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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对吧?”
她突然这么问,问得促狭,杨耀想了想,也不闪躲,说:“有是有一个朋友,不过,我们只是偶尔见个面,并不常在一起。”他说的是实情,他跟江曼光的情况就是如此。
“我知道,我听伯母提过,伯母说你们认识不久,她就像你的小妹妹一样。”
杨耀微愣一下,没想到他母亲主动跟陈蕙心说了。
“不过,我想不是小妹妹吧?”陈蕙心揣测他的沉默,试探著,又有一种确然。态度大方说:“你别误会,我不是想刺探什么。老实说,我身边不乏交情不错的朋友,所以我想你应该也有一些感情不错的朋友才对。只不过,我父亲似乎十分欣赏你,你母亲也有意撮和我们。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就放宽心胸来往,不必想得太多,也不必把事情想得太严重,更不必预设立场立场或结果。这样的话,也比较不会别扭,你是个相当不错的朋友,我不希望因为一些奇怪的感觉,让我们彼此都觉得尴尬。一切就顺其自然,你觉得如何?”
她的态度大方,大方中有一种自信,自信里又混杂著优雅,并不会让人讨厌,杨耀微笑点头,说:“如果能这样,那是最好。老实说,对于我母亲的态度,我觉得很不安,希望你别误会才好。”
“伯母的态度虽然积极,但并不会让人觉得不愉快。”陈蕙心含蓄地表达她的感觉。因为并不觉得不愉快,所以她才会接受杨耀母亲显得刻意的安排。
杨耀笑了一下,并不作任何表示,像懂得又不懂。他希望保持这样的距离就好,太近的话,只会引起不必要的枝节。
陈蕙心也点到为止,留下一些空间。“时候不早了,今天真谢谢你。”
“我送你回房。”杨耀礼貌地站起来。出于义务,在他离开之前,他有必要见她平安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陈蕙心没有拒绝,优雅地起身,在许多目光的注视下和杨耀相伴离去。她知道从一旁的眼光看来,她和杨耀是多么相称的一对。她身材高挑、他修长;她气质高雅、他脱群;她大方自信、他沉静有魅力。最重要的,她知道杨耀优秀又有才干。
“跟你站在一起,真让我有一种虚荣的感觉。”进了电梯,她向笑对著他,恭维了他一句。说是恭维,实在却发自内心,她真有那种感觉。
“沾光的人其实是我才对。”杨耀持平的回答,算是赞美。他很清楚陈蕙心出众的地方,在他身旁的是一个漂亮娇艳的女人。
出了电梯,她很自然地停了一下,等著杨耀跟上。走廊上灯光幽柔,宁谧地像月光,流泄著一种绮丽的气氛,她看著向她靠近的杨耀,看柔金色的月光在她身上闪跃,心中不禁微微一阵荡漾。
她对他展开一朵最柔美的笑容。杨耀的视线却越过她,掉落在走廓上幽暗的底处,脸色苍白,突然停下了脚步。
她顺著他的目光看过去,一对年轻的男女正边说边笑的由底处的房间走出来,亲腻的神气写著一款暧昧的关系。那女孩侧著脸,微偏著头,和她身旁的男孩不知说了些什么,神态那么娇媚,却出于一种无意识。东堂光一如生了根似,动也不动,紧紧地盯著那个女孩。
从杨耀的态度,陈惠心立刻就明白了,就是她了,就是那个女孩。她不由得敏感地多看了那女孩几眼。她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孩能让冷静从容的杨耀如此动摇。
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了,转过头来。那张明媚的笑脸在看到杨耀那一?那,几乎是立刻的凝结起来,表情如同杨耀一般一式的苍白,同样动也不动。
“到了吗?”杨耀硬生生的收回目光,回复他平素的冷静。
陈蕙心轻点个头,敏感地感到从走廓那边传来的嫉意、敌视的目光。她有点无意地偏侧著脸,对杨耀婉传一笑,她知道自己这个角度最美,生动妩媚。
“那么你早点休息,我明天再来接你,晚安。”
“晚安。”
杨耀对陈蕙心微微点个头,便转身走开。他强迫自己不去看江曼光,强迫自己压抑下回头的冲动,看到江曼光和东堂光一一边说边笑从房间走出来的那瞬间,他的脑里几乎一片空白,妒忿与嫉怒的情绪排山倒海向他袭来,而后急剧地扩散,在他胸中翻揽不散。
他是相信她的。却忍不住那股妒愤,深切感到那股酸醋的情绪,就是控制不住,加上她不说话,又不解释──而且偏偏又是那个东堂光一!
他第一次这样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几乎连表面的冷静也维持不了,心头百般的滋味杂陈。
“不跟他解释吗?”东堂光一冷眼旁观,杨耀掉头这么走开,他看江曼光都快哭出来了。
江曼光跟个木偶似,僵硬地说:“没关系,无所谓。”
“怎么会无所谓?你最好别意气用事。”东堂光一皱皱眉。
所谓旁观者清,他虽然算是个当局者,但看得还是很清楚。
“看到人家高佻艳丽高雅成熟,你就没自信了?”他故意刺她。
江曼光狠狠瞪他一眼,被刺个正著。
“你也真没用。”东堂光一摇摇头。“比不过就用抢的,自己想要的东西要自己牢牢抓住。”讲得像小孩子在抢玩具似。
江曼光没说话,只是瞅他一眼。
如果青春原是一种野性,那么,她真想痛快的撒一次野,捣乱所有的秩序。
让串起的散落:让散落的又串起。
第七章
辗辗反侧了一夜,天□□亮,杨耀索性便起床。再躺在床上,睁眼闭眼全是江曼光那娇媚的笑影,得直是一种酷刑,人像那飞蛾受了伤,害怕那种失眠人的太阳。
他草草冲个脸,用冷水冲澡,想让自己清醒一些,便思绪还是一样的混杂,剪不断理还乱。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电话蓦然响起来,他冷不防惊跳一下,随即稳住,慢慢拿起话筒。
“你好,我是蕙心。”是陈蕙心。他下意识松口气,又有些空虚失望。“打扰你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今天我想去参观明治神宫和美术馆,你不必来接我,我自己过去,我们在原宿车站碰面好吗?”
陈蕙心的声音柔中带温,特别有一种体贴。杨耀想想说:“她好,你慢慢来,不必急,我会先到那里等你。”
挂上电话后,他双手按著电话,若有所思地站了一会,好像在等待什么。过片刻,他才空上长外衣,低头开门出去,门一开,赫然却撞见江曼光,他心惊蓦地一番翻搅,好一阵激荡。
她站在门边,像化石般不动,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听见开门声,她缓缓地转过头来,立即站直了,走到他面前。
看他准备外出的模样,她蹙了蹙眉,质问说:“你今天又要跟她见面?”
“嗯。”杨耀简单应一声,说:“怎么突然跑来?”绝口不提昨晚的事。
他不提,她偏要故意。“我不来,你是不会去找我的。”
她?起眼,直直看看他。“你不问我要解释吗?”
“我说过了,你跟东堂本来就很相配,不必特地跟我解释。”杨耀却移开目光,不去看她。
江曼光微微咬唇。既然他这么说,她也不解释了。
“你不要解释,但我可要。”她近乎撒赖的缠著他,不让他逃避。“你别想我会闷不吭声算了。”口气近乎小孩的任性无赖。
“你想知道什么?”杨耀竟然却好耐心的包容。
“我全都要知道。”
是吗?杨耀点个头,语气平静说:“昨天上午,我们先到了上野公园,然后在银座一家意大利餐厅用了午餐;而后,我们转到临海副都心,欣赏海边公园的景致,晚餐就近在日航饭店内用餐,饭后,一边聊天一边喝著咖啡,欣赏东京湾的夜景。”
他是故意的吗?故意说得这么详细,故意要气她!江曼光轻轻咬唇,轻蹙著眉,轻瞪著他,觉得心田有股酸酸涩涩的东西翻涌出来。
“然后呢?今天呢?”她倔强地追问。
“今天蕙心打算去参观神宫和美术馆,我跟她约好在原宿车站碰面。”杨耀不知是不是真的存心还是故意,一反常态,竟一五一十的都说明白。“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
“等等──”江曼光追上去,大声叫著:“我也要去──”
杨耀似乎有些?难,江曼光不肯退让,硬是要跟。
“何必呢,曼光。”他表情柔了下来,“你还是先回去吧,找个时间,我们再谈谈。”
“不。”江曼光很坚持。“我非去不可,除非你赶我走。
你要赶我走吗?”黑白分明的眼神,坦率地看著杨耀。
杨耀心中微动,这不是他认识的江曼光,但奇怪的,却又像是那么熟悉。
他不再坚持,一路上两个人默默不语,各有各的心事。
陈惠心准时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