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转念一想,祝焱在益杨当县委书记之时,就有祝卖光的称呼,他争取到全省的国有企业试点市,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侯卫东反而从茂云被确定为试点市这一点,隐约明白了省政府暗藏着的态度。
六月中旬,省政府的文件正式出台,沙州市和茂云市被正式确定为国有企业改制试点市。
黄子堤看到文件以后,略作思考,批示道:“严格按文件执行,请卫东副市长提出方案,报市政府常务会。”
侯卫东拿到黄子堤的批示以后,琢磨了好一阵,暗道:“黄子堤一向不太支持对绢纺厂进行技改,这次怎么签得这么干脆?如果我将方案提出来以后,他会是什么态度?”
想了一会,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省政府只是批准了沙州市成为改制试点市,但是如何推动就是市政府的权力了,到时黄子堤完全可以将绢纺厂排除在外,或者是放在最后,如此一来,针对绢纺厂方案将被无限期搁置。”
这是一个致命的问题,侯卫东脑筋开始急转,思考着应对方案:“先向朱民生汇报绢纺厂面临的严重困难,争取朱民生的支持,这是第一步,其次,要营造改制的舆论氛围,这需要由段英或是衡山出面,第三,还得让绢纺厂内部职工有强烈的意愿,有了这三步,才能确保绢纺厂的改制问题顺利提出桌面。”
第一步很容易,朱民生在内心实质上倾向上改制,他的问题是即想要政绩又怕担风险,如今有了省政府的文件,他应该会同意绢纺厂的改制。
第二步也相对容易,王辉、段英和衡山都是多年朋友,操作相类似的事情也有很多次,难度不是太大。
如今有些棘手的问题是第三步如何操作?
此问题在头脑中盘旋着,他渐渐地有了比较清晰的操作途径。
六月二十日,沙州市政府举行了“国有企业改革理论座谈会”,会议邀请了省计委副主任鲁军、记者衡山、段英、国企领导项波、蒋希东、张中原等人。
招开此次理论务虚会,是侯卫东的火力侦测和舆论造势,同时也是对省政府文件的宣传,凭着他半年来对市绢纺厂两派人物的了解,如果他的判断准确,开了这次务虚会以后,蒋希东必然会有所行为。
这是阳谋,是用堂堂正正的手段来促使某些事情的发生,洪昂当秘书长之时,擅长此招,侯卫东从其身上学到了不少知识和手段。
理论研讨会上,鲁军、衡山以及部分企业领导作了讨论发言,侯卫东作为参会级别最高领导,他进行了最后的总结发言,他这个发言看似简单,却是经过精心设计,透露了不少信息。
他首先讲了国有企业改制以后的九大区别。
“一是法律依据不一样,工厂制企业与公司制企业所遵循的法律依据是不相同的。1988年8月1日开始施行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全民所有制工业企业法》,是工厂制企业所遵循的基本法律依据之一,而建立公司制的现代企业,所遵循的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司法》。”
“二是投资主体不同,国有企业改制后,企业由主体单一变为主体多元化,过去国有企业一切财产都是国家的,没有其他投资者、出资人,所谓全民所有制就是人人都有,人人都有实际上就是人人都没有,自然也就没有人对企业的资产负责任……”
三是隶属关系不同,企业由行政隶属关系变为以资本为纽带的母子公司关系……四是党群领导不同,党群领导由单一角色变为双重角色……五是管理者不同,企业管理者由厂长变为总经理……六是会议程序不同,企业的会议程序由随机动意变为有严格的程序要求……七是决策风险不同,企业由责任不清变为董事会集体决策并追溯个人责任……八是管理方式不同,企业管理由‘老三会’变为新老‘三会’的有机结合……九是职工身份不同,职工由劳动者变为既是劳动者又是所有者……
简明扼要的谈完了九大区别,侯卫东声音很是高调,道:“刚才讲了九大区别,这九大区别其实可以归为两句话,第一句话是国有企业改制就是建立市场经济体制下的现代企业制度,第二句话是国有企业改制会带来显著的变化和更多的发展机遇,这两句话中,第一句话是因,第二句话是果,改制的目标就将围绕着因果来发展。”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参会的十来位企业领导,在蒋希东脸上多停了数秒,道:“改制即要实现保护工人的利益,同时也要充分肯定企业家的作用,要让企业家的价值在改制中得到实现。”
在领导讲话中,很少有人明目张胆地提出保护企业家利益国,这件事一般都是只做不说,在这个小范围的会上,侯卫东将这层窗户纸捅了一个小洞,赢得了在场所有企业领导的热烈掌声。
“九大区别和两句话”如十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妖精,个个都在蒋希东的要紧处搔首弄姿,让他血脉贲张。
“侯卫东这是什么意思,他这是在表态,是在为改制在制造舆论。”蒋希东翻看了省政府的文件,又听了侯卫东的讲话,最终对此事进行了判断。有了这个判断,在他的眼里,侯卫东就如南海观世音一样可亲可爱。
理论研讨会结束,参加演讨会的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奔向了沙州宾馆。
酒至中巡,气氛渐渐热闹起来,蒋希东借着项波上厕所之机,端着酒杯来到了侯卫东身边,道:“侯市长,今天你的讲话真是高屋建瓴,让我受益良多。”
侯卫东与蒋希东碰了酒,随口道:“省政府这次出了文件,将沙州定为改制试点市,这是对沙州的厚爱,目前我正在思考首批改制企业。”
说者有意,听者更有心,蒋希东两道黑眉轻轻跳了跳,道:“侯市长,绢纺厂连续三个月都在亏损,不改制,很难走出困境。”
“这么说,你是支持改制?”
“我支持改制。”蒋希东谋划数年的事情眼看着就要成为现实,这让他心情激动,却尽量压抑着。
侯卫东道:“改制是一件慎重之事,除了客观条件外,管理者团队的信心和决心也很重要。”
蒋希东黑脸上泛着亮光,他尽量平静地道:“绢纺厂百分之九十的管理人员都坚决支持改制,也有信心在改制以后将企业管理好。”
侯卫东话锋突然一转,道:“改制方案并非统一制定,不同企业有不同对策,有的方案不一定对管理层有利,蒋书记也要在思想准备。”
“只要企业能兴旺发达,个人利益算不得什么。”蒋希东心里有数,只要绢纺厂要进行改制,就必然抛不开管理团队,否则改制也没有办法进行,因此,话说得很漂亮。
侯卫东又与蒋希东碰了碰酒杯,又加了一把火,道:“我这是了解情况,最终是否将绢纺厂选作第一批试点企业,还得经过市政府常务会和市委常委会来决定。”
这时,项波已经坐回到位置上,他眼见着侯卫东与蒋希东站在一起嘀咕,心里就直犯怵,道:“这两人凑在一起绝对不是好事,难道真要拿绢纺厂来开刀。”想到此事,他内心很是焦急。
晚饭结束,项波给易中岭打去电话,道:“今天开了国有企业改制理论研讨会,蒋希东也参加了,他吃饭时就和侯卫东凑在了一起,我估计要对绢纺厂下手。”
易中岭看到省政府文件以后,就马上同黄子堤进行了联系,听了黄子堤的意见以后,他心里也有底了,当项波气急败坏的打电话过来,他就显得气定神闲,道:“这事无所谓啊,沙州的市属企业有上百家,同绢纺厂类似的企业六家,凭什么就要拿绢纺厂开刀?”
项波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水,道:“我看见蒋希东和侯卫东凑在了一起,心里就发慌。”
易中岭道:“我、你还是黄市长是各负其职,你的任务是管好生产,我的任务是将产品销售出去,黄市长是坐镇沙州,侯卫东不过就是小小的副市长,能翻得起什么大浪。”
而此时在蒋希东家里,副厂长高小军等人已经聚在了一起,传阅了省政府的文件,又听了侯卫东的讲话大体精神,高小军兴奋得两手抓头,道:“十年之功,今朝终于实现了,我们七兄弟励精图志,将绢纺厂建成岭西纺织行业的绝对老大。”
蒋希东心情也很激动,他在屋里走来走去,道:“省政府将沙州确定为国有企业改制试点市,但是,沙州市是否将绢纺厂作为试点企业还是一个大问题,侯市长今天跟我提起了此事,大有深意啊。”
众人都在兴头上,并没有想起此事,听了此话,如被淋了一场大雨,将刚刚涨起来的大火扑灭了。
“据我了解,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