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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这么多年,其实陈潇已经很了解这个男人,表面阴冷,其实骨子里有些心软。
“ERIC,后天就签约了,我们…?”
“…”他依旧不说话,眼睛冷冷看着窗玻璃。
陈潇叹口气,走到傅毅身旁看着他的侧脸…
有些事情很难下决心,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ERIC,都已经到这一步,已经没有转寰的余地,沈絮那边,事后我会去打点,可以给她转学,或者把她送出国…”
傅毅听到这里,将头垂下,双手合拢盖住自己的面颊,神情有些痛苦,内心更是煎熬折磨。
陈潇了解他的心情,所以不催,静静等着他最后的抉择,这样彼此缄默几分钟,傅毅抬头,转身看着陈潇,突然问:“TONY,你觉得,我以后会不会后悔?”
“那得问你自己,当初遇见她也算是天意,如果你真有后悔的一天,算你倒霉!”
“算我倒霉?!”傅毅冷笑一声,又将头垂下去,良久之后才发出指令:“行了,你去联系媒体吧。”
陈潇退出去,傅毅才抬头,看着窗外阴沉的天际。
这是一场冗长而精密的棋局,他是下棋人,她是他手里的棋,所以下棋人怎么能对棋子产生感情?
傅毅倒在椅背上最后一次提醒自己,她是方枕夏,她是棋子。
缘来梦一场:命运颠覆 (6000字+)
毕范两家签约仪式的前一天,果然开始下雨,十二月的天气,冷到蚀。骨。
沈絮很早就醒在床上,宿舍窗外是阴蒙蒙的天,天光乍亮,她将头和肩膀都埋进被窝里,想着早晨要去食堂买什么早餐,想着今天上午要去哪个阶梯教室上课,想着这周末是不是要去看看阿辰…
那个清晨,沈絮躺在床上想了很多事,但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因为她以为,那是她生命中很平常的一天,可是却不知,那天起,她的命运全部颠覆洗牌。
山崩地裂,海啸洪荒,数小时而已刀。
消息是在沈絮上色彩课的时候传出,大课,一个阶梯教室上百号学生,有人用手机上网,看到跳出来的新闻,愕然惊慌,再一个个流传通知,最后传到杨漾耳里。
杨漾的手机是最新型号,有上网功能,不大相信地输入网址,载入,看到那段视频,之后是简短的新闻:“毕氏当家人毕沈岸染。指美院学生,有网友上传其在红酒俱乐部的一段密。会露。骨视频…”
杨漾将手机调为静音,打开视频,画面有些模糊,但视频里的两张脸却清晰,一个是毕沈岸,一个是,她与之朝夕相处了两年的舍友…恍…
沈絮感觉身旁的杨漾有些异样,用手肘轻推她一把,悄声问:“喂,小漾儿,上课看什么手机,当心被老师看到!”
“……”身旁的杨漾无反应,沈絮转身,见她正脸色煞白地看着自己。
“你这样盯着我看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杨漾不答,见鬼一样依旧用眼睛死戳着沈絮,最后冷森森地问:“沈絮,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
“怎么突然问这个,我瞒你什么了?神经病!”她还一无所知,嗤笑着驳斥,杨漾却冷笑出声,将手机拍到她手里:“枉我一直把你当最好的姐妹,你自己看吧,别说那视频里的女人不是你!”
沈絮莫名其妙地接过手机,打开屏幕,那些不。堪的画面便一幕幕映入眼里……
佛说:苍生难渡,一瞬即是永恒。
后面半节课,沈絮都被淹没在同学如炬的目光里,她却充耳不闻,两眼不视,耳边没有老师的讲课声,同学的谩骂与议论声,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和呼吸,一声声,越来越激烈,越来越沉……
终于响起下课铃,老师收了书本离开,同学们渐渐站起来,经过沈絮,投来注目礼,甚至有大胆的,直接拿着手机对着她拍了许多照片。
杨漾自始至终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只将一直被沈絮捏在手中的手机收回来,待教室里所有同学都散去,她才收了书本站起来。
“你自己好自为之吧,算我一直都错看你!”
沈絮没有接话,无法辩驳,语言和解释此事都显得苍白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杨漾离开,整个偌大的阶梯教室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到下午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沈絮与毕沈岸的事。
照理毕沈岸是商人,影响力不会这么大,但是因为美院的学生和老师都知道国内最大的高端画廊“诩?旧”,所以毕沈岸这三个字在美术界的知名度很大。
而画廊老板VS美院学生,这两个词合在一起,可以发挥的想象面太大。
那段视频似乎被剪辑过,只拍到沈絮与毕沈岸在床上那一段,纱幔轻舞,意境柔。媚,虽然很多部位都看不清,但场景逼真。
视频的点击率据说破了百万,且有节节攀升的趋势,只能说毕沈岸的吸引力实在太大,一向在圈内都风评极佳的人,突然被爆出这样的新闻,自然吸引人。
短短几个小时,沈絮从普通的美院学生变成各大杂志和网站的头条新闻,包括她的旧照,名字,年龄,背景,甚至是三。围都被曝了出来,网络如此发达,网友简直无所不能!
标题和措辞也一直在升级,“xing丑闻”,“包。养门”,“情。妇”,“第。三。者插足”……所有污。秽的词都被套到沈絮身上,她躲无可躲,藏无可藏,任由寝室门口堵了一群好奇的同学,探头探脑,议论嗤笑。
杨漾站在寝室门口,把那些好事的同学骂走一波又一波,沈絮却像木偶一样坐在床上,双目无光,神情呆滞!
终于被推到如此风口浪尖的地步,沈絮这两个字,第一次与毕沈岸光明正大地联系在了一起。
一整天沈絮都没有再讲一句话,她遇事的反应从来就只有一种,即装死挺尸,把自己紧紧包裹在封闭的世界里。
晚上她也睡得很早,无奈噩梦不断,天快亮的时候终于被吓醒,身上汗渍淋漓。
傅毅从视频曝光之后就一直在给沈絮打电话,但她一直未接,后来手机就直接关机。
现在这
tang节骨眼上他也不能显身去学校找她,因为不能被毕沈岸发现他与沈絮早就认识,况且,就算他找到她又如何?
安慰?解释?或许弥补?
横竖都是什么都做不了,所以傅毅只能守在办公室里干着急。
陈潇一大早就去了沈絮的学校,得到的消息是沈絮一大早就离开了寝室。
傅毅驱车去了她在双桂巷的院子,找了一圈,里面空无一人,只有门口那棵伤痕累累的桂花树在风里左右摇曳,又打电话给白沥辰的护工,得到的答复依旧是沈絮没有去过医院。
诺大的云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能够去哪里?
傅毅是彻底没了主意,坐在桂花树下,一遍遍拨打沈絮的手机……
奶奶的骨灰被葬在西郊的陵园,沈絮从学校打车过去,刚好33块车钱。
拾阶而上,一步步走到奶奶的墓碑前,去年刚立的新碑,在密密麻麻排列的碑林中还算显眼。
沈絮站在墓碑前,看着碑上那张慈祥的脸,牵强笑了笑,说:“奶奶,我来看看你…”随即抱膝而坐,也不管地上露水潮湿。
沈絮没有父母,这是她从小就知道的事,而孤儿所必备的一条特质便是顽强自立,沈絮在这一点上做得很好,遇事不慌张,坚韧刚强。
可是这次不一样,她的天在一夜之间全部塌了,猝不及防,她被整个压在下面,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其实已经不想去追究到底谁拍了那段视频,也不想去追究为什么会出现在网上,影响太坏了,传播速度也太猛,完全超出她所能抵抗的范围,所以干脆两耳不闻,跑到这墓地里窝着,再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慢慢点燃……
清晨的墓地,阴森湿冷,晨光中悬着一层薄薄的雾气,碑顶和一棵棵松柏就在雾气中矗立突起。
而沈絮就那样安静地席地而坐,任由烟星在雾气中灭了又起,起了又灭,心中空空荡荡,绝望又无力。
她其实没有表面那么勇敢,伤害侵袭的时候沈絮也需要有个拥抱,有个肩膀,可是她的肩膀在哪里?
杨漾?不行,她估计以后都会恨死自己了。
傅毅?也不行,他们俩的关系最多只算是朋友。
阿辰?更不行,若被他知道她与毕沈岸的事,她以后都不知如何面对。
所以诺大的天地,她的身后空无一人。
“…奶奶,我迷路了,前面没有方向,头顶没有遮挡。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走下去,心里很害怕,但是没人知道…也不敢被人知道…”
手里的烟快要燃尽,她才断断续续地发出声音,抬头又看了一眼墓碑上的照片,往前凑了几分,摩挲着湿冷的碑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