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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建龙欲待坐起,只见胸腹内一阵奇痛,真气梗阻,不禁痛得满身汗珠涌出,面色大变。尤侗忙道:「伏兄穴道受阻,内服已然重伤,尚须调息几日才能复元。」
伏建龙长叹一声道:「三位何能将愚兄救出。」
韩立杰道:「我等三人闻讯潜入东岳,化了一天功夫,直至日落黄昏才摸上罗浮宫,想是贵门混乱之际,戒备粗疏才能无事,也是吉人天相,我等守候了一个更次,罗浮宫主与魏醉白一行十数人离宫下山赶往泰庙与徐红芍会晤」
伏建龙鼻中微哼一声道,「是有此事。」
韩立杰又微微一笑道:「那白眉老怪率同八卫等高手又大举侵袭罗浮宫,宫内高手几乎倾巢而出,待以趁虚潜入,正巧遇上一宫女形色慌张,为小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制住,问出她乃徐红芍卧底内应,方才盗出藏珍图真迹欲逃离出宫,不料竟遇上小弟,小弟逼令带我等前往伏兄囚处,才能得以救出。」
伏建龙忙道:「图咧?」
韩立杰道:「现在小弟百宝囊内。」
伏建龙张望了石室一眼,道:「此是何处?」
韩立杰道:「此乃崂山海燕崖。」
伏建龙长叹了一声道:「愚兄虽被三位贤弟救出,但生不如死,日後必难逃他们搜觅追踪。」
尤侗哈哈大笑道:「留得青山在,那怕无柴烧,我等三人必助伏兄东山再起,重振雄风。」
伏建龙嘴角微泛一丝英雄老去,暮境凄凉笑容,道:「三位一路奔来,形迹未曾败露麽?」
尤显道:「一路上避开数拨可疑的人物,是否败露行踪迄今尚未知,不过此洞天然隐蔽,恐无法搜觅寻得。」
伏建龙太息道:「但愿如此。」
韩立杰忽道:「有劳贤昆仲照料伏兄,小弟还须下山一行。」
伏建龙面色一惊道:「贤弟尚欲何往?」
韩立杰笑道:「小弟下山须采购食物作长久打算,顺便邀集一些武林同道及伏兄旧属,更须配制数帖伤药,助伏兄速愈。」
尤侗道:「韩兄速去速回,探明东岳及武林群雄举动。」
韩立杰道:「小弟知道。」说着身形一闪飞掠出洞外而去。
伏建龙追忆往昔,只觉往事如梦,他至今尚不知严晓星与神木传人及魏醉白乃一人化身,虽感败得可疑,但迄不明其故,不时发出长吁短叹。尤侗尤显劝慰譬解,请暂释愁肠,事态尚未至不可收拾地步,至少藏珍图仍握在手中,他们兄弟轮替出洞巡视有无可疑武林人物追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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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日出,又是一晚过去。
风雷一剑韩立杰赶还,邀来五位武林同道,并采购一大批食物,雇来四名年轻力壮汉子掌理烹调粹工。这五人均是伏建龙往日旧交,相与寒暄片刻,伏建龙问道:「外间情况如何。」
韩立杰眉宇间泛出一抹忧虑之色,道:「东岳与武林群雄似知我等逃踪,但未明确处,现白眉老怪随身八卫已连连赶来,却遇上徐红芍等一干凶邪,双方已展开一场追逐拚斗,风闻白眉老怪等一行为保全实力,不欲作孤注一掷,略接就退,却又避不开徐红芍等追踪苦缠,已是三次遇阻,看来我等尚可苟安一些时日。」
尤侗道:「此洞隐蔽异常,很难发现。」
尤显道:「即是被发觉,那时伏兄伤势已复,我等尚可迁至另处。」
伏建龙认为命是风雷一剑韩立杰及天南二矮救的,所言定然不假,那知满不是如此一回事。此刻他已是身不由主,一切唯风雷一剑韩立杰及天南二矮马首是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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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荡山属苍括山脉,在乐清县境,分南雁,中雁,北雁,以北雁最胜,干岩竞秀,万壑争段,瀑布以大龙湫称着,高三百八十尺,飞瀑悬空,如愿万斛,谷中风起,蒙蒙如雨,蔚为奇景。浙境多名山,天台以石胜,天目以树着称,而雁荡却以奇峰突出飞瀑处处见胜。从温岭黄岩经大刑入山,首先入目者即遇一奇峰形似老僧拱手而立,相迎於道左,故名曰:「接客僧」,与黄山文殊院前「迎客松」堪相媲美。
「接客僧」峰下崎岖山道上隐隐现出四条飞快身形,竟是那降龙八掌雷玉鸣雷俊峰父子及白衣银神龙翱翔、东斗天君葛元良四人。他们四人经过不久,山道上又飞奔而来神鹰七式廖独,淮上隐叟祝秋帆、云中怪乞孔槐及罗刹谷主及其门下一行。罗刹谷主门下可瞧出许飞琼、萧文兰、雷翠瑛、杜翠云及陶小燕、陶珊珊六女,美如天仙,艳光照人。
降龙八掌雷玉鸣一行四人奔出灵岩寺山门前,忽闻一声苍老佛号:「阿弥陀佛。」随风传来。
只见寺内走出一霜眉银须布衣老僧,双手合什打一问讯道:「诸位檀越游兴不浅,请至禅堂待茶。」
雷玉鸣注视了此僧一眼,只觉此僧年迈龙锺,了无异处,微笑道:「请问大师可是灵岩寺住持麽?」
老僧合什答道:「不敢,小僧了安,十六年前随缘来到此未,忝为灵岩方丈。」
雷玉鸣道:「我等作雁荡之游,欲尽兴而返当须时日,一行众多尚有女眷在内,不知宝刹可否方便打住数日?」
了安答道:「敝寺屋宇甚多,只小僧五人,若不嫌待慢,打住十日半月何妨。」
雷玉鸣含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太打扰了些。」
此刻,祝秋帆及罗刹谷主等人已赶到,了安大师肃容前导,领入一间宽敞清净禅堂落座。须臾走进一眉清目秀的小沙弥,了安大师吩咐小沙弥献上香茗,并命打扫五间空房准备嘉客起居。东斗天君葛元良取出一锭黄金,笑道:「此区区微数,聊作香火油资,祈望笑纳。」了安大师拒绝再三,只得勉强收了,寒暄片刻,告辞退出。
神鹰七式廖独与白衣银神龙翱翔两人巡视庙内庙外,只觉灵岩寺内诸僧均是俗家僧人并无可疑之处,寺外亦平静如常,才返转寺中。寺内素席烹制得异常清香腴美可口,嫩笋、香茜、腐竹等物吃在嘴内别有一番滋味,尤其用山泉酿制的米酒,芳香碧绿,清冽爽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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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清晨,突有一村农模样老翁进入寺内,头戴竹笠,青衣布褂,裤管紮起,足登草鞋,找上知客僧言有人托书面交雷老英雄。知客僧领着老农前往面见乾坤八掌雷玉鸣,老农立时在怀中取出一封密缄递与雷玉鸣。
雷玉鸣拆阅,略一过目即收置怀内,含笑道:「有劳远路而来,老朽等这本药草尚未到手,请暂候一两日如何?」
老农似懂非懂浑噩一笑道:「小的遵命。」
入晚,禅堂内又摆上三桌素席,群雄又尽兴而醉。三更时分——神鹰七式廖独由寺外返转,满头大汗,向雷玉鸣道:「雷兄,寥某只觉有点不对劲。」
雷玉鸣诧道:「廖兄言中有物,请道其详。」
廖独道:「廖某感觉体内真气不顺。」
「真的麽?」雷玉鸣目露骇然之色,道:「廖先生是否受了暗算,试回想一下遇上什麽事物。」
廖独满脸茫然之色,摇摇首苦笑道:「廖某迄无所觉,想它不出。」
雷玉鸣突觉一丝飞麻由脚底升起不禁脸色一变,忙运真气封住穴道,怎料竟力不从心,幸亏那缕飞麻感觉升至腹腿之间,立时缓慢下来。廖独惊疑地望了雷玉鸣一眼,便向一旁椅上坐下,道:「雷兄是否两腿有麻木感觉?」
雷玉鸣点点头,浮出一丝苦笑道:「如此看来,定是在食物中有人动了什麽手脚。」
蓦地——窗外忽送入阴森冷笑道:「雷玉鸣,你等虽是聪明盖世,也难料在食物内放了药物,从第一日起每种入口的茶水酒食俱经渗用,而且份量迭次增加,所以才在今日发作」
廖独厉声道:「尊驾是谁?」此刻一连五间的群雄诸女均已发作,不禁面色大变。
窗外那人笑道:「廖老师稍安勿躁,更何须急着询问老朽来历,此药并非奇毒,而是海外一种稀有的树根浆汁,入口芳香惰甜,参在食物中更无法发觉,不过服用多量,即会真气不顺,血行滞阻,生出麻木感觉,麻势缓慢,若蔓延至胸口即回天乏术。」
雷玉鸣道:「请问尊驾暗算我等目的。」
「老朽并无他求,只求两幅骊龙谷藏珍图。」
「尊驾错了。」雷玉鸣高声道:「雷某等并无藏珍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