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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刹夫人盈盈一笑道:「令师世外高人,闲云野鹤,与世无争,令人欣羡。」继而又问孟逸雷道:「我有事不明,意欲请问孟大侠,三年前孟大侠是否亲眼得见神木令?」
孟逸雷心头暗暗一震,道:「孟某确亲眼目睹。」继说当日详情。
罗刹夫人轻笑一声道:「皇甫炎偷鸡不到蚀把米,我只道皇甫炎这几年为何凶焰大减,只敢暗中行恶,借刀杀人,果然传言不虚,不过孟大侠事後末与那蒙面人交谈麽?」
孟逸雷摇首答道:「他待皇甫炎离去後即悄然隐去,神龙见首不见尾,缘吝一面,不胜憾然。」
罗刹夫人默然须臾,轻叹一声道:「神木令再出江湖,谅与西北道上甘凉大侠紫霞庄主严天梁惨死有关。」严晓星不禁心神猛震,脸色微变。
孟逸雷诧道:「两者有何关连,恕孟某愚昧,请道其详。」
「紫霞庄主严天梁死於非命,这风声竟秘不外泄,可见主凶深谋远虑下筹之已久,後不知如何走漏,因此传播开去,但已距严天梁之死有数月之久,一切蛛丝马迹均已湮没,神木令再出谅与查明此事不无有关。」罗刹夫人轻喟一声道:「怎料一晃又是三年,竟一无动静,谅追查主凶遇上艰阻,还是时机尚未成熟,迄未露面江湖」
孟逸雷心中大感困惑,忖道:「究竟罗刹夫人有何图谋,言词闪烁,使人甚感惶惑?」
只听罗刹夫人道:「我最近查出一丝端倪,只觉其中扑朔迷离,令人混淆不清。孟大侠有所不知,我与太极剑客赵振藩是远房宗亲,因赵振藩近来名声寂杳,打听出他六年前已遭惨死。」严晓星始终不动声色,正襟危坐,目不邪视。
孟逸雷说道:「太极剑客赵振藩竟死了麽?为何孟某一无耳闻?」
罗刹夫人曼叹一声道:「事因严天梁而起。」
孟逸雷道:「风闻严天梁与赵振藩交情莫逆」
「就是死在相处莫逆上。」罗刹夫人眸露黯然神伤之色道:「九年前紫霞庄主严天粱无意在深山中与九指鬼王相遇,两人均是自负功力,严天梁更是疾恶如仇,口角动武之下,九指鬼王丧命在严天梁手下,严天梁在九指鬼王囊中取得一册手抄秘笈,笈内似是藏文,除此尚绘有图形。严天梁回庄後判断出那本手抄秘笈内载旷世绝学,本欲入藏,又防敌人觊觎掀起一场血腥杀劫,其时正值赵振藩在紫霞庄上作客」
孟逸雷道:「莫非赵振藩竟为凶邪误认作严天粱作了替死鬼麽?」
罗刹夫人轻摇螓首道:「并非孟大侠所想像的,当时赵振藩向严天梁晋言,谓乾坤八掌伏建龙艺出西域,谙稔藏文,不如由他送往伏建龙处译成汉文。」
只见罗刹夫人发出哀怨叹声道:「严天梁遂将那本手抄秘笈托与赵振藩带交於乾坤八掌伏建龙处,当赵振藩到达伏建龙处之际,突生剧变,群邪围袭赵振藩,伏建龙亦身负重伤险遭不测,那本秘笈竟为一凶邪获去。」
向照阳忍不住答道:「莫非伏建龙与群邪表里为奸,赵振藩遂成为奸谋中祭品?」
罗刹夫人微微一笑道:「当时我也有此想法,但事实却不尽然,一则乾坤八掌伏建龙在武林中极具人望,列为正派高手,未必见利忘义。」
严晓星低声道:「王莽谦恭不出时,一生真伪有谁知?」孟逸雷与罗刹夫人不禁一怔。
罗刹夫人道:「严少侠似对伏建龙知之甚深。」
严晓星俊面一红道:「素昧平生,在下不过心有所触而已。」
罗刹夫人深深注视了严晓星一眼,道:「再伏建龙丝毫不知赵振藩要来他处何为,认系赵振藩途中招怨树敌,引来强仇,自己遂被殃及。」
孟逸雷诧道:「夫人何以探得如此清楚?」
罗刹夫人微笑道:「稍时自会提及,伏建龙重伤之体强自支撑检视赵振藩致命伤势,因群邪均是玄衣蒙面,更在月黑无光昏夜,莫可辨识,幸亏赵振藩一息尚存,断断续续说出要伏建龙去寻严天梁。」
孟逸雷道:「伏建龙去了紫霞庄麽?」
「去了。」罗刹夫人答道:「伏建龙探测知道赵振藩致死之由,遂决定封刀归隐,其实他在暗访那晚围袭群邪下落,自後江湖上却未见伏建龙现踪。」说至此又太息一声道:「就在紫霞庄主死後不久,突闻伏建龙诛戮荆州一霸巢汝雄满门老幼,且後每隔数月,即有一黑道枭雄惨遭伏建龙屠戮,孟大侠,请问伏建龙如此做为了什麽?」
孟逸雷略一沉吟道:「如非他已找出线索,把当年围袭赵振藩的凶手,按图索骥,一一诛戮,就是查明了杀害严天梁主凶及其羽党。」
罗刹夫人点点头道:「英雄所见略同,我於盛暑时路经襄阳,偶在道旁救助一人,自称为紫霞庄门下,当时群邪大举进袭紫霞庄时他适在场,他藏在积屍内虽幸免一死,却无时不刻意欲代主人复仇,我何以如此清楚,就是此人道出。」
孟逸雷浓眉一剔,道:「此人何在?」
罗刹夫人道:「他死了,五脏六腑均已糜腐,不治而死。」
「他死在何人之手?」
「酆都双判。」
孟逸雷道:「看来酆都双判亦是当年参与猝袭紫霞山庄杀害严天梁凶手。」严晓星强自抑制着内心激动,决心找着酆都双判碎屍万段。
罗刹夫人忽道:「孟大侠路经金华,是否亦是耳闻龙游白鹤山藏有一柄古代神兵鲁阳戈而来的麽?」
孟逸雷不禁一怔,道:「孟某并无耳闻。」
罗刹夫人目露困惑之色道:「孟大侠恐言不由衷,如此重大之事,哪有未曾耳闻之理,此刻黑白两道群雄均纷纷赶往白鹤山而去。」
孟逸雷正色道:「孟某去岁在严少侠恩师处作客,与严少侠一见投缘,便住了下来,一住就是几年,严少侠奉命下山历练,遂结手再出,一路行来并无耳闻此事。」
罗刹夫人正欲启齿,突闻江岸上随风传来一声阴冷笑声道:「罗刹夫人在麽?」那语声森冷似水,令人毛发悚然。
罗刹夫人花容微变,道:「冷面秀士。」严晓星忽瞥见那黄衣少女面色惨淡,似是惊惧已极。
只闻孟逸雷低声道:「老弟,冷面秀土为宇内有数魔头之一,功力高不可测。」
罗刹夫人忽格格娇笑道:「庞老师,你久未露面江湖,也为了鲁阳戈竟不惜退隐之身重出麽?」
「夫人明知在下为何而来,何必多问。」冷面秀士答道:「在下不知可否登舟一叙?」罗刹夫人面色一冷,缓缓走出舱外。黄衣少女目泛怒光,悄然闪入邻舱。
须臾,只见罗刹夫人与一面色森冷如水中年文士先後走入,紧随冷面秀士之後却是年约二十四五的英武挺拔背剑少年,惜其眉梢眼角逼泛悍鸷之色。冷面秀士望了孟逸雷三人一眼,立现不屑之色,道:「原来夫人舟中已有嘉宾在,那麽在下似嫌冒昧了。」
罗刹夫人面蕴寒霜道:「我为庞老师引见三位朋友。」
冷面秀士冷冷答道:「不用了,在下不愿见之人,不劳夫人多费唇舌,何况在下脱略己惯,更不愿陌生人卑躬屈膝。」
严晓星闻之怒火陡涌,冷笑道:「好大的口气,你冷面秀土在我等眼中不过是个好高骛远,自命不凡狂徒而已。」
那少年突也脸色一变,手出如风,身形电闪右掌按向严晓星而去。只听蓬的一声大响,一条身影似撞而出。只见那少年踉跄倒退了两步,血涌气浮,面色苍白,目中逼泛怒光,严晓星仅双肩晃了晃。冷面秀土鼻中冷哼一声,右臂缓缓抬起。
罗刹夫人喝道:「且慢。」
冷面秀士不禁一怔,道:「难道在下这样不对麽?」
罗刹夫人冷笑道:「自然不对,我丝毫末失礼,以礼延入,又向庞老师引见三位朋友,怎料庞老师傲慢不逊,致引起这位少侠不忿,令徒更无端出手,自取其辱,若庞老师再特强动武,传扬开去,哼,我岂能将一生威誉废在庞老师手中。」
冷面秀士不禁语塞,面色铁青,望了严晓星一眼,目光怨毒,道:「日後遇上,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转身即欲同他孽徒离舟。
严晓星冷笑道:「你错了,若你气度狭隘,恃武报复,葬身无地的恐非在下而是你冷面秀士。」冷面秀士闻言心神暗震,如再说下去徒然自取其辱,遂充耳不闻,冷笑一声,同那少年先後跨出舱门。
罗刹夫人道:「庞老师为何急看离去,歉未能稍尽地主之谊,恕我不恭送了。」舱外寂无回声。
罗刹夫人笑道:「此乃冷面秀士生平末受过如此之辱,数十年来武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