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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我不问。”南青箫意外地好说话,但他并不打算放过唐元,“唐叔叔以前是做布匹生意的,对酒庄的运作应该还不太了解吧?”
“我、我……”唐元被噎住了。他要怎么回答?说了解?他一个布商,去哪了解酒庄的运作?说不了解?那南青箫肯定就不会让他进入酒庄了。
“回大公子的话,我家相公虽然是做布匹生意的,但这些年结交了不少好友,也与一位朋友联合开了一个酿酒作坊,虽然不是酒庄,但多少也有些相似,想必是能给大公子帮上忙的。”唐夫人突然开口,柔柔弱弱的声音听着就让人心生怜爱,但此时,却只勾起了南青箫和骆叔时的警惕。
果然咬人的狗不叫。
第73章
“作坊跟酒庄确实是有很多相似之处,可唐叔叔只是个合伙人;即使了解大体的运作方式;也无法成为引导一个酒庄运作的人,而南家这次之所以开了酒庄是因为要向皇帝献酒;想必唐叔叔也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若是出了纰漏……”南青箫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完全,但是那放缓压低了的语气让人一听就能猜想到不怎么美好的下文。
“是是;这个我知道。”唐元没想到南青箫会这样说,只能笑着点头,连连称是。
“南老爷以为呢?”冷笑一声,南青箫转头看着南风。
“呃……这件事情兹事体大,确实要谨慎。”南风本就是个软性子的人,别人稍微强势一点儿,他就立刻弱了下去,何况南青箫说的情况那样严重,搞不好是要丢掉性命的,南风自然没了之前的硬气。
为皇家办事是一种荣耀,同时也是一种危险,即使是如南风这样的人也懂得这个道理。
“确实需要谨慎,不是什么人都进得了酒庄的。”骆叔时冷眼扫过唐元,强大的气势震得唐元抖了抖,也让南风心里一抖。
南风有些懊恼。南家虽说是他的,可现在多了一个插手管事儿的骆三爷,骆三爷不懂这一行本是对他有利的,可偏偏青箫根本不帮他,反而处处帮着骆三爷谋划,这不是要将南家拱手让给骆家吗?青箫就这么恨他?
“唐叔叔放弃家业也要追随南老爷的左右,这份情谊叫人感动,既然如此,我替唐叔叔跟三爷求个情,就给唐叔叔安排个职位吧。”南青箫偏头看向骆叔时,笑容里有几分顽皮。
“如此甚好。”唐元心中大喜,暗道南青箫果然还是要估计南风面子的。
南风也是面露喜色。
“唐叔叔既然有心辅助,那就在酒庄里好好学习吧。”颇为得意地勾起嘴角,南青箫也不管唐元和南风有没有理解他话中暗含的意思,早饭也没碰一口就起了身,“南老爷若是没有别的吩咐,青箫就先行告退,还有好些事情要做。”
“南老爷”、“吩咐”、“告退”三个词一出,南风刚刚扬起笑意的表情就瞬间僵住了。南青箫这是在怪他自作主张。南青箫责怪的语气与骆叔时不满的眼神双管齐下,逼得南风冷汗直流,垂着头一声不吭。
没有人出声,南青箫就带着骆叔时自顾自地离开了。
“哥!等一下!”南明宣和南明月这才从刚刚的针锋相对中回过神来,起身冲上去追在南青箫的身后。
“怎么了?”南青箫稍微放慢了脚步,好让南明宣和南明月追上他。
“哥,你怎么就能让那个来历不明的人进酒庄呢?!”南明月炮仗一样先埋怨起南青箫了,“咱们家虽然一直都有作坊,但是建酒庄却还是第一次,酒庄建成之后还要准备献给皇帝的酒,万一有个不好可是要杀头的啊!哥明明知道,为什么要让那种人进到酒庄里啊?!”
“明月,你冷静点儿。”南明月这样爆发了,南明宣倒是没什么可说的了,反倒觉得南明月的态度有些恶劣,拉了拉南明月的衣袖。
“确实将那个男人放进酒庄有危险,但明月觉得,将他看管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好一些,还是让他在南老爷跟前儿嚼舌根好一些?”心怀不轨的人就要放在自己的身边监视着才能更加稳妥,那样的人,一旦你不注意他,他就会搬弄是非了。
“呃……”南明月想了想,撇撇嘴,不做声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姜还是老的辣?
“哥,你就打算一直喊爹‘南老爷’吗?似乎有些……”松一口气的同时,南明宣注意到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
“无妨,也没人将我当做是南家人。”
“可是哥你现在……”
“我说过,我是为了叔时才经营南家的。”南青箫没等南明宣把话说全就抢先给出了回答,“若是没有其他事了我就先走了。对了,明月这几天最好守在南夫人的身边,我不希望南家的后院起火。”
“我知道了,哥。”微妙的气氛下,南明月瞄了南明宣一眼,才冲南青箫点点头,应了下来。
“嗯。”南青箫点点头,就钻进了停在南府门口的马车里。
马车上,骆叔时已经稳稳坐好。
“你越来越有家主风范了。”将南青箫拉到自己身边搂住,好让南青箫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骆叔时的语气里带着几分笑意。
“你眼花了吧?”南青箫嗤笑一声。
家主风范?他不是为了南家在奔波,就这一点来说,他就已经失去了做家主的资格,更何况他对南家的家主之位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累了?”骆叔时抚摸着南青箫柔顺的头发,心疼地低语。
南青箫喜欢酿酒,所以但凡跟酿酒有关的事情,不管多累,他都喜欢去做,因为喜欢,所以也不觉得辛苦,但南青箫不喜欢与人打交道,尤其是他不喜欢的人,稍微聊上几句就觉得累了。
“嗯,有点儿。”南青箫在骆叔时的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倚躺。
幸好还有叔时在身边,虽然说话的都是他,叔时都只是沉默地坐在一边,但他知道,叔时的一个眼神、一个表情都会影响到别人,哪怕叔时就是垂着头静默不语,也能让人心生忐忑,有这样一尊大神立在身边,他省了不少的事,不然不管唐元还是南风都没那么好打发。
“你说你是因为我才在这里周旋,我也要说,我是为了你才出钱做这冤大头,你若开心,我无妨,但若你做得不开心,那我就是绑也会绑你走,绝不会让你继续。”
之前南家的事情还没那么复杂,骆叔时看着南青箫每日神采奕奕的样子也十分开心,可如今,南风回来了,还带回了不小的麻烦,这以后勾心斗角的事儿多了,可就麻烦了,继续下去的事情就不再适合南青箫来做了。不是说他做不好,而是骆叔时不愿看他每日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费尽心神。
南青箫窝在骆叔时的怀里闭目养神,对骆叔时的发言不置可否。
开心吗?不开心吗?南青箫不知道。许是从小的成长环境就有些特殊,习惯了生活中人和事的大小变动,久而久之,那样的变动就再也不能引起南青箫的情感变化,像是一种麻木,像是一种冷漠。总之,除了自己感兴趣的人和事,其余的都不能让南青箫觉得高兴或者不高兴。因此,南青箫只是觉得有些累,却并不知道自己开心还是不开心。
“骆家的事情怎么样了?”静默半晌,南青箫突然开口,转移了话题,也转移了自己的思路。
他记得昨夜天玑带来了新的消息,是半夜叫醒了骆叔时去的书房,但那之后骆叔时并没有表露任何信息。
“跟我爹失去了联系。”骆叔时依然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南青箫的头发,语调平缓,似乎在与南青箫谈论今天的天气一样。
“哦,跟你爹失去了……什么?”南青箫惊起,动作幅度过大以至于后背撞上了门板,发出一声闷响,但南青箫却像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一样,一脸震惊地看着骆叔时,“怎么回事儿?”
“没事吧?疼吗?”那一声巨大的闷响让骆叔时眉心紧蹙,探身向前想要查看一下南青箫后背的状况。
“我没关系,你爹怎么了?”南青箫一把拍开骆叔时的手,一脸焦急地问道。
“你这样关心别的男人……”
“他是你爹!你说不说?”南青箫咬牙。他最恨叔时总将重要的事情瞒着他,虽然知道叔时是怕他担心,可他不喜欢这样。
“我也不知道。”叹一口气,骆叔时坐正,眯起了眼睛,“只是传去的消息没有得到回应,不会有事的。”
“什么不会有事啊?不行,你立刻收拾东西回去!”爹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