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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希希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一笑,眼睛似乎轻轻飘向她身后的帘子:“我正好要到日本出趟差,和一个教育集团商议互相派遣学生的事情……”;终于,他的目光和顾希希的胶在了一起,”好吧,我还是说实话吧,知道你在这里,我也想来,所以就来了,就是这样!”
顾希希笑了起来,眼睛亮晶晶地。
“晚饭吃了吗?”她问他。
他不好意思地摸摸肚子,摇了摇头:“今天都在路上,下午就在飞机上胡乱吃了点东西,刚才没感觉,现在你一问,倒还真的是感觉饿了。”
“走吧,跟我来。”顾希希转身掀开帘子,推开木门,走了出去,他一愣,也立刻跟了上去。
突然从温暖的门里走到门外,人全身一紧,接下来却是异常的舒适。
☆、左辰安的拥抱很紧(5)
顾希希童心骤起,用双手试图接住飘在面前的雪花,它却异常顽皮,从指缝间溜走了,轻飘飘落在嵌了红色左砖的地面,融成湿泥,消失无踪。
………………………………
顾希希带着许易然到了车站西口不远处的水产市场。
那里集中了大小四百多家水产店,形成了一个独具特色的大型市场,每天从上午八点到中午的早市营业期间,嘈嘈嚷嚷,叫卖声不绝于耳,运货车和购物客令狭窄的过道显得拥挤不堪。
市场内销售刚卸船的墨鱼、螃蟹、花鲫鱼等各种海鲜,还出售近郊采来的蔬菜。顾希希他们刚到这的第一天,就在向导的带领下品尝过这里的海鲜。
现在,虽然是晚上了,市场早已静悄一片,但与市场邻接的小街道里,一家家餐馆仍然生意兴隆。
顾希希带着他进了一家门口挂着“家人居酒屋”的红色纸灯笼的餐馆大门。因为过了饭点,里面食客并不多,但有浓浓的市井味道。
笑容可掬的老板娘约莫五十左右,头包一块花巾,雪白的袜子,踩着木屐,招呼他们落座。
按照前次的经验,顾希希点了海鲜井,其实就是海鲜饭,还有一个当地很流行的炉端烧,即海鲜烧烤,食材是帝王蟹,大扇贝,生蚝、大鱼子,不加任何作料,吃的就是新鲜劲。
很快,还“嗤啦”“嗤啦”作响的散发着诱人香味的海鲜烧烤就端了上来,吃上几口,再就一口温热的清酒,连许易然也赞叹不已,不顾平日的斯文形象,大快朵颐。
很快,顾希希的双颊就变得酡红,人也活泼了起来,见老板娘独自坐在酒台后用酽酽的火炉温着酒,偶尔喝一口,嘴里还轻轻哼着什么小调,就笑着问道:“老板娘,你店名为什么叫家人呢?你和家人一起开的吗?”
老板娘抬起头,笑着说:“家人倒是没有,但原来确实是我和我的一个老姐姐开的。”
“哦,那你的老姐姐呢?”顾希希一边问,一边简单译给许易然听。
“她啊……”;老板娘想着,仿佛陷入了自己的思绪,过了会,她才说,“我那个老姐姐啊,已经去了。”
顾希希一怔,连忙道歉。
老板娘摆了摆手,表示无妨,又笑着说:“可惜你们来得晚,要是去年就来,说不定还可以吃到我那个老姐姐亲自做的昆布汤呢。她做的昆布汤,真的是远近闻名呢。”
顾希希知道日语里的“昆布”就是海带的意思,这种食物在中国并不如何,但在毗邻的日本和韩国普通百姓眼里,却有着至高的地位。
对于这种文化的差异,顾希希不可置否,但对于老板娘嘴里的那个老姐姐,她知道她应该还有接下来的故事继续要讲,便凝神细听。
果然,老板娘嘬了一口酒,眯着眼睛,继续说道:“我那个老姐姐啊,每年夏天都要到荒无人烟的道东知床海滩拣海带,晾干后,把这些没有污染的海带带到这里的市场卖掉,剩下的呢,就放在店里做汤,远近的老客人来了,每次都必定是要点的呢。岛上很苦啊,但我那个老姐姐啊,一个人坚持了很多年,直到去年她病了,再也去不了了,才停止了这种行为。”
☆、左辰安的拥抱很紧(6)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顾希希很好奇地问道。
老板娘呵呵一笑,又喝了口酒:“因为他丈夫在世的时候,他们每年都会去海岛收集海带,后来,丈夫去世了,但她自己还是要坚持下去,说要以这样的左式来怀念他呢。哎呀,我那个老姐姐啊,真是的……还好,两个人现在倒有了伴,也不寂寞,不像我,一个人,想怀念都没有对象呢。”
老板娘自己“咯咯”地笑了起来,又低下头,继续哼着顾希希听不懂的小调。
这样的冬夜,这样的雪,这样的炉火和清酒,人的感情,也会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这样容易回忆和伤感。
顾希希怔住了,过了会,把这个故事转述给了许易然听,他也默默了。
两人吃完了酒,结了帐,告别了老板娘,就出了店门,慢慢踱步在函馆的街道上。雪不知什么开始,已经下得很大了,只是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耳边,只是响着雪不断落在枫树枝干上发出的微微的沙沙声。
据说,函馆的夜景是非常著名的,与香港,那不勒斯,并称为世界三大著名夜景。顾希希他们的旅馆就在函馆山的附近,晴天的夜晚,站在山顶的观景台上,可以以整个城市的最高点来俯瞰整个夜景。
顾希希前几天已经和小汪去过一遍了,但今晚,在漫天飞雪中,她和许易然,再次站在了那块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地方。
不复往日的人潮,现在,雪中的观景台,空无一人。
山下小城,蓝色的灯火依然通明,却不复往日的璀璨,完全被笼罩在茫茫的雪中,依稀闪耀着点点的光,但是整个小城的左右海岸线,还是被勾勒得婀娜不已,即使是漫天的雪,也无法完全遮掩,极目望去,小城的尽头,仿佛融进了漆黑幽远的大海,那里,是目力无法探及的苍茫和未知。
顾希希痴痴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泛起一种奇异的感觉,天地之间,苍茫无限,似乎只剩她和他,两个人,默默感受着眼前的这一切。
一阵风突然夹着雪片铺面而来,顾希希晃了一下,几乎要站不住脚了,许易然微微扶住了她。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很久,也许只是一会儿的时间,顾希希感觉许易然用一只手轻轻拍去积在自己厚厚头巾上的雪,轻轻说:“我们走吧,虽然景色很美,但是天气这么冷,站久了,你会受不了的。”
顾希希抬头对他微笑,也效仿他,帮他拍去肩膀上的雪,重新戴好围巾,然后,两个人慢慢地踩着“咯吱咯吱”的脚步声,向着山下走去。
回到了旅馆,已经很晚了,洗了个热水澡,顾希希舒服地躺在榻榻米的床/上,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的时候,手机屏幕的蓝光闪了。
顾希希打了个呵欠,拿了过来,翻开一看,是条短信,许易然发来的。
他说:“来之前我很担心自己的冒昧,但是现在,我很高兴,谢谢你。”
☆、左辰安的拥抱很紧(7)
顾希希发了条回去,没有字,只是一个笑脸。
她很快就睡着了,梦里,依稀还是函馆那漫天遍野的雪。
接下来的几天,因为主要还是拍父母的回忆戏,所以顾希希和许易然就得着空,沿着函馆北上,到了道东。道东这一线,集中了很多的国立和自然公园,森顾,火山,湖泊,温泉是最大的特点。他们特意到了老板娘口中提过的知床海滩,“知床”的意思是“大地的尽头”,因为严冬的关系吧,海滩荒草丛生,夹杂着些许白雪,头顶烈烈海风,望着一望无际的冰流,令人不禁想起老日本电影里的北海道苍茫范儿。在自然公园,他们甚至碰到了传说中的悠哉的虾夷鹿,来此越冬的天鹅和野鸭,满腹心事的猫头鹰,以及见人竟与你对峙的北狐狸。至于北海道的标志性动物棕熊,那是只能在夏天才能碰到,但碰到了,是好事,还是坏事,那就难讲了。
到了道东,自然要住温泉酒店,据说来此的游客讲究三泡,那就是“入酒店泡”,“睡前泡”,“清晨泡”,而顶着漫天的雪花泡室外温泉更是典型的北海道特色,有时海风呼啸,有时雪花飘落,无论多冷,只要将身体埋在热水中,那惬意的感觉,从脚趾的末端开始,一直慢慢延伸到头顶,真是莫大的享受。
说来好笑,导致顾希希和许易然匆匆结束道东之行,赶回向摄制组报道的直接原因,不是导演高小川的催促,而是泡温泉泡出来的。据说那日许教授正一个人泡在雾气氤氲的池子里优哉悠哉地闭目享受,突然听见脚步声走过,睁开一眼,骇然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