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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南阳恰横掌一式「云屏天半」迎击。两股掌力猛接,轰的一声巨响,二人岸立如山,须发飞扬,足底下沉一寸,势均力敌。蒙面老叟冷笑道:「难怪尊驾如此狂妄,果然武功不同凡俗,再接老夫几招试试。」掌势斜击三招齐出。
聂南阳但觉来掌竟然奇诡难解,掌势所及,全身要害重穴无不均在对方掌指笼罩之下,不禁大感惊骇,倏地纵身飘後。蒙面老叟大喝一声,如影随形跟至,掌势宛如附骨之蛆般,抓打劈拿,奇诡辣毒。聂南阳因失去先机,处处受制,根本无还手之力,险象环生,目中怒焰暴射,大喝一声,身形一鹤冲天拔起,半空中撤出那柄奇形兵刃,带起一片悸耳破空狂啸。
要知聂南阳乃无极帮中寥寥可数之高手,一身武功卓绝,心机尤工,他居高下扑,雷厉万钧,竟朝五锦衣劲装人劈下。五锦衣劲装人怎料聂南阳出此奇袭,猝不及防,两人顿被杵形兵刃击实,双双发出凄厉惨嗥倒地。聂南阳身未落地一式「西风卷落叶」迅疾如风挥扫而出,只见杵形兵刃内闪光迸射,尚距三锦衣汉子尺许,三锦衣汉子惨呼出口,立即仰面倒了下去。
那蒙面老者不禁大惊,厉喝道:「尊驾如此心狠手辣,老夫若不杀人誓不为人。」
聂南阳冷笑道:「未必见得。」
另一蒙面老者仔细察视五锦衣人伤势,只见五人俱已气绝毙命,胸前肩头显露三角钉形暗器,暗中恍然大悟,必是杵形兵刃内暗藏辣毒暗器,鼻中不禁怒哼一声,疾掠在聂南阳身後。聂南阳暗道:「他们两人前後夹攻,自己恐难获胜,不如诱他们陷入重伏,再算计置於死地。」
胸中思念电转之间,蓦地只见一参天古柏之上疾逾飞鸟般泻落一条人影。人影一定,正是魏醉白。聂南阳不禁大感惊异,暗道:「他怎麽来了,万一有甚失闪,帮主降下罪来担当不起。」忙道:「魏贤弟请速回,此处有愚兄一人足够。」
魏醉白缓缓撤出长剑,亦不理会聂南阳,目光阴冷注视两蒙面老叟,冷笑道:「两位不要夜郎自大,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如不速离,在下必让两位葬生於此。」
「你就是魏醉白麽?」
「不错,正是在下。」魏醉白道:「风闻八位辅助白眉老怪,不但隐秘本来面目,而且韪言自身姓名来历,以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排行,通字为名,不知二位可否见告。」
蒙面老叟哈哈大笑道:「魏老师得能不死,堪称奇迹,老朽地通。」手指另一老叟,接道:「此位是荒通。「说时身形缓缓向魏醉白身前走去。
聂南阳厉喝道:「站住。」
魏醉白微微一笑,道:「看来二位此来目的,不言而知志在在下了。」
地通道:「不错。」
魏醉白道:「既然志在在下,只怕二位未必稳操胜券。」右腕疾振,一招「龙腾九泽」虹飞电卷袭向二人而去。
一双蒙面老叟高喝道:「好剑法。」双双出掌。
那知二蒙面老叟掌势未出,魏醉白剑招疾变「百花朝佛」,化为流芒万点,剑剑不离二蒙面老叟胸腹要害重穴。这一式剑招神秘绝伦,但威力却不曾发挥至极限,显然病後之躯,真力尚未恢复,虽然如此,二蒙面老者暗暗震惧,无法拆解。
魏醉白剑势犹若长江大河般,滔滔不绝,只见一片剑雨袭衣,夹着悸耳锐啸,剑气如山,十数丈内草飞尘涌,弥漫若雾,威势骇人。聂南阳瞧得目迷神眩,忖道:「难怪帮主如此器重魏贤弟,看来魏贤弟今日欲雪伤他之仇。」他瞧出魏醉白病未痊癒,真力无法运用自如,以致不能发挥剑法威力。
那一双蒙面老者也是一派宗师,武功已臻化境,虽在困境之下,迭展奇招,欲抢回生机,但魏醉白却不容他们有缓手之机,剑剑进逼。约莫一顿饭功夫过去,魏醉白剑势疾变「乾坤倒转」虹飞电掣,一声裂帛破空锐啸,两蒙面老者鼻中突发出一声闷哼,双双冲霄腾起,穿空斜飞,去势如电,瞬眼无踪。魏醉白缓缓收剑,面色惨白,汗下如雨。
聂南阳一掠而至,道:「魏贤弟怎麽样?」
魏醉白苦笑一声道:「不妨事,他两人身受微创,只恐还要卷土重来。」
聂南阳道:「贤弟病体未癒,方才真力损耗大距,伤势若然恶化,帮主返回愚兄等定受严责。」
魏醉白淡淡一笑道:「小弟能不现身麽?白眉老怪似胸有成竹,方胆敢前来寻衅,看来其中大有蹊跷。」
聂南阳面色一变道:「什麽蹊骁?」
魏醉白略一沉忖,摇首道:「你我稍时再说吧,聂兄速传令严加戒备。」
聂南阳点点头,击掌三声,草丛内疾掠出一黑袍人,躬身施礼道:「有何吩咐?」
聂南阳道:「传令下去,本门弟兄应严加提防白眉老怪再次来袭。」黑袍人应命转身奔去。
聂南阳目注魏醉白道:「贤弟一人前来麽?」
魏醉白微微一笑,伸手向上一招,古木巨柏疾如鹰隼泻落两条人影。这是魏醉白小心处,不但掩饰得宜,更极力不让无极帮中人有丝毫起疑,这一双匪徒正是无极帮嘱咐看护魏醉白起居寸步不离之人。魏醉白突缓缓坐了下来,瞑目调息行功。
蓦地——远处现出一点人影,奔行神速无比,聂南阳道:「帮主回来了。」
人影渐近,果是蒙面黑衣的无极帮主,身形稳住,注视了魏醉白一眼,沉声道:「老朽回转途中,闻讯白眉老怪党羽来犯,为魏贤弟驱退,老朽不明是何缘故。」
聂南阳道:「属下也不知白眉老怪为何探悉本帮潜迹之处」继叙说经过详情。
无极帮主诧道:「魏贤弟神智已渐恢复,老朽担忧的是真力损耗过钜,不知伤势有无变化。」言罢长叹一声又道:「魏贤弟万不能现身,他一人对本帮安危至钜,看来我等势必迁土为良。」
魏醉白忽睁眼望了无极帮主一眼,身形慢慢立起,摇首一笑道:「走不了。」
无极帮主诧道:「魏贤弟何出此言。」
魏醉白道:「我等潜迹明孝陵行动异常隐秘,白眉老怪为何探悉,恐本帮必藏有奸细,如属下所料不差,这明孝陵外白眉老怪党羽环伺,甚至尚有其他强敌隐伏着伺机而动,属下之见,反不如以不变应万变,予来犯者迎头痛击。」
无极帮主惊喜不胜道:「贤弟恢复得如此神速,此乃本帮之福,可喜可贺,但令老朽忧心的是若本帮真有奸细隐伏,应如何查明,不然後患无穷。」
魏醉白长叹一声道:「此刻属下脑中一片混沌,往事追忆只觉似是而非,帮主才智非凡,无庸属下饶舌。」说着伸臂呵欠,似不胜困倦。
无极帮主忙道:「贤弟速回房歇息吧,老朽稍时再来探望。」魏醉白告辞,一双匪徒紧随在後走去。
无极帮主目送魏醉白远去的身影,太息一声道:「魏贤弟委实福大命大,居然神智能逐渐恢复过来,老朽延医诊治,断言如欲其神智恢复,武功如常,不过十一之望耳。」
聂南阳道:「据属下观察,魏贤弟神智尚不甚宁清。」
无极帮主诧道:「如何见得?」
聂南阳答道:「方才魏贤弟对敌时,所施剑招似有多处破绽,但却又能弥缝过来,可见其仅能忆起片段,无法一贯。」
无极帮主叹息道:「如此已属难能可贵,无法苛求,倘假以时日,魏贤弟必重振威望,湔雪前仇。」说着与聂南阳奔去。
魏醉白返回居室,只见那黑衣汉子手捧着药碗走入,笑道:「香主,又该服药了。」说着将药碗放在榻前几上,望了魏醉白一眼,又道:「香主体力未复,不该与强敌拚搏,有伤真元。」
魏醉白谢了一声,微笑道:「目睹强敌行将屠戮本帮弟兄,我何能坐视无动於衷。」说着端起药碗将药汁饮下後,便拥被安睡。那黑衣汉子接过碗,退出房去。
魏醉白虽佯装睡去,但脑中思念纷涌,筹算如何进入无极总坛寻得藏图,此行艰钜凶险异常,万一失误,必堕万劫不复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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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正中天,无极帮主与聂南阳匆勿奔入魏醉白居室,见魏醉白仍在熟睡中,轻轻唤道:「魏贤弟。」
魏醉白睁开惺忪双眼,道:「帮主有何呀咐?」
无极帮主道:「不敢劳动贤弟,老朽方才派出数拨人手探访陵外敌踪,竟无一人全身而回,肢裂洞胸,惨死之状,不堪卒睹。」
魏醉白面色漠然如秋,冷冷说道:「如此说来,黑道凶邪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