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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漾言辞闪烁,敷衍:“那个…我是他粉丝啊,脑残粉,他怎么可以不认识我?!”
“厄…”沈絮无语,觉得这丫头中毒至深,已经无法挽救,便直接从她面前飘了过去。
遂后一周沈絮愈发忙,因为A。S的画展逼近,她要忙着修复展品。
但是再忙她都会定时给阿辰去电话,阿辰问她何时能去医院看他,她无言回答。
傅毅那段时间像是断了联系,任凭沈絮如何给他打电话,他都不接。
逼急了,沈絮便想去找他,可是除了知道他在郊区别墅的地址和他的名字,沈絮发现,自己对这个男人一无所知。
除此之外,沈絮开始时常接到拆迁办的电话,奶奶留下的那座院子被列入规划范围,宝丽国际买了那块地,周边邻居都已经签了拆迁合同,据说开发商大方,赔偿金可观。
可是沈絮死咬着不去签字!
这世上有三样东西是沈絮的命:奶奶,白沥辰和那座院子!
奶奶去年已经过世,她没能留住,至今仍心痛不已。
白沥辰还躺在医院里,病情稳定,但痊愈的希望近乎为零。
唯独就剩下那栋院子,奶奶留给她的唯一一样东西,不仅承载了她所有童年的回忆,更是她与白沥辰共同长大的地方。
所以沈絮发誓,拼死,她也要保住院子。
笑靥如花
转眼十一月,天气变冷,云凌进ru雨季。
十一月八日,诩?旧画廊举办一年一度的A。S画展,这次主题定义为“追忆”。
一直失去联系的傅毅终于再度现身,主动给沈絮打了电话,开口未有寒暄,直接切入正题:“沈絮,今天你去画廊,记得穿裙子!”
沈絮莫名其妙的恼,觉得这男人有时候太怪异:“喂,傅老板,今天只有八度耶,外面还下雨,你让我穿裙子去画廊,是要冻死我吗?”
可是她的抱怨一向无用,傅毅顿了顿,抛来诱饵:“不穿也行,本来今天画展结束之后想带你去医院看你的心上人,不过可惜……”
“行,成交,我穿!”沈絮咬牙切齿,最后不忘补充一句:“姓傅的,算你狠!”
毕沈岸其实很少来画廊,但每年的十一月八号,他无论多忙,都会独自在画廊呆上一晚上。
那天从早晨就开始下雨,毕沈岸的右腿又开始剧烈的疼,但他仍然坚持自己开车去了画廊。
地下室,整个画廊的禁区,只有毕沈岸能够进去。
外面的雨声渐渐小下去,毕沈岸看了看腕表,指针指向九点。
他已经一个人在地下室呆了将近三个小时,足足四百多平米的地下展厅,除了墙上挂的几排画和壁灯之外无任何多余物什,但即使是如此通旷的空间,毕沈岸置身其中仍然觉得压抑得窒息。
头顶的灯光全部打开,整个展厅灯火通明,墙上挂着几幅画,数量不算多,且风格也都迥异。
毕沈岸沿着墙沿一路走过去,感应壁灯一盏盏的亮,那些画也一幅幅都展现在眼前,最后这样走完一圈,他才回头,看着离自己数十米的身后,一张巨幅的相片就悬在墙上,但因为那面墙的壁灯未亮,所以相片上的人五官不清…
毕沈岸皱着眉,手指都握拳捏到了一起…
其实他已经很久不敢看相片上那张笑靥如花的脸,可是不看不代表就能忘记…六年了,记忆如影随形,她的五官早就已经刻入他的脾骨里。
“诩诩…”毕沈岸轻轻喊了一声,声音沉哑,却没人回答。
怎么会有人回答?六年前的今天,诩诩已经在他怀里咽气。
毕沈岸自嘲地摇摇头,步子有些偏跛地朝着那张相片走过去,坚硬的鞋底踩在仿古砖上,发出低沉的一串脚步声,混着他的呼吸,让本就死寂的空气变得更加沉闷,可是还没有走到相片面前,毕沈岸就收住了脚,站在空旷的展厅中央,不敢再往前挪一步。
阴雨天气,又是十一月,毕沈岸这几天的膝盖疼得过分厉害,好几晚都不能入眠,自己都笑,是不是腿疾都有记忆,每年到这个时候就要狠狠折磨他一次。
命运,不动声色的狡猾
罢了…
毕沈岸不再往前走,就停在原处,看着隐没在黑暗中的那张脸,五官不清,但心里的疼痛却清晰明了。都六年了…他始终还是走不出去,像是周围垒起一道厚重的墙,让他找不到出路。
沉思之际,手机铃声响起,毕沈岸接起来,那头是ALEX恭敬的声音:“毕总,双桂巷的拆迁事宜进展很顺利,只余巷尾一户没有签字。”
毕沈岸看了看腕表,晚上9点,他的特助打电话来给他讲这么鸡毛蒜皮的事,有些恼,问:“拆不掉吗?手续不全吗?还是宝丽出的拆迁费让他不满意?”
“……”ALEX已经明显听出老板火了,赶紧解释:“毕总,我知道合法拆迁不应该出现这种问题,但是那户业主一直联系不上,负责拆迁的人去调查过,业主去年已经过世,家里也没有其他人,就剩业主的孙女,可是业主的孙女住在学校宿舍,平时不住回院子,而且她拒不签字,也拒绝接拆迁人员的电话…”
毕沈岸耐住性子听完,森然道:“所以呢?你打来问我要如何处理?”
“不是…”ALEX的声音都有些抖了:“拆迁工程队近期就会进场,就算那户业主不同意签字,政府也会出面,关键是…那户业主的孙女,双桂巷107号,就是您前几天让我调查的那个姑娘,名叫沈絮…”
当时毕沈岸就站在地下展厅的中央,抬头便是沈诩的照片。
而电话那头,ALEX还在小心翼翼地问:“毕总,那个沈絮…您看…?”
他微收一口气,将脸别过去,答:“我知道了,把107号业主的资料发给我!”
所以这就是命运!
傅毅绞尽脑汁为毕沈岸和沈絮设置相遇的场景,可是命运如此不动声色的狡猾,轻轻一勾,用一栋院子在他们之间划上扯不断的联系。
画展举办很顺利,宾客散去,沈絮帮忙做一些收尾的工作,忙完已经有些晚。
她的包还放在地下室的画室,所以她临走前去取,刚走进走廊就见尽头那端蜷缩着一个身影。
沈絮走过去,轻声唤:“对不起先生,我们画展时间已经结束了,地下室就快要关门,麻烦您……”
话未完,毕沈岸抬头,看到眼前熟悉的这张脸,长发披肩,墨绿色的长裙,晶亮的眼眸像夜空的星。
“诩诩…”右腿疼得渐渐失去意识,所以毕沈岸含糊地喊了一声。
沈絮没有听清,但她认识这个男人。
“是你?你怎么这么晚还在地下室?”她微微躬下身,却见毕沈岸额头全是冷汗,一只手掌紧紧捏住膝盖,满脸的痛苦神情,才有些不确定地问:“你的腿,怎么了?”
毕沈岸恢复几分意识,逼迫自己把目光从她脸上挪开,声音沉哑地回答:“没事,你先扶我起来,出去…”
沈絮没再问,吃力地扶着毕沈岸往一楼走。
沉睡的记忆
再次肌肤相贴的亲近,沈絮身上依旧沾着淡淡的松节油气息。
毕沈岸右腿的疼痛愈发剧烈,但这些都不足以抵挡内心焦灼的痛苦。
又是十一月八号!
六年前的这一天,沈诩在她怀里咽气,从此每年的十一月八号都成了他的受难日。
而六年后的今日,他却无辜就看到这么一张与沈诩相似的脸,虽然明知道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但是毕沈岸情难自抑。
有些感情,二十多年日夜累积起来的熟悉和亲近,单单一张面孔,就能唤起他所有沉睡的记忆。
两人已经走到一楼大厅的出口处,门口的保安见毕沈岸走出来,赶紧上前为他打起伞。
毕沈岸将伞接过来自己拿在手里,问身旁的沈絮:“你会不会开车?”
沈絮摇头,她哪里会开车啊。
“那算了,你先扶我去车里!”毕沈岸很不客气地指使,沈絮听话,一路扶着他去停车场。
其实沈絮的脚伤也未好,所以扶着毕沈岸高大的身躯有些吃力。
好不容易把他扶到车上,沈絮站在车外,问:“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腿疼得这么厉害。”
毕沈岸靠着皮椅,不说话,只摇头。
沈絮有些无趣,觉得眼前这男人琢磨不透,像是看似平静,实则浓烈的酒。
外面还下着雨,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她便用手挡着自己的额头,打招呼:“既然你不去医院,我就先走了,不然又要赶不上末班车了。”
毕沈岸依旧不回答,连眼睛都闭起来。
沈絮吐了吐舌头,这男人怎么这么不懂礼貌,遂也不再说,转身就往马路走。
毕沈岸转头,看着她墨绿色的身影走入雨里,受伤的那只脚用脚尖着地,所以整个人一瘸一拐,眼看就要消失在夜幕中。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