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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晓星正欲挺身自承,许飞琼道:「遭了匪徒阴毒手法,徒儿与这位赵老师救援不及,被匪徒遁往崖下逃去,恩师你瞧师兄的伤痕就知。」
葛元良凝视死者肩头,但见一块掌大焦痕,撕破肩衣,皮肉焦黄糜陷,不禁皱眉道:「这是什麽恶毒武功?」
许飞琼道:「风闻有一风火头陀,武功更甚於丰都双判,恐师兄死於他恶毒火器。」
葛元良怒形於色,颔首道:「琼儿说得不错,明日为师定要会会风火头陀。」说着冷沉目光望了严晓星一眼,道:「琼儿,为师要问你一句话。」说时身形已自飘了开去,许飞琼疾随跃去。
严晓星暗赞许飞琼慧心灵思,否则自己不知如何解开这场纷怨,只见许飞琼与葛元良立在远处似在争论甚麽,须臾葛天君忽一鹤冲天飞起,穿空斜飞落入庙内,许飞琼盈盈含笑走回,道:「恩师说姐姐平日冷若冰霜,为何对你独加青睐,心疑不解。」
严晓星吃了一惊道:「琼姐向令师说明了小弟真正来历麽?」
许飞琼摇首娇笑道:「姐姐哪有如此愚蠢,幸亏恩师平日对姐姐喜爱听信,说你是个诚厚君子,人不可貌相,日後即知。」
严晓星道:「琼姐谬奖,小弟怎敢当诚厚二字。」
许飞琼嗔道:「你还有心情说笑,恩师说晚来双判匪徒必大举进袭,姐姐忧心如焚」
天色渐渐晦暗,严晓星忽察觉崖下远处堡寨中人影纷纷掠出,忙道:「令师所料不错,匪徒果有来此偷袭之意,你我速回禀知令师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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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如墨,大雪飞涌,扑面寒风如割,齐天庙一片沉寂,三条身影疾如鬼魅掠入山门内顿住。只听一个阴冷刺耳语声道:「怎麽丝毫无动静,俺就不信他们能插翅飞去。」
忽闻冷哼一声接道:「你道他们均是泛常之辈,尤其是东斗天君葛元良、冷面秀士庞雨生一身武功高绝,不在两位田香主之下,咱们就照罗护法行事吧。」
「说得如此轻描淡写,此庙占地甚广,殿宇房舍甚多,拿不准他们藏身所在如何行事?」
「他们在大殿内栖身。」一人手指大殿,只见落地雕花长门糊纸内映一丝淡淡灯火。
那人接道:「明日午刻之约使他们相信不疑今晚我等会施展暗算,快去。」去字出口,一条身影疾如脱弦之弩般掠在殿廊上,悄无声息挨近,一人以手指蘸湿点破窗纸,凝视内面动静。只见殿角燃着一截残烛,欲熄未熄,昏黄烛光下映着四周,数人侧身而睡,鼻息咻咻,葛元良庞雨生双双面对盘膝静坐,已然入睡。
那匪徒心喜欲狂,见他们毫无戒备,认事成易如反掌,探手一摸囊内,不禁目呆口张,只觉囊内空无一物,低呼道:「糟了。」
另两匪见状情知有异,不约而同探手入囊。两匪发觉身旁已无革囊,不禁寒意顿冒,机伶伶连打寒颤,面色大变,三条身影如飞倒飘开去,落在旷地上。三人均是江湖巨盗,武功甚高,却身旁革囊被人盗去毫无察觉,不言可知,对方若置他死命,更是不费吹灰之力。但问题是在革囊系从何处被盗,明明均携有五鼓断魂香收藏囊内,临来之时扎束在身,怎麽此刻不见?几道目光互望了一眼,断定出堡门就被盗去,倘或此刻被盗,为何一无动静?然而三匪并无胆量破门而入,回去如何覆命,不由面面相觑。
只听一匪长叹一声道:「回去吧,我们认栽了就是。」三匪胆战心寒,扑往庙外而去。
一叫庙门,即见面前黑影疾门,三条身形横身阻住,只见丰都双判田敦明田敦义及一尖额鼠腮,蓄着两撇山羊胡须五旬老者,三匪不禁面色如土,抱拳施礼道:「参见两位田香主罗护法。」
尖额鼠腮老者正是九首蛇罗秉浩,沉声道:「事情办成了没有?」
「回罗护法,事情出了舛错。」丰都双判及罗秉浩闻言不禁一怔。
罗秉浩打量三匪上下,见并无打斗模样,诧道:「莫非正点子都逃走了麽?」
一匪躬身答道:「葛元良老贼等均在大殿内栖身熟睡,一个未少。」
罗秉浩道:「那麽有何差错?」
「回罗护法,小的身旁五鼓断魂香及一袋暗器均不翼而飞。」
丰都双判闻言大吃一惊,道:「有此等事,在何处被盗你们知道麽?」
「禀香主,小的茫然不知,谅一出堡门即被盗去。」
田敦明面色一变道:「不好,具有如此身手除了偷天二鼠外并无第三人,莫非偷天二鼠亦要淌此浑水麽?哼,田老大定要叫你们葬身无地。」
罗秉浩道:「两位香主,现在应如何处理?」
田敦义道:「依你之见咧?」
罗秉浩道:「属下之见,索兴一不做二不休,属下尚有两管五鼓断魂香,再放出三十只毒獒,葛老贼庞穷酸纵武功盖世,也难逃毒手。」
田敦明略一沉吟道:「也好。」
九首蛇罗秉浩见双判同意,纵身一跃,投往松林中,须臾领着纷纷人影奔来。每人手中牵着一只毒獒,只只形如小豹,却戴有护嘴皮套套住使它们无法出声。匪徒们小心翼翼悄然蹑入庙内,九首蛇罗秉浩手转一筒五鼓断魂香,轻轻吹入破孔内。
那知强中还有强中手,偷天二鼠已在门内,就在破孔下熟点两支线香,袅袅升起淡淡幽芳,恰是克制五鼓断魂香的解药。罗秉浩朦若无觉,俟两筒五鼓断魂香吹完,凝听有顷,见无动静,徐徐撬开殿门,用手一抬。匪徒们倏地解下毒獒束嘴皮套,一条毒獒疾如电闪扑向殿内而去。
一獒当前,群獒在後,择人而噬。只见六獒纵身跃起,张牙舞爪,往葛元良庞雨生两人仆下,尚距三尺远近,忽地惨嗥出声,蓬蓬堕地滚了几滚,毙命不起。葛天君及冷面秀士同声哈哈大笑,长身冒起。其余假睡躺在地上的群豪亦均张身立起,出刃刀光如电向扑来群獒劈去。
廖独右掌向扑来一獒打去,大喝一声道:「孽畜找死。」「叭」的一声,那毒獒震飞出丈外,体裂血髓迸飞四溅,坠地嗷嗷两声毙命。严晓星许飞琼双剑电飙流奔,一连劈了七八只毒獒,拦腰斩成两截,血涌肠流,惨不忍睹。一霎那间,三十只毒獒悉数就戮。
冷面秀士庞雨生门下两人被藏獒毒爪抓伤,紫肿坟起,灼热如焚,奇痛难禁,额门上冒出豆大汗珠。葛元良皱眉道,「好恶毒的獒犬,看来毒性已侵入全身经络,纵有灵丹妙药,也无法解救。」
严晓星许飞琼双双由殿外掠入,许飞琼道:「双判与九首蛇谅已遁回堡寨,一个匪徒未见。」
廖独道:「老弟,你能解开犬毒麽?」严晓星晃开火褶子,熊熊火光亮起,点着了一根牛油巨烛,凝眼注视在冷面秀士门下两人面上。
冷面秀士忖道:「罗刹门下有此能为麽?」面现疑惑之色。他心情异常矛盾,一面自然愿自己门下得治,但又恐脸上失去光采。
只见严晓星望了偷天二鼠一眼,道:「有劳二位将毒獒脚爪砍下,用一鼎镬以水煎汁。」偷天二鼠应了一声,抽出兵刃一一砍下獒爪,在偏房内取来一锅,架石为灶,生火以雪水煎沸獒爪。严晓星指法如风,点了两人十数处穴道,手法奇奥。
冷面秀士大觉惊骇,点穴之道,最是难精,他本会家名手,然严晓星手法,却违经离谱,正反兼用,令他茫然摸不出头绪,不禁望了葛元良一眼。葛元良也瞧得直皱眉头,摸不出严晓星武功来历,暗暗忖道:「毒性已侵入经络心脉,乃不治之疾,强为之治,此人恐贻笑。」
严晓星从怀中缓缓取出一只铜盒揭开,捏起十数根长短不一的金针,在伤者两人胸背臂腿等处剌下,淡淡一笑道:「两位虽然得治,但武功须失去大半,七日之内更忌妄运真力。」言毕向灶前走去,取出两颗药丸抛入镬中,把火加旺。
偷天二鼠已取来甚多树枝,火烧得很旺,一殿坐着,暖和融融。约莫一顿饭光景过去,镬底水汁蜜稠将乾,迅快将炉火抽去,倾置碗中,恰好满满两大海碗,待药汁稍减热度可以入口後,严晓星笑道:「两位可以服下了。」
二人将药汁慢慢饮了下去,只觉涩苦难以下咽,但为了救命要紧,只得强行饮下。严晓星在两人身上拔出金针,命他们伏在地上。殿内群雄目光凝注,屏息凝神,仔细瞧严晓星如何救治两人。严晓星微微一笑道:「有屈两位了。」左右两掌分按在伤者命门穴上,徐徐运功行气透穴而入。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