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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湛在旁边使眼色,赶紧要求去找郡主,跪在这里能干什么?
高泽在地上磕个头:“公主,高泽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求开恩,寻到郡主以后叮当负荆请罪到腾王府门下,现下往公主息怒,高泽这就去寻郡主。”
魏西溏怒喝一声:“那还不快滚!”
高泽冲忙从地上爬起来,跑了出去,高湛不敢多说话,小心的提醒一句:“殿下,我去城门口打听打听,看大嫂昨晚上出宫没,要不然,您去城门那边探探,看看大嫂有没有出城?”
魏西溏没应声,只是转身甩袖出门,走到高家门口,两人兵分两路。
城门刚刚被打开,城内城外忙着赶集的百姓正挨个排队等候检查,速度倒是很快。金州城的几任城门守卫都认识腾王府的红灵公主,看到她过去老远就行礼:“见过殿下。”
魏西溏问:“昨天守门的谁?”
两个士兵被喊过来,魏西溏仔细问着详情,最后她只能离开,来来去去那么多人,哪里就能记住了?
她赶到城门口的时候,高湛正挨个给人塞金豆子,“大哥,一人一颗,多了也没有,要是以后再有什么事,记得跟我说一声……”
扭头看到魏西溏,急忙迎过去:“殿下!”
“可有消息?”
高湛说:“昨晚宫里值班的人说,早上郡主他们有人看到,也记得,不过都说没遇到郡主出宫。”
魏西溏面无表情的说了句:“那就是郡主还在宫里!”
她掏出令牌,抬脚进了宫门,高湛跟在她后面,缩着脑袋一起进去了。
这算是高湛第二次入宫,很小的时候被抱着进来过,后来就没了这样的机会。
要是往日他肯定兴高采烈看到什么都好奇,只是这会不是时候,前面走着的这位小殿下很恐怖,似乎看到什么都要踹上一脚。吓的他根本不敢开口说话。
两人走在皇宫的长廊里,前面突然冲冲跑了一个太监,待他跑近了,魏西溏才认出是柯大海在宫里认的干儿子小米子,他看到魏西溏的时候愣了下,然后急忙跪了下来:“奴才叩见公主殿下。”
“怎么回事?你跑什么?”
小米子压低声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说:“殿下,奴才正要给您传话,郡主她……她……”
魏西溏的心一沉到底,只问了一句:“死了还是活着?”
小米子趴在地上呜呜哭起来,根本不敢说。
“废物!”魏西溏咬牙:“郡主死了?”
小米子一边哭,一边点头,魏西溏手里握着的马鞭直接掉在地上。
高湛整个人愣在原地,死了?他下意识的扭头看向魏西溏,却发现魏西溏在短暂的停驻后,突然抬脚朝着深宫狂奔而去,高湛急忙捡起马鞭,跟在后面追:“殿下!”
在跑过宫墙一个拐角的时候,突然被横空出来的力量一把揽到怀里,她抬头,双目通红,眼中却无泪,“放手!”
“殿下,”白衣的仙尊站在原地,揽着她的身体挡住去路,“去了又如何?不如不去。”
“本公主让你放手!”她气急之下,蓦然出手,袖中发出一根极细的红色细线,直接划过相卿的脸颊,一条细细的血线从他苍白的脸色缓缓溢出,他伸手,顺手在脸颊上一抹,舔了舔沾了血的手指,道:“殿下可消了气?”
“怎么死的?”她站在原地,攀着相卿揽着她的胳膊,低着头问:“是不是溺水而亡?”
“是。”相卿扭头看去,她低着头,抿着,一动不动。
半响,魏西溏后退一步,声音冷静下来,“大姐不识水性,自幼惧水,怎会落水?”
相卿只管应道:“这要殿下自己去查。”
魏西溏突然抬头看他,说:“你不是神仙吗?你为何不知道我大姐有难?你也在宫里,怎就不知道出来救她?”
“殿下不是一直唤相卿妖道?”他笑笑,“妖道只管害人,不管救人。是非不分,善恶不明,岂能区分好坏?殿下说是也不是?”
她站着不动,然后抬脚朝前走去:“我想去看大姐一眼。”
“郡主已被王爷带着,殿下在宫门等候更为恰当。”相卿伸手,把她转的面向来路。
高湛就站在拐角的另一面,低着头,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怎么昨天早上看到大嫂还好好的,过了一个晚上,人就没了呢?
御花园一角,一处荷花池旁跪了满地的人,包括宰相高演和高泽,皇太后远远站着,袖子掩嘴,扶着身边的嬷嬷,不敢上前。
腾王用自己的外袍裹着魏青莲的尸首,沉默着把人抱了起来,转身,声音嘶哑,透着无穷的恨意,咬牙道:“此事不劳皇太后费心,本王自会查的一清二楚,决不绕过害死我青儿的真凶。还往皇太后接下来几日给本王行个方便,这荷花池,本王怕是还会旧地重来的,此间所有一切不得任何人碰触或毁坏,否则以同谋论处。”
皇太后看到他怀里抱了死去的魏青莲,不由自主后退两步,口中道:“这青儿昨儿早上过来的时候还好好的……”
腾王笑笑,脸上笑容去意外带着狰狞的凶狠,打断,“皇太后,青儿若是好好的,我怀里抱着的就不该是具尸体!”
皇太后呼吸有些不稳,当场道:“传哀家懿旨,郡主命案由王爷主负,刑部尚书协查,刑部各司听凭王爷调查,直至水落石出查出郡主死因。”
“谢太后!”腾王站在原地没动,突然发话:“来人!把昨日郡主接触过的所有人全部送进死牢,本王要亲自审。”
然后,他抱着魏青莲的尸首出宫。
宫门口停着一辆挂了白绸的马车,魏西溏站在马车旁,她眼睛盯着宫门,直到腾王现身。
她盯着魏青莲的垂落下来的手,迎上前,把那手摆放到她面前。
腾王把她抱到马车里,自己坐在车里一动不动,眼睛却逐渐充了血似得红了起来,“这是欺我腾王府软弱无能人人可欺!”他扭头,看着一动不动双目紧闭的已然冰冷的大女儿,咬着牙说:“我家青儿素来心善,毫无害人之心……如今……”
魏西溏低头,眼中一片花白,几日前大姐还拉着她的手,温温柔柔的叫她不许调皮,不需给父王添乱,还不需出去惹是生非,叫她注意安全,她注意了,可大姐呢?
腾王府发丧,高家上门几次,被腾王拒之门外。
出嫁的女儿在娘家发丧,可见腾王对高家怀了多大的恨意,人一死,这亲家也根本没打算继续做。
高家很是惶恐,对于魏青莲生前的所有物品皆不敢碰。只是留着觉得膈应,碰了又不知该如何处理。
当年魏青莲出嫁时十里红妆,人尽皆知,那样风光的婚礼也换不来幸福安康的日子。
人生一场,生死不过一线间。
魏西溏的身后少了个胖胖的身影,高湛只能远远跟着,魏西溏没给过周围任何人一个好脸色。
腾王亲自审查魏青莲一案,刑部尚书本来提出让仵作验尸,被腾王直接驳回,郡主金枝玉叶,岂容那些脏脏之人的手碰触。
从宫里提审了上百人,郡主命案的进展究竟如何没人知道,就知腾王每日进进出出,腾王府那位红灵公主每日正常上下学,只是不愿跟身边的人讲话。
高湛跟裴宸换了位置,天天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一句话也不说,偶尔几次还有同窗看到他午时一个人坐在桌子旁,偷偷抹眼泪。
旁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加不敢跟他说话。
魏西溏放学回家,身后远远跟了个小尾巴,高小胖低着头跟着她走,魏西溏走到半途停了下来,高小胖赶紧也跟着停下来,她转身回头,径直走到高小胖面前,问:“你下学不回家,跟着本公主干什么?”
高小胖抬眼看她,红着眼圈,委屈的吸了吸鼻子,说:“殿下,你生气我知道,可是你怎么能不理我呢?我明明是向着你这头的……”说着说着,眼泪噼里啪啦就掉了下来,他一边抹眼泪,一边说:“大嫂出事我也很伤心,你生气我也知道,可是……你不理我,我真难过……”
魏西溏的脸上没有表情,半响才说:“不是迁怒你,只是你也是高家人。本公主觉得,还是拉开一些距离的好,免得日后不好处置。”
高小胖使劲吸了下鼻涕,哭着说:“我要是犯了罪,你就处死我好了,那我现在没犯罪,你怎么能把我当着犯人看呢?太不公平了……嗯呜呜呜……”
魏西溏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看着他道:“本公主问你,若是哪日高家犯了死罪满门抄斩,独留你一个,你是恨还是不恨?”
高小胖看着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