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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朱民生面前特别稳重,道:“我也不太赞成绢纺厂将销售签给一个公司,询问过项波,项波讲了两点理由,一是厂里库存严重,不想办法,所有流动资金将全部变成库存,二是他们只是签订了百分之五十的销售,还有一部分由厂里自主销售。”
“项波担任厂长以后,企业情况怎么样?”
侯卫东大摇其头,道:“如今绢纺厂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我建议将绢纺厂纳入改制第一批试点。”
对于朱民生来说,他没有私利,选那一家企业进行试点都无所谓,他要的是最终的效果,就道:“市委是确定大方向,具体怎么做是政府的职责,我没有什么异议。”
得到了朱民生的支持,侯卫东加快了方案的制定过程。
在七月中旬,沙州国有企业改制的初步方案已经制定出来,方案送给黄子堤以后,黄子堤在送审稿上写道:“方案先送市政府常务会议初审,再报市委常委会,黄子堤。”
在制定方案的过程之中,沙州市绢纺厂一直弥漫着紧张不安的气氛,流言不断,而且厂里各项统计数据不断下滑,库存产品在仓库堆积如山。易中岭签订了销售合同以后,便将自己的所有关系发动起来,他原本以后凭着多年经商的渠道,应该能够打开局面,不料产品进入南方市场以后,遇到了极其强大的阻力,以至于他的销售公司步履艰难。
七月二十日,市政府召开会议研究了沙州国有企业改制方案,在会上,市政府原则同意了改制方案,但是,黄子堤态度明确地表示,市绢纺厂改制条件不成熟,暂时不纳入第一批改制。
侯卫东早就料到了这一招,也作了相应的备,他将为什么将绢纺厂纳入第一批进行改制的理由讲完,黄子堤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道:“此事不必再议了,绢纺厂牵涉及六千在职和退休工人,人数太多,影响太大,必须要慎重,我们搞完第一批试点以后,经验更充分,社会气氛更好,才能更有利地解决问题。”
黄子堤是市政府一把手,其反对绢纺厂第一批改制的理由即充分又正当,态度即随和又坚决,让侯卫东无可奈何。
市长拍板以后,侯卫东作为副市长就没有权利去改变他的决定,这也就意味着,市绢纺厂的改制问题根本不能进入市委常委会。
散会以后,侯卫东怀着深深的挫折感,他觉得自己就如堂吉诃德一样在与大风车作战,他的所谓阴谋以及各种小手段,在权力面前根本不起作用,显得格外可笑。
副市长到市长只差了半步官阶,但是权力的内涵却差得太远,没有拍板权,侯卫东空有满腔热血和抱负,却不能将想法变成实际,经历了这件事情,他再次坚定了一条信念:“从今以后,绝不当副职。”
散会不久,侯卫东接到了祝焱的电话。
“我听说了市政府常务会上的事情,你也别操之过急,在政府工作,必须得学会妥协,退一步海阔天空。”祝焱的声音很是从容。
侯卫东坚定地道:“祝书记,你放心,我会承认现实,第一轮国企改革,任务很重,我会全力全意将此事办好,这是对我自己负责,对市政府负责,更是对参加改制的国有企业和国有职工负责。”
第688章 风景区(上)
侯卫东放下电话,坐在桌前瞪眼睛,从上青林开始,他就没有服过输,总是一次次从逆境中突出重围,这一次挫败,他更不会轻易认输,只是现在身份不同了,他是副厅级领导,面临的事情比以前在复杂得多,不服输并不意味着蛮干,不服输的最好表现就是坚持。
晏春平知道老板心里窝着火,在办公室里缩头缩脑,欲言又止。
侯卫东太了解自己这位秘书,没好气地道:“有话就说。”
晏春平道:有人找您,是沙州大学联络处的。他一边说,还在小心翼翼地看着侯卫东的脸色。
侯卫东反而笑了起来,道:“你觉得我应该如丧考妣吗,那还不至于,请别人进来。”
他下意识猜到来人是郭兰,果然,来人正是郭兰。
侯卫东看到郭兰的服饰,有些吃惊,郭兰身穿了一条长裙,他对女人服饰向来没有研究,只觉得这条长裙与政府机关格格不入,尽管长裙很保守,可是宽宽的裙边,绿色条和灰白色的条纹,和政府机关的氛围不太一样,放在大学里,倒是恰当得很。
郭兰见侯卫东在打量着自己,又想起了那一晚上的经历,脸上就变得滚烫一片,见晏春平还在一旁泡茶,便道:“侯市长,我来给你汇报南部新区沙州大学新校区的事情。”
关于沙州大学新校区之事,市政府与沙州大学座谈过几次,大的条件都基本谈妥,剩下的都只是具体细节。
侯卫东道:“是否需要把朱仁义请过来。”
郭兰道:“暂时不必,我今天来汇报几个具体问题。”
晏春平泡了茶,他瞧了瞧侯卫东的脸色,就退出了办公室,顺手把办公室大门关掉。
做了大半年的秘书,晏春平还是小模小样的,尽管在公开场合也是西服领导,头发摩丝,皮鞋锃亮,可是看到他的样子,侯卫东总是要想起当年晏道理打小算盘的模样。
等到晏春平离开,侯卫东眼光这停留在了郭兰的脸上,两人从沙州学院后门舞厅相识,转眼间也是十年时间,两人做过两次同事,互相当过对方的领导,整整十年时间,两人已经建立了相当浓厚的暧昧情节,曾经接过吻,拥抱过,仅次而已。
看着郭兰干净的脸,侯卫东心里即有唇牙留香的欲望,又混和着各种情绪。
“你的个人问题到底如何考虑。”
郭兰没有想到侯卫东突然提出了这样一个两人以前一直小心翼翼回避着的话题,她答非所问地道:“我已经找了导师,准备到上海去读研究生。”
“学什么专业。”
“我想接过父亲的班,和他一样的专业,上海的导师曾经是他的师兄,只是成就比我父亲要大得多。”郭兰咬了咬嘴唇,道:“这是一份新校区遇到问题的报告,我写了一份文字材料,你尽快解决了,大学明年还要扩张,新校区必须得用,从现在开始也就只有一年时间。”
侯卫东接过了报告,随意看了看,几条都是急需解决的事情,可是对于市政府来说却是小事,他提起笔,在上面批道:“原则同意,请南部新区处理,侯卫东。”
事情办好了,郭兰站起身,道:“谢谢你,那我走了。”
侯卫东准确地把握了郭兰隐藏在眼神后面的一丝神情,他道:“你有什么事?”
“我的事情已经办了,谢谢你。”郭兰一身宽边长裙,让她看起来与以前有很大的不同,仿佛是白桦林的文艺青年,和政府官员的刻板形象完全不同。
“不对,你有心事,如果我能当一个听众,愿意给我说吗?”侯卫东了解郭兰,他主动跨过了那一层早已残破的玻璃门。
郭兰顺势也坐了下来,喝了口茶,道:“赵东经常在打电话,昨天他提出来,要和我建立非同一般的友谊。”
当初郭教授要葬礼上,赵东突然来临,侯卫东就意识到其中的问题,作为省委书记秘书,权力极大的副厅级干部,出现在成津县委组织部长父亲的大夜上,实在不是一件寻常事。
凭心而论,赵东的相貌、才华以及学历、地位,都很合适郭兰,而自己有家庭,不可能给郭兰一个承诺,就这样耽误着她的青春,实在是很不人道。可是,劝说郭兰追求赵东的追求,又违背自己最隐密的意愿,侯卫东不愿意这话从自己的嘴巴里说出来。
他盯着郭兰的眼睛,道:“这事要遵循着你的意愿,最真实的意愿。”
郭兰心里挣扎得历害,她是一个外表很冷淡,内心却格外炽热的女子,她接受了侯卫东的吻和拥抱,但是她又抗拒着当情人小三的地位,对于赵东,她则更多的是感激,是作为下级对上级的感情,而是男人和女人的感情。
听到侯卫东的回答,她突然生气了,道:“遵循着自己意愿,我还需要问你吗。”她微翘的鼻翼轻轻起伏着,如一只生气的羚羊。
这才是一位有真实血肉的女人,而不是一位站在云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侯卫东需要接纳赵东,但是前提是互利,他不会为了接纳赵东而违背郭兰的意愿,无数个念头如滚雷一般在他的头脑中冲突着,最后,他明白这事必须还得遵循着郭兰的本意,这虽然是一句圆滑的话,也是一句实在话,就看要从哪一方面去理解。
“我今天过生日,三十。”郭兰说着这话,眼角有些温润了。
侯卫东马上明白了郭兰情绪有些激动的原因,道:“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