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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婆婆道:「如此魏香主你须小心。」
魏醉白点首示意胡德胜道:「我们走。」
两人赶至青阳庄外,已是月正中天,一双黑衣人由丛中跃出,躬身道:「香主赶来了。」
魏醉白道:「庄主是否仍在王家大宅内?」
一黑衣人答道:「白眉叟门下立在原椿不动,守口如瓶,点风不露,属下又不敢妄自动手,故尔」
魏醉白双眉微皱,右掌一摆,道:「好,你等留在原处,不要败露身形。」胡德胜应了一声是,与其他二人隐入暗中。
魏醉白扫视了一眼,却不迳自闯入青阳庄,沿着庄外绕了过去。绕了一个弯,倏地一鹤冲天拔起,掠上一株参天古木浓枝密叶内。五丈开外屹立着一条黑影,夜风生寒,正百无聊赖,突感後颈皮一紧,身形冉冉望上升起,不禁魂飞胆寒,却又噤不能声。
两足一踏实,後颈立松,蓦闻身後起了一个森冷语声:「朋友,无极帮主现在何处?」
那人惊魂稍定,答道:「尚在王家大宅内与敝上激烈拚博,仍无胜负,阁下找无极帮主则甚?」
「我与无极帮主有不共戴天之仇。」
那人道:「阁下不必前去了,敝上已布下天罗地网,今晚就是无极帮主毕命之时。」
只听背後传来冷笑道:「此等深仇大恨,岂能假手他人。」突感眼前一黑,身形飞沉,定在原处。
一条形如淡烟,若有似无的人影扑向王家大宅,一路安然无阻,如入无人之境。白眉叟率同门下将无极帮匪徒悉皆制住,百兽天尊身受两处重伤,面色惨厉怨毒,白眉叟以阴毒手法点了他十三处要害重穴,驱兽役毒大法均无法施展,目中似欲喷出火来。魁星阁外无极帮主与八蒙面老叟激烈拚搏,怒风如潮,威势骇人。
无极帮主虽然武功高绝,无如八蒙面人联臂合搏,神妙奇奥,一招动八招齐发,宛如长江大河船滔滔不绝,严谨无隙可寻,逼得无极帮主连连变招。白眉叟掠在圈外观战,瞧出无极帮主以精博武功对敌八人,虽守多攻少,却毫无败象,每攻出一招迅厉精奇已极,心中暗骇,冷笑道:「无极帮主,你今晚无异瓮中之鳖,纵有虎贲之勇,亦难持久,不如束手就擒吧。」无极帮主冷笑一声不答。
忽疾掠来一个矮小汉子,神色仓惶,附着白眉叟耳旁低语一阵。只见白眉叟脸色大变,道:「真的麽?」
矮小汉子道:「属下怎敢胡言乱语。」
白眉叟喝道:「你我同去瞧瞧。」转身与矮小汉子飞掠而出。王家大宅白眉叟门下匪徒个个仍守在原处,却泥塑木雕一般为人点住穴道。
白眉叟见状,即知有异,喝道:「冷面秀士咧?」矮小汉子尚未答言,忽觉寒飙疾闪,拦腰卷来,嗥声未出,已自屍分两截,鲜血喷飞。
白眉叟面色一变,眼前人影疾闪,现出一中年蒙面文土,不禁呆了一呆,忖道:「今日江湖委实令人怪异难测,相助老朽八友隐秘本来面目,无极帮主及神木尊者传人亦是如此,眼前所见更是一般。」沉声道:「尊驾是何来历?」
蒙面中年文士冷冷答道:「阁下不必多问,倘欲取得藏珍图,阁下必须前往东岳鹰愁谷,无极帮主不过是一傀儡而已,他身後还有主人,要知打草惊蛇,对阁下极其不利。」
白眉叟愣然道:「尊驾为何与老朽说这些?」
蒙面中年文士冷笑道:「在下并非向阁下有所需求,因为在下亦图谋藏珍图殷切,各凭机缘,矢志与求,阁下今日所为愚不可及」话尚未了,白眉叟目中怒焰逼射。
蒙面中年人手掌一摆,微笑道:「阁下不必动怒,今日阁下若擒了无极帮主,恐枉费一片心机,不如长线放远鸢,追踪无极帮主身後,觅寻他那总坛藏图确址,於人於己均蒙受其利,阁下何必甘犯众怒以成众矢之的,岂非愚不可及。」
白眉叟心下略动,但疑虑对方系无极帮主门下或同道,若为他言词所惑,为山九仞功亏一篑,恐铸成大错,冷冷一笑道:「尊驾之言虽不无见地,但尊驾来历如此隐秘,老朽焉能不有所疑虑。」
中年文士哈哈大笑道:「在下乃一片好意,听信与否端凭阁下,要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後,阁下若不见机而退,片刻之後阁下等人恐成阶下之囚了。」说着一闪疾隐。
白眉叟呆了一呆,接道:「此人来此如入无人之境,一无拦阻,我那手下俱遭暗算制住,谅来此刻强敌恐不仅他一人。」一念至此,心中猛泛寒意,迅疾返身回奔至魁星阁外,喝道:「住手,我等快走。」身形一鹤冲天拔起。八蒙面人闻声不敢违命,纷纷如电腾空掠去。
无极帮主见他们无故突然撤离,大惑茫然不解,忽闻一丝语声传来道:「帮主。」
但见横木笼荫下立着魏醉白,不禁大喜疾奔过去道:「多谢贤弟解围。」
魏醉白摇首道:「此非属下之功,乃属下略施移花接木之计,帮主,你我快走,白眉老怪尚在庄外窥察帮主行踪,欲尾随身後。」伸手一拉无极帮主衣袖快步走去。
无极帮主途中发现老怪手下及冷面秀士同道,更有帮中布下伏桩均纷纷昏倒在地,不禁一怔道:「本帮弟兄显然系罹受白眉老怪门下暗算所致,但老怪门下又是何人所为,难道是贤弟麽?」
魏醉白摇首答道:「罗刹谷主率领门下潜入,施展陶家秘制之迷魂散将白眉老怪伏桩制住,是属下情急生智,扮作帮主模样诱开罗刹谷主,稍时罗刹谷主必察觉受愚重返王家大宅。」他们两人身法迅快,片刻已掠出青阳庄外。
草丛中忽腾起胡德胜两人,双双躬身施礼道:「帮主无恙麽?」
魏醉白喝道:「我等快走。」
无极帮主怀着沉重的心情,返回河汊港苇草丛中,只见霜鬓白发萧婆婆立在草屋外伫立守候,瞥见无极帮主等返回,下禁面现笑容。魏醉白一言不发,迳自跌坐在地运功调息,面色显得惨淡无神。萧婆婆面色微变,道:「魏香主似作过一场激烈拚搏,损耗真元内力甚钜。」
无极帮主苦笑一声道:「老朽也不知,今日是老朽生平从未曾有如此惨败,损兵折将,几乎无法身免。」遂将经过情形叙出。
萧婆婆不禁面色大变,道:「如此说来,武林群雄均知泰山瑶池宫主之事了。」
无极帮主摇首答道:「虽盛传甚嚣,但不知瑶池宫主之名,亦无法知宫主隐迹之处。」
萧婆婆暗道:「此事隐秘无常,莫非你这老贼心存叛异,岂可外泄。」益发坚信柳无情之言是真,不禁故作长叹一声道:「帮中弟兄失陷强敌之手,恐吐露我等在此处潜踪,我等如不速速离此,强敌定会找来。」
无极帮主颔首道:「老朽怎不虑及此,但魏贤弟尚未醒转,怎能离此,何况帮中弟兄仍陷在王家大宅,弃之离去於心何忍。」
胡德胜两人闻言心中大为感动,萧婆婆先入为主,却不信他假慈悲,暗暗冷笑一声,面上不露丝毫神色,道:「帮主仁义为怀,却难用在这般节骨眼上。」突然,魏醉白缓缓立起,面色漠然如冰。
无极帮主道:「贤弟好些了麽?」魏醉白咧唇淡淡一笑,神色痴呆。
萧婆婆叹息一声道:「魏香主看来尚未痊癒,神智有时极其明白,但有时却浑噩不清,老婆子为他不胜担忧。」
魏香主忽张眼四顾,道:「我等身在何处,怎还不走?」
萧婆婆道:「我们这就走了。」向无极帮主示了一眼色。无极帮主虽不明何指,却身形腾起,魏醉白等人纷纷穿空随去。他们身法迅快,片刻之间,已落在五里外河洲上,仍是苇草连天,一望无际。
蓦地——随风传来数声长啸,数条身影从苇草面上冒出,此起彼落,身法绝快,似是追踪无极帮主而来。无极帮主忙喝道:「速择处隐藏。」
五人身形藏起後,只听一清朗语声道:「想不到无极帮主这老贼跑得如此快。」
继又闻森冷狞笑道:「谅他插翅也难飞抵东岳。」
语声渐远寂灭,无极帮主身形缓缓立起,目中精芒怒射,强抑着胸中一腔愤怨,长叹一声道:「如非主人将得力臂助纷纷召还,老朽岂有此败。」
萧婆婆答道:「帮主师老无功,总坛空虚,武林间又风风雨雨,主人何能不将他等召返。」无极帮主默然。
萧婆婆催促离去,偕同奔至江岸小渔村内借屋栖身,由萧婆婆只身一人前往最近镇集,购买一应所需之物後返回渔村。他们五人均易容换衣,尤其萧婆婆满头银白俱染成了黑发,由於风声很紧,途中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