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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饿死了白沥辰怎么办?院子我肯定是要拆,白沥辰也早晚要死,但是你放心,明天我就会放你出去,至于那段视频,随便你怎么处理!”
毕沈岸的意思已经讲得很明白,他不会受她的威胁,也不会把院子和白沥辰还给她!
他的攻击性很明确,一口就咬住了沈絮的死穴,她闹也好,砸也罢,顶多撒点气,又能拿他如何!所以毕沈岸说完就要开门走出去,沈絮急急追上,用身子挡在他面前,恶狠狠的眼神盯着毕沈岸。
他以为她还会闹会嚷,可是突然她的眼神就一软,猛烈吸口气,问:“那我求你呢?把院子和阿辰还给我。你已经夺走了我的孩子,我知道自己跟你斗是自不量力,但是你欠我的,就当用阿辰和孩子还我!”
毕沈岸一直恨沈絮的硬骨头,他曾想过,如果哪天她愿意在他面前服软会是什么样子,他应该会认输,会依她一次,可是现在她真的服软了,含着眼泪求他,却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
“孩子!”他冷笑一声,突然用力扼住沈絮的手腕,满脸霜意:“你这是在求我还
tang是用孩子威胁我?方枕夏,从第一眼见你到现在,让你进画廊实习,在沉香阁要了你,视频曝光后我因为担心你而放弃签约仪式赶去学校找你,你晕在毕宅门口我将你抱回去,一次次让你得逞,你无非是仗着我在乎你,不然你觉得你和傅毅这么低劣的计谋能够骗到我?”
他难得用如此盛怒的口气说话,手腕被他握得死劲,沈絮却因为他最后一句话而心疼不已。
“你在乎我?别说得这么好听!你若是在乎我就不会要拆我的院子,不会把白沥辰带走,不会跟范芷云结婚,更不会把孩子打掉,毕沈岸,那孩子身上流着你的血,是我们的孩子,我跟你的孩子……”刚才还算冷静的情绪一瞬间就奔溃,若不是毕沈岸抓着自己的手腕,沈絮觉得自己随时会倒下去。
孩子是她无法言语的殇,若不是万不得已,她死都不会提。
可是提了又怎样,从头到尾,他所谓的“在乎”都只是借她的影子。
沈絮上身前倾,后背抵住门,脚底因为虚弱和悲伤有些发软,而手腕被他握在手里,她就以如此虚脱的站姿在他面前道出心里的委屈。
“毕沈岸,你在乎我什么?是在乎我这具身子,还是在乎我这张脸?是不是很像?若不是前几天看到你挂在画廊地下室的照片,我都不敢相信这世上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可是我不是沈诩,不是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所以你这么久以来,在乎的,疼的,宠的,其实都不是我,我只是一个影子,一个自不量力以为已经在你心里占有一席之地的傻子!你知道吗?就连你跟我上。床的时候,你嘴里喊的都是诩诩,我当了这么久傻子,我以为你要的是我,甚至躺在手术台上疼得快死的时候都不相信你不爱我,我给自己找了千万种借口,你是有苦衷的,你会给我一个解释,所以你可以理解我看到那张照片时的感受吗?就仿佛一场梦,醍醐灌顶,可是毕沈岸,我不想醒,不想醒……”
沈絮歇斯底里,用积累的满腔怨气吼出所有的委屈,最后脚底一软,整个人都倒了下去……
沈絮其实一直算比较强悍的人,可不知为何在毕沈岸面前就变得很虚弱,这似乎已经是第N次在他面前晕倒。
毕沈岸依旧是找了罗医生,这次晕倒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她大半天没有吃东西,又情绪不稳,低血糖导致晕倒,罗医生给她挂了一点葡萄糖,毕沈岸一直在旁边陪着。
送走罗医生,刘伯拿着药箱上楼。
“少爷,给你手上点烫伤药吧,耽搁下去会发炎。”
毕沈岸没吱声,只是将手臂挪到了一边,刘伯摇头叹息,走过去拉过他的手。
“烫得还有些严重,要不去医院看看吧,沈小姐这里我看着呢。”刘伯看了一眼他的手背,已经红肿一片。毕沈岸却摇头:“不用,你就上点药吧。”
刘伯知道他也性子很倔,便也不劝,一边上药一边看着毕沈岸的侧脸,他一直盯着床上睡着的沈絮,仿佛一眨眼她就会消失。
刘伯想起六年前,毕沈岸也这样看着二小姐的遗像一坐就是一夜。
“少爷,你还感冒呢,早点去休息吧,罗医生都说沈小姐没事。”
“我再坐一会儿,太晚了,你去睡吧。”毕沈岸挥了挥手,刘伯没辙,只能拿了药箱出去。
之前他的卧室早就狼藉一片,所以毕沈岸把沈絮抱到了她之前住的房间,现在所有人都走了,宽敞的房间只剩下他和沈絮。
刚才沈絮昏迷之前说的话他还历历在耳,像是一味导火线,点燃了他心中一直压抑的那根弦。
她的意思似乎是说,傅毅所做的一切她事先好像并不知情,如果她不知情,那么她在整场局里就是一颗棋子,是最无辜被牵扯的那一个。
毕沈岸有些不敢想下去,他一直以为是她欺骗自己,利用那张与诩诩相似的脸来筹谋算计,可到头来,她付出了真心和身体,最终换来他的辜负和离弃,更该死的是,他还打掉了他们的孩子。
沈絮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房间里黑漆一片,她试着挪了挪身子,却听到身边“嘶-”的一声呻。吟声,因为她不小心压到了毕沈岸那只被烫伤的手。
开了灯,两人尴尬对视,沈絮看了一眼他缠着纱布的手才想起自己晚上在他卧室的疯狂举动。
“对不起……”她还是会心疼他。
毕沈岸先是一愣,继而想到她是在为烫伤他的手道歉,于是摇头:“没什么大碍,是刘伯太紧张,所以包成这样。”
随后两人又不说话,深夜的房间安静得渗人。
毕沈岸看了一眼沈絮空洞幽然的眼睛,心有愧疚,但是许多话现在不便问也不便讲,她情绪极度不稳,状态也不好,所以还是等她身体恢复之后再说吧。
于是毕沈岸只淡淡解释:“罗医生说你突然晕倒是因为低血糖,饿不饿,我叫刘伯熬了粥,我去给你热一热!”
“不用,我不想吃。”
“还是吃一点吧,都饿到晕倒了,我去热几分钟就好。”毕沈岸笑着要去热粥,沈絮却自己从床上爬起来,冷冷说:“都说了我不饿,也不想吃,你觉得我有胃口吗?”
情绪来得太快,吼完沈絮就有些后悔了,可毕沈岸竟然没恼,不仅没恼,还笑着哄:“我知道你没胃口,但是罗医生说你太瘦了,低血糖不是小事!”
“你这是在关心我?收起你的虚情假意!”沈絮现在完全受不了毕沈岸的关心和温情,以前她觉得他笑一下便是天堂,那样温柔的笑容如沐春光,可经历这么多殇,他的温言良语对她而言已经成为一根刺。
这男人怎可如此,像是有两张脸,疼你时候疼到骨子里,伤你的时候又毫不留情。
毕沈岸理解她的心情,不再劝,由着她去。
“好,你不吃就算了,好好休息吧,我出去。”毕沈岸站起来往外走,沈絮又不死心地将他喊住:“我不会放弃,不管是院子还是阿辰!”
毕沈岸垂着头顿了顿,没有回答,只说:“睡吧,有事明天再说。”遂替她关了灯,房间瞬时陷入暗沉。
可是没有明天!他想给的明天没有来,很多事情就在那一夜变了样子。
毕沈岸在三楼的房间考虑一些事情,却突然接到ALEX的电话:“毕总,出事了,白沥辰那边出事了,刚才医院打来电话,说白沥辰自己拔了呼吸机,现在正在抢救室抢救。”
“他怎么会自己拔了呼吸机,他四肢已经无法动了,怎么可能自己拔呼吸机?还有陪护呢,陪护没看着他?”
“我也不清楚,就是陪护打我电话,都吓坏了,所以电话里讲得不清不楚,我正在赶去医院的路上。”ALEX的口气焦虑急迫,愣了几秒又说:“毕总您身体不舒服,所以暂时别去医院了,我去了解下情况再给您打电话汇报。”
毕沈岸愣了几秒,只“嗯”了一声,挂机。
曲终:追忆过去
三楼的房间没有开灯,毕沈岸坐在阳台的藤椅上看着远处天际的星辰。
要不要把这消息告诉沈絮,如果不说,万一白沥辰有事,估计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如果说了,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又怎么能衬得住。
刚才罗医生临走前刻意把毕沈岸叫到了一边:“这丫头我瞧过了,照理有些话我作为医生不方便说,但是我给你看了这么多年病,已经把你当家人,所以我警告你一句,别再让这丫头受什么刺激,先前她做人。流手术没有养好,又是发烧又是淋雨,现在瘦得不成样子,你自己看看吧,再这么折腾下去,估计会出问题……”
所以鉴于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