
松田点头说道:“知道!”
军官说道:“在四日市有一个难民营,那里只有一个入口,妇女儿童可以优先进入,快点去吧。”
松田听到这个消息,马上掉头走了,
这时,杏子才战战兢兢地从路边的草丛中站起来,口中结巴地叫道:“松田君。”
松田停下脚步,把杏子拉到军官的前面,指着杏子对军官说道:“这是孩子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