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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醉白剑眉一剔,道:「在下心神不宁,可免陪侍,你们下去吧。」四女相顾愕然,低声应是,转身出厅而去。
只见一条娇俏人影,疾若惊鸿般掠入厅中,正是在宫外相遇的明霞,面露嗔容,魏醉白先发制人,沉声道:「在下身罹重伤,久治难愈,又强敌逼伺,宫主方才命在下筹思退敌之策,只求片刻宁静,容在下思考,来日方长,望求见谅。」明霞凝眸注视久之,面泛怒容,转身纵身掠出。
魏醉白自斟自饮,脑中只觉抹不掉其父严天梁影子,父子天性,猛然离坐立起慢步出厅而去,只觉暗中有两道目光窥视他举动。他神态从容,飘然慢步走入天象殿回至石隧。只见康福自暗中闪出,目露惊诧之色,道:「魏香主为何只身入来?」
魏醉白微微一笑道:「强敌闯山,宫主已去南天门,命在下来此探视病者病情变化。」
康福冷笑道:「香主此来别有用心,骗不过老朽。」右手迅如电光石火飞出,奇奥无比,化抓为点,一缕指风射向「眉井」穴。
魏醉白喝道,「大胆。」施展移形换影身法闪开半尺,右手斜出一招「天星夺斗」,五指正扣在康福腕脉要穴上。康福面色大变。
魏醉白倏地五指一舒,微笑道:「在下若有异心,此刻你已毕命掌下了。」
康福目露惊异神光,喃喃自语道:「老朽委实心中不明白。」
魏醉白微笑道:「你不明白之事很多,当知江湖诡谲,鱼龙幻变,不然宫主亦不敢带领在下前来了。」
康福点点头道:「这个,香主之言有理,老朽从未带任何人进入探视严大侠,除香主外绝无仅有。」
魏醉白微笑道:「你明白就好。」
康福望了魏醉白一眼,欠身前导引路。魏醉白神色从容随着走入石室。病者尚自呻吟不绝。魏醉白缓缓伸出右臂,扣向严天梁腕脉,察视脉象。
康福以惊诧目光注视着魏醉白举动,道:「老朽从未听说过香主还精檀医理。」
蓦地——忽闻一声叱道:「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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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瑶池宫主已进入後室,面寒如冰,如罩上一重浓重杀气,森寒逼人。魏醉白漠然无动於衷,五指仍抓在严天梁腕脉上。康福趋前向瑶池宫主附耳密禀。瑶池宫主面现惊愕之色,略一沉吟,挥手示意命康福退了出去。魏醉白轻笑一声道:「其实宫主早有所疑,无法证实而已,不然宫主也不致破例命在下随入。」
瑶池宫主目中杀机逼泛,冷笑道:「阁下装作得异常神似,无法察出破绽,我料不到阁下有如此的大胆。」
魏醉白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但在下并非宫主敌对人物。」
瑶池宫主叱道:「那麽你究竟是何来麽?」
「稍时就知,宫主何必急着一时。」魏醉白微笑道:「容在下替这位前辈消除痛苦再说。」
瑶池宫主似不置信,道:「阁下真有此能为麽?」魏醉白微微一笑,伸手入怀,取出一只玉瓶及一方形铜盒。
严天梁缠绵榻上十数年,只觉生不如死,但闻听魏醉白之言,精神不觉一振。瑶池宫主窥见严天梁神色,亦不由暗暗欣喜,注视着魏醉白如何举动。只见魏醉白在瓶内倾出三粒朱红药丸,清香立时弥漫全室,使人神智一爽。
瑶池宫主不禁赞道:「好药。」魏醉白微微一笑,取过一杯水,瑶池宫主扶严天梁坐起。
严天梁虽然扶起,但内腑痛楚剧增,忍不住哎了一声,全身颤抖。魏醉白见状,只觉苦同身受,不禁眼中一红,泪光莹转。瑶池宫主目光锐厉,心中疑云满腹,暗暗称异。魏醉白以清水喂服三颗药丸後,示意把严天粱身形平睡,把铜匣揭开,匣底厚厚黑绒上插着二十余支长短不一,细如毫发金针。一盏热茶时分过去,魏醉白已在严天梁胸腹四肢上针入十九处奇穴。
魏醉白放置匣瓶入怀,笑道:「在下知道宫主尚有话要问,且请稍安勿躁。」身形一提,跃落榻上,盘坐於严天梁脚下,调匀真气,双掌手伸紧抵严天梁掌心。
瑶池宫主一瞬不瞬注视着魏醉白,只见魏醉白头顶冒起袅袅白气宛如云雾,汗流如注,不禁大感惊骇。约莫一个时辰後,严晓星收掌下榻,徐徐拔出金针,笑道:「老前辈体内奇毒均被在下驱入空穴内闭住,暂可无妨,不过老前辈内腑已呈糜烂,三粒灵丹可使去淤重生,不过在未服下雪莲实前,无法施展武功。」
严天梁只觉痛楚已失,身心一片空明,微微一挣扎,已能坐起离榻,行走数步,脚下仍感虚浮,头目微生晕眩。瑶池宫主绽开笑容,忙抢前扶着严天梁,柔声道:「大病方愈,必须心灵上求其平静,还是睡下静养吧。」
严天梁目注瑶池宫主道:「十数年来亏你悉心照料,但这又何苦?」
瑶池宫主柔声道:「妾身理应如此,难道你仍未知道我用心良苦麽?」
严天梁微微叹息一声道:「这个我知道,但事过境迁,一切都成镜花水月,只堪追忆,於事并无补益,为何你要虚掷十数年岁月。」
瑶池宫主凄怨一笑,扶着严天梁回榻,道:「百年岁月,弹指易过,妾身只求心之所安,还能计较这些,只要你病癒後容妾身陈明原委,妾身即削发为尼,长伴青灯。」
严天梁皱眉笑笑,目光转注魏醉白道:「阁下救治大德,严某有生之年必有以报,阁下来历姓名能否见告?」
魏醉白略一思忖道:「晚辈本应自承来历,却惜非其时,待此间事了,前辈必自然明白。」
瑶池宫主道:「阁下真非魏醉白本人麽?」
严晓星道:「不错。」
瑶池宫主摇首叹息道:「何以能学得如此神似,令人难解。」
魏醉白道:「在下模仿魏醉白言语神态非短短时日,力求其逼肖,仍瞒不过宫主一双神目,不过在下恳求宫主不可心存芥蒂,就拿在下当魏醉白就是。」瑶池宫主忽示意魏醉白退出室外。
魏醉白会意道:「前辈请安睡,恕晚辈告辞了。」
双双退出,只见康福守在隧径中,瑶池宫主招手令康福过来附耳密言一阵。康福立现惊愕之色,望了魏醉白一眼,应道:「老奴遵命。」快步走入严天梁居室。
瑶池宫主领着魏醉白重回大象殿後,正色道:「阁下能否见告真正来麽?」
魏醉白答道:「此刻在下来历无关宏旨,要知宫主目前处境内忧外患交集,在下如以本来面目相见,於宫主於在下均将蒙受其害。」说着话题一转道:「请问宫主,那黄衫人擒住了麽?」瑶池宫主闻言面上立时罩上一重阴霾,叙明此行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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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瑶池宫主偕同无极帮主及萧凤赶至南天门上,问知黄衫人已困在寺内,无极帮主即欲入寺,身形甫才跃起,瑶池宫主喝道:「回来。」
无极帮主身在虚空,闻声硬生生地一式「凌空翻月」倒跃回至原处,目中吐露不愉神光道:「宫主为何喝阻?」
瑶池宫主面色一寒,道:「黄衫人既承奉命而来,身後必还有人,莫要中了此人调虎离山之计,有劳查明各处暗舵有无弟兄罹受暗算,速报我知。」
无极帮主暗道:「这贱婢明明是调老夫离此,哼,日後老夫定叫你知道厉害。」两臂一振,身形穿空飞去。
瑶池宫主忽飞掠入寺,只见黄衫人盘坐於地,以本身潜罡护住双耳,不使魔音侵入,冷冷一笑,五指疾挥而出。黄衫人置身在伸手不见五指黑雾中,自无法发现瑶池宫主,只觉胸前一麻,神色大变。眼前忽感一阵大亮,瞥见面前站着一中年村姑,左掌托着一颗卵大明珠,烛照几达三丈方圆,冷笑道:「瑶池宫主,你使此鬼蜮伎俩,在下不心服口服。」
瑶池宫主笑道:「比起尊驾以毒为能,不啻五十步笑百步,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有何不可。」黄衫人默然无语。
瑶池宫主又道:「尊驾奉何人所命下书?」
黄衫人取出书函,道:「宫主一瞧就知。」瑶池宫主接过拆阅,不禁脸色大变。黄衫人察言辨色,嘴角不禁泛出一丝得意冷森笑容。
瑶池宫主冷笑道:「尊驾定知信中内容。」眉宇之间逼泛杀机。
黄衫人心神一凛,忙道:「在下丝毫不知。」他为摄魂魔音侵人,无法经受,忽仰面叭哒倒地。
瑶池宫主略一思索,落措如飞点了黄衫人数处重穴,腾身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