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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的无辜百姓无家可归流离失所,心里便有些不忍。
原本不看,她倒是没这般多的心理负担,可如今她亲眼看到,这种原本偶尔才冒出来的想法,倒是愈发的深重。
她可是真的要因她心中对东方长青的私愤,而置大豫千万百姓与不顾?
只是,她有此重生时机,有此复仇途径,若是甘于现状,她百年之后,又如何面对泉下魏氏皇族列祖列宗?
魏氏的江山,天下怎会到了她的手里之后,就成了世代为臣的东方家的了?
许是魏西溏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她身侧的几个随时关注她动向和态度的臣子都有所觉察,孙诛和陈元快速的偷看一眼,然后又看向左相大人,也不知陛下突然变脸的原因,左相大人能否找出一二来。
相卿站在魏西溏的左侧,突然伸手捏了个糖人过来,往魏西溏面前一放,道:“公子可要试试这个?”
魏西溏一愣,她这么大的人,要这个做什么?曦儿和墨儿又不在身边,要了他们也拿不到。
相卿笑了笑,“属下刚刚看那般多人围,想必是好的,公子也可以试试看。”
魏西溏见糖人花色形状确实比当初在金州的要好看,便也接了过来,“难得出来一趟,那本公子就冲一会曦儿吧。”
相卿笑道:“想必曦儿小姐若是知道,也是喜欢的。”
想到曦儿,魏西溏倒是叹了口气,道:“说道曦儿,本公子都有些想他们两个了。那般爱吃,也不知长胖了没有。可别找不到本公子,又闹人了。”
相卿应道:“曦小姐聪明乖巧,自然不会闹人的。”
魏西溏瞅了他一眼,想到曦儿跟他似乎亲近些,倒是理解他这般说了。曦儿本就不是个乖巧的,不过在他面前确实乖乖巧巧的,总会被哄的妥妥贴贴的。
因着相卿这一打岔,魏西溏倒是忘了刚刚两国交战民生大乱的事。
她慢悠悠的走在集市上,对于集市上有些东西很是喜欢,还时不时的摸上一摸。
这会正看着一出人耍猴的猴戏,魏西溏凑了会热闹,赏了人家些银子,打算朝前走去,不妨一个回头,她便整个人僵在原地。
迎面走来几个人,领头那人面容俊朗笑容温和,一身青衣长身玉立,腰间挂着一块青色的水纹玉佩,随着他的行动轻轻晃动。
苍天很是厚待了他,即便这么多年以后,即便如今这个男人的年纪足够当她如今这副身子的父亲,可岁月的痕迹却没有明显的出现在他的面容之上。
他笑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叫人看了忍不住多看两眼。
想当年,尚且年幼的她就是沉沦在他那叫人移不开眼的笑容里,以致她情窦初开的年华里,心里眼里只有他一人,天下那般多的男子,她却独独想他一个。
多傻呀!
魏西溏笑了下,她是真的傻!
一样的笑,一样的人,却又有些不同。
当年他的笑只对了她一人,看而如今他的笑对了更多的女人,他身边一左一右紧随其后含羞带怯的两个女人,恐怕是他最新的宠妃了。
她送的那块青色水纹玉,他是怎么有脸重新挂在腰间的?
东方长青带着身后的一行人,从她身边擦身而过。
魏西溏笑了下,她微微侧颜,开口:“无鸣。”
无鸣鬼魅般的出现在孙诛和陈元的视线内,唬的两人目瞪口呆,这人是从哪冒出来的?
“公子。”
魏西溏看了他一眼,伸手一指过去的人影,道:“去把那人身上的玉佩取来。那人身份特殊,周围想必都是重兵护着,不可惊动任何人。”
“是。”无鸣应了,一转身便汇入人流,任凭人怎么仔细观摩,也找不出究竟哪一个才是他。
相卿站在魏西溏的身侧,半响才道:“公子可是认得那人?”
魏西溏回头看他,笑道:“你不是会看相?那便说说那人究竟是何面相?”
相卿道:“那人龙骨凤命,可惜骨骼太长,以致反了。若是龙命,只怕也是谋来的天下。”
魏西溏依旧笑:“本公子以前说你是妖道,倒是冤枉你了,最起码你看人面相,还是有些说道。你说的没错,那人就是这块地的主人。”
东方长青出现在这里,这周围自然便是暗探各处,隔墙有耳的道理魏西溏还是知道,是以有些话不能明说。
不多时,前方突然一阵骚动,跟着便是有人怒斥的声音,魏西溏便知道无鸣得手了。
正要转身,无鸣便出现在她身后:“公子。”
魏西溏伸手,接过那青色的水纹玉,握在掌心,抬脚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待走到一处偏僻的拐角,她握着手里的玉,抬起,对着墙角,狠命的砸去,青玉顿时碎成三块,还有碎末蹦在四处。
砸完玉,魏西溏转身,刀背双手,道:“走!”
几个臣子依旧面面相觑不明所以,陛下这是干什么?千方百计让魏侍卫偷来的玉,就是为了砸碎?
☆、第275章 不可能的期待
一个时辰后,东方长青出现在这处偏僻的巷子口,他看着满地的碎玉,伸手捏起那块摔的最大的碎片,紧紧的握在手心,直到指缝渗透出血迹都未曾松开。
身后的宸妃一看到血,赶紧上前一步,不小心踩到了其他青色碎片,“夫君……”
东方长青蓦然出声:“滚!”
声音阴郁狠绝,吓的那女人石由自主后退一步,脸色一片苍白,默默退到后面,不敢的说一句话。
东方长青站在原地,依旧握着破碎的玉片,脑中千思百转。
什么人偷走了他身上的玉,却不是为财,只为砸碎?
什么人能在重兵把守的地方不被任何人发现的偷走他身上的玉佩,只为了砸碎?
东方长青能想到的就只有前朝旧人。
可前朝旧人谁人知道这块玉的来历?
不名贵,不值钱,甚至连玉石上的水纹雕刻都不精致,这是当年西西溏初学的第一个成品。
当今世上,除了他自己,再不会有人知道这个玉佩的来历,就算是前朝旧人,有这样一身本事,不是为了找他寻仇,不是要他的命,竟是为了毁去这样一块玉石!
为什么?
为什么?!
他想不通,也没办法想通,为什么会有人冒这么大的风险偷东西,得手后竟就这样砸了,如果没有深仇大恨,什么人会这么做?
如果说跟这块玉有关的,他能想到的人,只有她。
东方长青心中有数,毕竟,当年西溏是倒在他面前的,不管他用了什么法子,找了多少大夫,砍了多少御医的脑袋,他都没能把她救回来,他亲自替她整理了最后的遗容,亲手抱着她送入棺木,甚至是他亲手扶陵,送她入的皇家陵园。
可她偏偏是最不可能的。
东方长青命人捡起所有的碎片,收集在一起带走。
魏西溏坐在酒楼靠窗的位置,手里端着一杯茶水,一边喝水,一边看着窗外楼下巷子口的动静,待看到东方长青从巷子出来以后,她轻轻嗤笑了一声。
坐在她对面的相卿抬头:“公子可是看到了什么可笑的人了?”
魏西溏扫了他一眼,伸手放下杯子,道:“是啊,看到了一个可笑之人。”
那人站在巷子口,周围无人注意到这样一个小巷子口会有什么事,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吆喝的吆喝,还价的还价,反正就是没人看着他。
东方长青的眼睛一扫周围,满眼都是普通的百姓民众。
他无意中抬眸,便在一个撑开的窗子边看到一个年轻的白面公子正端水在喝,似乎觉察到他的视线,那年轻公子放下茶杯,对他轻轻点了点头,随即慢悠悠的扭过头,笑眯眯的看向他对面坐着男子。
东方长青看了眼那个窗子,随即又扭头看向巷子口,突然抬脚朝着这边的客栈走来。
魏西溏正跟相卿说着话,孙诛和陈元两位大人被左相大人赶到了另一个雅间,这里便只剩他和魏西溏。
外面守门的小厮进来:“公子,外面有位尊客想要见下公子,公子是见还是不见?”
相卿抬眸,“公子要见吗?”
魏西溏笑:“请那位尊客进来。”
相卿眼眸垂着,唇角紧抿,眉头也不知什么时候拧了起来。
那小厮请了访客进门,魏西溏扭头看向门口,东方长青正抬脚进来。
东方长青进门,抬头便看到屋内临窗而坐了两个年轻的公子,一个正在斟茶,一个正慢条斯理的饮茶,听到门口的动静,两人同时扭头。
东方长青愣了下。
两人虽都是布衣装扮,不过这两人的容貌却是难得的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