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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敬龙随口安抚道:“尽管放心!我与吴大哥何等交情岂能草率应付?他坟的土厚实的很便是一百条野狗也刨不开的……”
他话尚未完商容儿又急急问道:“你与云大哥未带铁锨、锄头等器具却是如何掘土建坟的呢?”
陈敬龙微有些不耐烦皱眉应道:“龙鳞血刃难道掘不得泥土么?这又何需用问?……容儿你哪来这许多问题?好生古怪!”
商容儿木然不应静默片刻轻叹口气又道:“不亲眼看到坟墓如何我终是放心不下!龙哥哥你这便带我出城去吴大哥坟前祭奠一番吧!”
陈敬龙奇道:“我早说过吴大哥的坟与许多民坟参杂一处再找不准了;这话你也忘记了么?找不准坟头怎么祭奠?万一祭错了岂不闹出好大笑话?”
商容儿冷哼一声斜目问道:“取马皮为吴大哥裹尸那吴大哥坟旁自然是要有具马尸的了!有此标识可辨还怕找不准坟头么?”
陈敬龙一呆暗忖凭商容儿的粗心大意绝想不到遗留马尸这等细致之处隐隐觉出有些不对头;仔细想了想方小心应道:“杀马取皮是在坟地外面干的马尸并不在吴大哥坟旁……”
不等他说完商容儿忽地脸sè一变横眉立目愤愤叫道:“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满嘴假话当我是傻子么?”质问声中抬手便是一掌往陈敬龙脸甩去。
凭陈敬龙如今的本领岂能让她轻易打中?微一仰头早将来掌闪过;诧然叫道:“容儿这是做什么?……什么满嘴假话……”
商容儿气的呼呼急喘瞪目怒道:“你还不肯承认是么?那我来问你云大哥嗜酒如命酒囊向不离身;向吴大哥敬酒时他为何不拿出随身酒囊却要到别处另取?如此不合情理之举若不是另有图谋又该当如何解释?”
陈敬龙张口结舌无可应答;愣了半晌方勉强支吾道:“这个……或许……酒囊里的酒已经喝光尚未补充……”
商容儿不容他多说怒笑道:“我再问你:以龙鳞血刃掘泥铲土颇不方便要埋尸建坟定不容易;可干成这样一件大麻烦事后你只手掌、衣裳带些泥土指甲缝里居然不见一点泥痕这可当真奇了!难道整个劳作过程中你便连一把泥土也没抓起过么?”
她所指这破绽着实细微到极处便连陈敬龙自己也丝毫未曾留意过。此时听她一说陈敬龙脑中不及反应已下意识垂头去看自己指甲脱口疑道:“你着意看过我指甲?什么时候变的这样细心了?”
商容儿不答继续问道:“我再问你:方才六子来时看到你与慕容姐姐都面带笑容!你二人都是与吴旬大哥并肩血战过的交情非同一般;吴大哥离世未及一rì你二人哪来的好心情居然能笑得出来?”
陈敬龙一听这话恍然大悟叫道:“原来是小六子!……你所说这些破绽都是小六子那机灵鬼发现的对不对?”
商容儿眼中涌起雾气悲声叹道:“多亏有六子这么个聪明徒弟帮扶不然我这蠢丫头做梦也想不到你会对我有所隐瞒呢!……慕容姐姐能笑得出来可见是已经知道真相的了可我居然还被蒙在鼓里;龙哥哥难道在你心中容儿已经是个外人已经不比慕容姐姐亲近了么?”(未完待续。。)
六百零一、容儿成长
陈敬龙听商容儿言语,显含疑忌之意,不由惶恐;忙安抚道:“我与慕容,多少次并肩抗敌、生死相扶,交情非同一般,但亦只是兄弟之情而已,绝无其它!容儿,你千万不要多疑误会!我曾说过,绝不三心二意,绝不让你承受蝶舞姑娘那样的苦痛折磨;你不记得了么?”
商容儿回想在蝴蝶寨时,他对自己的郑重承诺,胸中柔情涌起,猜疑立消;神sè缓和,撇嘴嗔道:“我又没说你与慕容姐姐有什么不清楚,着急解释什么?”寻思一下,又急急问道:“吴大哥的事情,究竟是怎样的?他没有真的死掉,对不对?”
陈敬龙见再也隐瞒不住,只得坦白,将吴旬假死之事原原本本讲给她听。
待他讲完,商容儿早喜的坐不安稳;起身在帐内走来走去,一叠声笑道:“没死就好,没死就好……哈哈,只要没死,以后便未必没有再见的机会……”欢笑片刻,忽地停住脚步,脸上又现怒sè;愤愤望着陈敬龙,质问道:“吴大哥没死,你为何不早对我说?让我难过的要命,哭了整整一天,很有趣么?若不是我听六子指出破绽,前来逼问,你便会一直隐瞒,任我难过下去,是不是?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陈敬龙无可推脱,只得实话实说,解释道:“这件事,倘若泄露出去,给外人知道,后果不堪设想!我恐人多嘴杂。有所疏失。所以尽量隐瞒,连你也不肯告知……”
他话尚未完,商容儿已皱起眉头,疑道:“既要尽量隐瞒,却为何又告诉慕容姐姐了?你就不怕她言语有失,泄露出去?”
陈敬龙连连摆手,笑道:“慕容何等的稳重干练,岂能有所疏失?你当她和你一样么?嘿,我对她可没什么不放心的!”
他这一番话说出来,商容儿霍地面容一僵。神sè大变;愣愣立于原处,再不稍言稍动。
陈敬龙见她情状有异,颇觉错愕;忙问:“容儿,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商容儿木然不应;呆立片刻。忽地长长叹了口气,垂下头去,轻轻问道:“龙哥哥,我在你身边,只会让你放心不下,只会给你多增负担,对么?”语气低沉凄楚,颇显苦闷自伤之情。
陈敬龙见她如此,不由诧异,愕道:“这话从何说起?这……这……好没来由……”
商容儿苦苦一笑。凄然叹道:“我本领低微、幼稚无知,从不能帮你干点事情,替你分忧,却只会惹祸添乱,拖累于你……”
陈敬龙见她自怨自艾,恍然大悟,知自己随口说话,将她与慕容滨滨比较,已惹她多心;忙起身去到她身前,牵起她双手紧紧握住。焦急劝解道:“容儿,我没有怨责嫌弃你的意思,真的没有!你从未拖累过我什么,怎会成为我的负担?我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
商容儿缓缓摇头。哽咽叹道:“没有拖累过么?咱们来救援无极城时,若不是我被血寇裹带而去。耽搁了时间,便不至于不及提防尚自高,被他偷开城门得手;城门不开,血族武士不得进入,你又何至于搏命苦战,身中三箭,险些丧命?我害得你差点死掉,这拖累难道还不够厉害么?……不只拖累了你;若不是血寇入城,我爷爷、nǎinǎi,便都不会死,我二叔也不会断去一臂,成了残疾;归根结底,他们都是受我所累!……我……呜呜……是我害了爷爷、nǎinǎi,害了二叔……”
她说到这里,再忍不住心中悲痛,直扑进陈敬龙怀里,放声大哭。
陈敬龙听她这话,方才明白:她这许多天来,一直愧疚自责,以至心理脆弱敏感,所以才一闻自己无意之语,立即便猜疑自伤。忙轻拍她脊背,宽解安抚道:“容儿,那rì我埋怨你,只是太过担心你们的安危,情急焦躁,信口胡言罢了,并非真心怪你!你想多杀些血寇,绝没有错,至于被血寇裹带而去,非你愿意,怪你不得……”
不等他说完,商容儿抽咽叹道:“如果我听从梦姐姐劝阻,不杀入敌军深处,或者我本领强些,能冲突得出,便不会被血寇裹带而去,便不会耽搁时间!……说到底,还是我无知任xìng、本领低微,才会坏事,到底还是我的过错!”
陈敬龙焦急劝道:“那天行事,颇多阻碍,耽搁的时间非只你这一处;你不必把责任都归于自己一身……”商容儿摇头叫道:“不用说了!没有我耽搁的那段时间,爷爷、nǎinǎi便一定不会死,我心里清楚的很!”
陈敬龙见她听不进劝,无可奈何,只得闭口不言,任她自己哭够。
商容儿又呜咽良久,方才收泪;抬起头来,定定望着陈敬龙面庞,幽幽叹道:“龙哥哥,我想替你分忧解劳,不想成你负担!……梦姐姐沉稳持重、谨慎细心,你可以放心让她远行,去替你调动兵马;慕容姐姐jīng明干练、本领高强,能助你上阵厮杀,克敌取胜;只有我,什么都干不好,一点用处也没有……我也想像她们一样能干,成为你的左膀右臂,不想像现在这样,只会闯祸添乱,只会连累别人……”
陈敬龙急道:“这是怎么说?容儿,你自有你的长处,实不必这样小看自己,妄自菲薄……”
商容儿叹息打断道:“我自己是个什么样子,自己心里清楚!龙哥哥,你不必费心宽慰我,只听我说罢!”陈敬龙无奈,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