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历经那许多坎坷、多少次亡命血战之后,除了这个残疾的身体,还剩下什么?甚至,连名字也不再属于自己陈敬龙胸中酸痛难当,忍不住泪如雨下。
不,并非一无所有。陈敬龙望着军营驻扎的方向,眼中忽地升起希望和欣慰——那里,有商容儿,有雨梦——两个陪伴自己走过许多坎坷艰险的人,一直不离不弃,不离不弃……
陈敬龙奋力拖动残腿,加快脚步。
当大地完全被夜色笼罩时,陈敬龙终于来到军营前。
原本排列整齐的十座军营,如今却只剩下了三座。居中一座,正是陈家营;它仍坐落在原来的位置,营中央的旗杆上,三角大旗随风舞动。陈家营左右,相隔里许,各有一营;左侧一营,营寨颇大,至少比陈家营大了一倍以上;右侧一营,营寨却很小,还不及陈家营的一半。这一大一小两座营寨,围栏、帐篷都是新的,显然并非以前后备营中的任何一营。
三座营寨,均极寂静,虽有小半帐篷中仍有灯烛光亮漏出,但却绝无嬉笑喧哗声。
营地的变化,让陈敬龙怔了半晌。当他带着满腹疑问,蹒跚走向陈家营时,离的老远,便有把守辕门的军士喝问:“什么人?夜临军营,想干什么?”随着呼喝声,几名军士在一名队长模样的军官带领下,迎上前来。
众军士拦住陈敬龙,对他上下打量不停,眼神中均含戒备之意;显然,他们都已认不出,眼前这残废青年究竟是谁。
陈敬龙道:“我来找人。”那军官皱皱眉头,冷冷应道:“你是江湖人吧?陈将军不在营中歇宿;你想了结什么江湖恩怨,明日再来好了”
陈敬龙一呆,愣道:“江湖恩怨?”想了想,顾不得追问此事,解释道:“我不是江湖人。我来这里,只是想探望几位故友这里是陈家营,没错吧?我的朋友,应该就在这里”
听说他不是江湖人,众军士神情登时缓和;那军官应道:“原来是寻友的这三座军营,都是陈家营,不知你朋友是在哪一营中?”
陈敬龙愕道:“都是陈家营?”那军官指向身后营寨,解释道:“这是陈家老军营,也就是原来的后备九营;如果你朋友当兵时间很久了,便应在这个营中”又向左侧大营指去,道:“那是陈家新军营,里面住的是新招收的新兵;你朋友如果是刚参军不久的,你便到那里去找”再向右侧小寨指去,道:“那是陈家营的义营,营里都是仗义来助的江湖豪杰……”说到这里,忽地想起,笑道:“哦,你不是江湖人,想必不会有什么江湖朋友;我这可多余解释了”
陈敬龙心中泛起一丝惊喜,暗道:“想不到四个月里,陈家营实力竟扩展了这许多”寻思一下,又问道:“后备军其它那些营寨呢?怎么都不见了?”那军官应道:“早都上前线了,你不知道么?你不是白虎城人?”陈敬龙摇了摇头。那军官解释道:“其它九营已经走了两个多月了;只有我们陈家营,因为要继续扩军,所以还驻扎在这里”稍一停顿,又道:“这些军中事情,不要胡乱打听。你只告诉我,你朋友是新军还是老军,叫什么名字,我好帮你去找”
陈敬龙迟疑片刻,应道:“商容儿、雨梦、吴旬;这些人,你听说过么?”那军官微微一愣,随即笑道:“何止听过,更亲眼见过呢,熟的很四个月前,他们曾投到我们老营来,寻找陈将军,恰好当时陈将军外出办事,不在营中,于是贺副将安排他们在老营住下。对了,随他们一齐来的,还有个叫六子的少年。他们四个在这里住下,可了不得,陈家营差点为此闹翻了天。你道怎么回事?嘿,吴旬和六子倒没什么,那商、雨二女,却当真是古今罕有的人间绝色,军士们见了,个个神魂颠倒,白天也没精神好好操练了,晚上也没心思正经睡觉了,全跟着了魔似的,千方百计找机会去看那两位绝世美人……”
陈敬龙顾不得听他啰嗦,急切问道:“他们现在何处?”那军官稍一迟疑,指着右侧小营,道:“吴旬便是现在统领义营的副将了,你要找他,去义营便是。至于那两位绝世美人,还有那六子,我可不知现在何处”
陈敬龙一呆,愕道:“吴旬做了副将?”那军官应道:“正是。义营建起之后,因为吴旬是我们陈将军江湖上的朋友,所以王爷破格提拔,任命他执掌义营,统领那些江湖豪杰”
陈敬龙不及多想,急切问道:“商容儿、雨梦,不和吴旬在一起么?”
那军官连连摇头,道:“不在一起,不在一起。他们在老营住了没几天,便有个王府的太监来给我们陈将军送衣服;结果那商姑娘看见衣服,也不知为什么,就整整的哭了一个下午,谁劝也不听;当天晚上,商、雨两位姑娘,就带着那六子走了,再也没回来,也不知去了哪里”
陈敬龙诧异呆立,愣了半晌,忽然醒悟,登时心中一痛,眼前发黑,连晃几晃,便要摔倒。那军官慌道:“咦?怎么了,不舒服么?”忙上前搀扶他席地坐下。
陈敬龙此时已经明白:王府太监送来的衣服,必定就是自己在郡主寝宫沐浴时,被李公公收走的那身衣裤。当时李公公说将那衣裤烧了,陈敬龙信已为真,然而,事实证明,李公公在说谎,那身衣裤并未烧掉。
提前预备新衣、逼陈敬龙沐浴、趁机收走旧衣;这都是楚楚有预谋的作为,并非无意。她要达到的目的,便是气走商容儿这个情敌。
陈敬龙与楚楚的关系,商容儿早就怀疑,然而,也只是怀疑而已,并没有切实可靠的证据。可是,陈敬龙的旧衣裤,便是证据,当那内外齐全的一身衣裤出现在商容儿面前时,商容儿的怀疑便都转为了确信。
陈敬龙的衣裤,如何会留在楚楚的寝宫里?说是只因沐浴,有谁会信?这一身衣裤,足够证明陈敬龙与楚楚有染;这是铁证,无人能够辩驳。
所以,商容儿彻底伤心,甚至已经痛恨这个背叛自己的男人;于是,她走了,离开陈敬龙;楚楚最大的情敌,不复存在。
陈敬龙心情激荡,不是因为楚楚的心机算计。他懂得楚楚对自己的依赖,也知道楚楚对自己的一往情深;一个女人,为了把握住自己深爱的男人,无论做出什么举动,都是可能理解,也可以原谅的。
让陈敬龙难过的是,商容儿、雨梦,在与自己共历那许多磨难之后,对自己的信任,居然浅薄到如此不堪一击;许多次生死相依而建立的感情,居然在楚楚的一点小手段下,轻易便被打击的支离破碎。
“格”
陈敬龙隐约听见一声脆响,来自自己胸膛深处。
身已残、志已灰;情已断、心已碎。已到了无牵挂的时候,然而,他却还有最后一个牵挂。
陈敬龙深吸口气,缓缓抬头,望着那军官,轻声问道:“你听说过慕容滨滨没有?”
那军官见他神色恢复正常,似乎并无大碍,这才放心;寻思一下,反问道:“你说的,是外号叫做‘玉将军’‘火凤凰’的那个慕容滨滨么?”陈敬龙微一点头。那军官笑道:“她便是统领陈家营新军的副将啊;虽不管辖我们老军,但终究同归陈家营,算是我们的上司,我又怎么可能没听说过?”
陈敬龙喃喃笑道:“商如海到底没追上她;好,好”用力挣扎起身,冲那军官点点头,道:“多谢你跟我讲这许多告辞”言罢转身,拖着残腿,往东便走。
那军官愕道:“喂,喂,你不是要找人么,怎么走了?”陈敬龙并不应声。那军官又叫道:“你这人好生古怪喂,你究竟是什么人?”
陈敬龙停下脚步,沉吟片刻,黯然笑道:“我是戏班里的杂役,一个没名字的人”。
更多到,地址
三百一十四节、城主来见
陈敬龙蹒跚向东行去,走出不及百步,忽听得蹄声隆隆,许多马匹自东而来,奔行甚急。
陈敬龙此时腿脚不便,听得蹄声正对而来,便忙走去路旁伫立,让出道路,以防马队奔近时,匆忙间闪避不及。
不大工夫,长长一列马队奔到近处,竟足有上百骑;最前一匹马上,坐着一个身着锦袍、白面无须的中年胖子,却正是侍奉姽婳郡主的太监总管李公公;他身后众骑者,都穿着银色锦衣,正是城主府的侍卫们。
陈敬龙望见来者竟是熟人,忙垂下头,以防李公公看见自己相貌。不料这一举动全不管用;李公公到了跟前,猛勒缰绳,竟自止马;他身后众侍卫不用吩咐,迅速分散环绕,形成一个大圈,将陈敬龙围在中间,竟明摆出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