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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左腿……膝盖以下……全被截除了……”
作者有话要说:锅盖护身鱼仔上来更文 吼吼~
今天猛然发现鱼仔特别的明艳动人 好似刚刚出水的芙蓉 青葱水灵的LOLI啊啊啊~~
四月一日 大家愚人节快乐!
肆柒回
病房里坐了一圈人,梅向波、冬梅姑姑、苏欣以及孔岫,大家默契的安静着,无声的流泪,小心的呼吸,不落痕迹的窥视。
自从得知左腿被截肢,梅楷的情绪还算稳定,老实躺着两眼看天,反正你们不说话他也不吱声;梅向波习惯依事态的发展再决定采取什么样的措施,儿子没反应他跟着没反应;姑姑因为是她签的手术同意书,心里内疚说不出话;苏欣则本是不受欢迎的人物,自然除了抹眼泪外别无他法;至于孔岫……憋了几天,现在揭开谜底倒是解脱了,坦然的面对梅楷,一副兵来将敌水来土堰的样子,于是乎一屋子人就这么僵持着。
过了不知多久,梅楷伸手按了叫人铃,外头全天候的特护很快进来,当场让沉重的气氛吓得顿了顿,慢慢越过众人走到床边,梅楷说:“把床摇起来。”
姑姑立刻一惊,“梅楷呀,别看了,伤口都没好透,过段日子再说吧。”
“怎么着?敢情过段日子我的脚又能长出来?”梅楷好笑的讽刺,然后拍拍床垫,“摇起来!”
孔岫上前对特护说:“按他吩咐的做。”
姑姑和苏欣一前一后扑到孔岫旁边,苏欣推了孔岫一下,“干嘛呀你!”
孔岫直言不讳:“迟早的事儿,过得了初一过不了十五,什么时候看不是看啊?”
姑姑捂着嘴哽咽道:“梅楷,别太逞强……”
梅楷懒得搭理继续看着天,还是那句“摇起来”,特护讪讪的望着这帮起内讧的家属,握着手柄犹豫半天没动静,这时梅向波挨过来,“摇起来吧。”
老大发话了,反方黯然败北,特护赶紧转动手柄,孔岫扶着梅楷往他身后塞枕头,估计睡的时间过长,刚一起身梅楷感到脑袋一阵昏眩,下肢痛得厉害,孔岫觉出他在抖,抿紧唇坐到他身边搂住他的肩膀,让他靠着自己。
床摇起来后,梅楷先是看见被子下左腿那处是塌陷的,气息蓦然紧了紧,接着道:“被子掀了。”
“梅楷……”苏欣心疼的低唤。
梅楷一个字一个字说:“被、子、掀、了。”
孔岫一手扶稳他,一手抓着被单,沉沉吸了口气,唰的掀开,周围几个长辈瞬间一同闭上了眼,梅楷瞪着纱布重重包裹的左膝盖,剩余小腿和脚掌部分俨然不复存在,梗在喉咙里的那口气一松,整个人一垮,孔岫差点撑不住,“没事儿吧?”
梅楷喘着粗气儿冷笑,“呵呵~我还能有什么事儿?放我躺下。”
特护摇下床,孔岫张罗他躺好,检查一遍扎在手上的针头,然后拿毛巾帮他擦汗,特护见没什么问题,便退了出去,梅楷扫开孔岫的手,“得了,参观时间结束,你们都散了吧。”
“梅楷。”梅向波低沉的说,“不用灰心,按上假肢再经过训练,往后你完全可以跟正常人一样生活。”
“我困了。”梅楷把头压进枕头,全身一片萧冷。
孔岫转身对长辈们说:“叔叔、阿姨、姑姑,你们先回去,这里有我看着呢,放心。”
“你看着我才不放心,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就不能多等几天等梅楷身体恢复得好点再说。”苏欣一肚子埋怨,今天接到电话她的心一直提在嗓子眼,这会儿梅楷阴晴不定的,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哎,她简直不敢往下想。
梅向波一眼瞪过来,“有工夫在这儿废话,不如早点回去收拾东西,机票给你订了明天的。”
“明天?!我什么时候说明天走了?我要在这儿陪儿子,他什么时候康复我什么时候离开。”苏欣讶异的尖叫。
梅向波并不答话,清冷的睨着她,姑姑悄悄拽开孔岫,免得被战火波及,苏欣见大家这样委屈得直冒酸水,眼泪吧嗒的掉,“就算我做错了天大的事儿,我也还是梅楷的亲妈,老的小的一个个不念情分,你们扪心自问我之所以离开这个家难道你们没有一点责任?”
开始翻旧账了?家丑啊……孔岫学梅楷也看着天,心说不管您老爬墙过去多少年,家庭破碎已成事实,这可不是历史遗留问题,双方坐下来谈谈就能够解决或抹杀的,早知今日如此伤心难过,当年送大绿帽给梅家人的时候不该那么爽快。
“妈。”梅楷淡哼了声。
听见儿子主动叫她,苏欣惊喜的顶着两汪闪亮的泪花趴到床前,“梅楷,妈在这儿呢。”
“回去吧。”
苏欣的笑僵在嘴边,“什么?”
梅楷疲惫的说:“爸,你也一起走,还有姑姑,你们有工作的有工作,有家庭的有家庭,别留在这儿耽误时间了。”
姑姑没料到自己还是被殃及了,激动的嚷:“我不走,我要照顾你!”
“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医生和护士会好好照顾我的。”梅楷眼睛都不愿睁开,懒洋洋的赶人,“走吧,走吧,都走了吧。”
梅楷“一视同仁”的做法某种程度上堵住了亲妈的嘴,仨老的一齐挨撵,省得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闹腾,孔岫送长辈们出去,苏欣姑姑轮番交代了不少,最后梅向波说:“梅楷那孩子就交给你了,后面的康复性治疗非常重要,我已经让人去联系国外比较好的医疗机构,只要他的身体健康允许,马上到那边疗养。”
“嗯,我明白。”孔岫点头。
“还有……呃,算了,不说了,走一步看一步,你自己拿捏。”梅向波其实是想告诫她结婚的事儿不宜操之过急。
“别担心,我会看情况来的。”孔岫一点就通,以梅楷目前的状况,的确不好判断他究竟揣着什么心思。
打发这仨老的一走,梅楷忽然面瘫了,嘴哑了,不说话、没表情,成天那么躺着,只比一具尸体好点——会喘气儿。
不过有时候“尸体”也会“尸变”,因为截肢导致phantom pain和肌肉痉挛,左腿剧烈抽搐牵引梅楷浑身无法克制的颤抖,这时孔岫和物理治疗师会一起将他压住,就如同对待犯毒瘾的瘾君子,等抽搐高峰过后再开始进行按摩,整个过程相当痛苦,纵使像梅楷这样铁骨铮铮的男子汉也忍不住哀叫声声,冷汗淋漓湿透衣衫。
在病痛的折磨下梅楷的精神大不如前,清减消瘦了不少,好在原来本身体质体能强健,加上药物的配合治疗,抽搐的频率从起初的频发渐渐有所降低;从起初的一抽起来风云色变、哭天抢地渐渐适应而好转,孔岫觉得如果还没有起色,那她该叫医生也给她注射些止痛药……
这天梅楷又发作完一次,孔岫端来热水帮他擦洗,脱下汗湿的衣裤,看着他苍白黯淡失去往昔健康光泽的皮肤,孔岫轻手轻脚的仔细擦拭,温温柔柔一遍接一遍,好像这么擦了就能恢复回原来的样子。
梅楷静静的坐着不动,原来涣散的目光晃到某个角落,当即一片凝重呆滞,孔岫感觉他气息忽而一沉,怕没注意弄痛了他,抬高他的手臂检查,刚想问哪里不舒服就发现他直勾勾的望着什么东西,顺着看过去,那边放着之前特护推来的轮椅……
银亮金属轮子上架着黑色皮质座椅,这画面像把刀子似的一下扎进了胸口,冷风嗖嗖的往里灌,孔岫不禁呼吸一窒,慌忙低下头抠开他攥成拳的大手,一根指头一根指头的按压放松。
“我要来的,医生说偶尔得出去散散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梅楷依然不言语,任她套上干净衣服,收拾停当伺候着躺下休息,孔岫接道:“多晒太阳,不但杀菌还补钙呢。”
他充耳不闻拉上被子蒙头就睡,孔岫拎着毛巾站一边瞪了半晌,然后长长深呼吸了几口,抓了换洗衣服去洗澡,洗完出来还在擦头发便听到他居然开口说话了,“别在这儿呆了,回家去。”
孔岫走到行军床前坐下,“哟,真难得,我以为你打算装哑巴一辈子呢。”
梅楷瞄了瞄衣柜,“拾掇拾掇,今儿就走。”
“那不行,我答应你爸还有姑姑要照顾你。”
“我有特护。”
“那也不行,我的男人干嘛让一外人动手动脚的?”
梅楷挑眉,“你的男人?”
“啊,我男人可不就是你嘛。”孔岫撑着下巴冲他笑。
梅楷闭闭眼,“你没老土到搞‘无以为报以身相许’这套吧?”
“我不认为‘以身相许’土,正因为现在没几个人这么干了,我干起来才显得特牛逼轰轰。”
“我没工夫跟你贫。”
孔岫正儿八经的反问:“谁跟你贫了?”
梅楷翻身仰头,“我还不到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