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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传干事。
“刘书记让我写宣传单,我还没有写出来。”周菁文字功底一般,拿到两份文件,咬了半天笔杆,也没有写完。
“那宣传标语写出来没有?”
周菁不好意思地道:“我给民政局办公室打了电话,他们说今天下午给我们传过来。”
两件事情都没有落实,赵永胜心里就不太舒服,等到周菁走后,说了一句:“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赵永胜见刘坤走了进来,也没跟他客气,直接问道:“刘书记,我看到大信封里只是装着几份文件,你的宣传标语发给村干部没有。”
刘坤只是将这事交待给宣传干事,具体操办情况,他还不太清楚,就含糊地道:“现在只有几条标语,等找全了,再发下去。”
赵永胜又问:“你会上说的宣传单,内容拟出来没有,等一会拿给我看一下,然后多去印刷一些,尽快在赶场天散发出去。”
刘坤就道:“侯镇没有把资料交给我,我等一会去找他,尽快让周菁将宣传单写出来。”
赵永胜也没有再多说,语重心长地道:“刘书记,你一直在机关工作,不熟悉乡镇的情况,乡镇工作,就是干具体工作,一定要脚踏实地,这样才能有好的效果,今天这事,你应该趁着这次会议,将宣传标语发给村里面,村里面就可以马上布置下去。”
他顿了顿,又道:“五月一日就要正式实行新的殡葬方式,留给我们宣传的时间也不多了,你要抓紧一点。”
刘坤急忙点头,道:“赵书记,我马上去办,争取明天将宣传单和标语拿出来。”离开了赵永胜办公室,他就将周菁通知到办公室,批评道:“前天给你说了,要将宣传单和宣传标语写出来,昨天一天,怎么还没有完成?”
周菁委屈地道:“我又没有搞过殡葬改革,不知道怎么写,昨天你又不在,所以没有写出来。”周菁刚从农校毕业,刚刚满十九岁,加上个子小,就是一个小女孩的样子,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
对于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刘坤也就不能太过严历,他道:“这事就算了,以后遇到这种事情,你可以给我打传呼,侯镇在具体抓殉葬改革,你也可以问问他。”周菁道:“我也不知道事情这么急,再说,侯镇也没有在镇上。”
两人正说着,社事办苏亚军走了进来,道:“刘书记,大家都在等你了。”刘坤最怕这种场合,二十四个村干部,一人喝一杯酒,都是二十四杯,他就笑着道:“苏主任,我还有事,你们先吃了。”苏亚军道:“赵书记和粟镇长都去了,村干部都等着你接见。”
刘坤听说两位主要领导都去了,只得道:“苏主任要保护我,我酒量小,喝了两杯就要趴下。”
到了张家馆子,赵永胜和粟明都没有到,除了领导的这一桌,其他村干部已经开始喝酒划拳了。
侯卫东已被上青林的村干部拉住了,秦大江带头鼓噪,村干部轮番敬酒,转眼间功夫,他就喝了接近三十杯,这一轮急酒喝下去,侯卫东已经是酒意上涌。赵永胜和粟明来到张家馆子以后,侯卫东这才脱身,坐到了领导这一桌。
赵永胜如今是真正的核心,他很有一把手的风度,举着酒杯,对村干部道:“殡葬改革是一项困难很大的工作,也是一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工作,大家一起举杯,从明天起,就要在全镇轰轰烈烈地宣传工作。”
“这杯酒,大家干了。”
喝了这杯酒,赵永胜坐了下来,就对侯卫东道:“侯镇,听说你是海量,今天我可来验证。”他笑着发动村干部道:“侯镇是殡葬工作的分管领导,你们要做好这项工作,就要敬他的酒。”
酒桌上,秦大江等村干部是唯恐天下不乱,见赵永胜发起战争,纷纷端着酒杯,就过来敬酒。
侯卫东酒量虽好,可是架不住人多,他愁眉苦脸地对村干部道:“赵书记和粟镇长都在这里,怎么能先敬我。”
粟镇长就在一旁推波助澜,道:“侯镇,你是殡葬改革工作分管领导,今天开动员会,你要和书记、主任们好好喝一杯,喝醉了,准许你下午不上班。”
刘坤酒量浅,他就缩在角落里,看着侯卫东与村干部大战,他因为宣传标语之事,受了书记赵永胜委婉的批评,这让他颇为郁闷,此时他见侯卫东成为主角,心里就有淡淡的酸味。
侯卫东处于漩涡的中心,是有苦难言,一杯接一杯,没有时间停下来,终于,有一杯酒达到了极限,侯卫东一捂嘴,就朝着门外的厕所跑去,刚到门口,一道瀑布,就如黄河之水一样,从嘴里喷涌而出。
社事办主任苏亚军站在厕所门口,见到侯卫东出来,就伸手扶住他,道:“侯镇,别进去了,我扶你回办公室。”侯卫东强压住酒劲,道:“我不能再喝了,你帮我顶着。”苏亚军将侯卫东扶回了办公室,又买了一版乐百氏,放在桌上,然后再回张家馆子。
“侯镇怎么样?”
“在厕所里吐了,我将他扶回办公室了。”
赵永胜笑道:“侯卫东酒量是可以,但是从今天的表现看,估计喝不过秦大江。”
苏亚军目睹了侯卫东喝醉的全过程,道:“赵书记和粟镇没有来的时候,侯镇就至少喝了三十杯,加上后来的,今天中午侯镇至少喝了这么多,而且基本上没有吃菜。”苏亚军伸出二根手指,表示喝了二斤。
赵永胜这才相信侯卫东的海量,他对刘坤道:“刘书记,在喝酒这方面,你要好好跑侯镇学习,敢不敢去走一圈。”这种场合刘坤根本不敢上场,连忙摇头道:“赵书记,我最多喝五杯就要醉倒,实在是不敢上。”
赵、粟两人是一把手,他们中午不敢多喝,喝了几杯后,就挑起群众斗群众,将好几个村干部当场喝翻。
散场之时,赵、粟就沿着街道朝镇政府大院走,一辆小车从镇外进来,经过他们之时,带起了浓雾一样的灰尘。
粟明气恼地道:“谁的车,进了镇里还开这么快?”他对赵永胜道:“这灰尘也多得不象话了,我建议要好好治理场镇,最起码要将这灰尘降下来。”
此话一出,赵永胜就明白了,粟明心里还在想着搬迁新镇的事,搬迁新镇是一项巨大的工程,事情太复杂,而他这一届最多能再干三年,所以他对这事并不热心,不希望在这一届任期内搞这种麻烦事情。
只是,粟明是一镇之长,他也不好太驳其面子,以前与秦飞跃搞得水火不容,若再与粟明出现大的矛盾,他作为镇委书记,也实在不太好向组织上交待。
他就开始玩太极,道:“是啊,灰尘太多,居委会也太不象话了,我明天找老陈来谈谈。”
粟明道:“唐镇长管的事情太多,我建议场镇管理这一块,干脆就交给侯卫东来管,他人年轻,精力旺盛,女朋友又是大城市的,应该能管好这个场镇。”
赵永胜心如明镜:“这个粟明,对侯卫东倒是蛮信任,让侯卫东来管场镇,看来是拐着弯想开发新场镇。”不过,粟明没有明说开发新场镇,他就不点破,道:“就按你说的办,让侯卫东来管场镇,我要看看他的方法。”
刚才经过的小车,是李晶的车,她有事情要与侯卫东谈,进了机关大院以后,就找到党政办杨凤。
侯卫东酒喝得太急太多,倒在沙发上就人事不醒,根本听不到李晶的敲门声,李晶敲了好几遍,里面没有人答应,她试着推开了门,屋内酒气熏天,侯卫东仰面趟在床上,姿势极为不雅。
李晶捂着嘴,对身后的杨凤笑道:“你们的侯镇长是烂醉如泥了。”
杨凤身材不高,长得有胖,和李晶相比,差距就更加明显,不过,杨凤向来自我感觉很好,她在美女面前也没有自卑,道:“侯镇喝酒太耿直了,没有办法。”
李晶关心地道:“这样睡要生病的,他家住哪里,最好找人将他扶回去。”
“他的家在上青林,如果开车,恐怕也要一个小时,在下青林,这就是他的家。”
“镇里没有单身宿舍吗?”
杨凤人胖,嘴巴利索,很快就将镇里的情况讲了一遍。李晶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道:“这下没法子,看他这样子,恐怕到晚上都醒不过来,我要先出去一趟,回来他说不定就醒了。”
杨凤热情地道:“我把党政办电话留给你,你可以先打电话,我帮你看看再说。”
李晶与杨凤有说有笑就离开了侯卫东办公室,下了楼,杨凤将李晶送上了车,然后挥手告别。
当小车离开大院的时候,李晶脸上的笑容就迅速消失了,她对司机道:“我们到上青林山上去看看。”
“怎么走,我没有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