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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扶住门框,深吸几口气。
几口气后,他便坐好最坏的打算。
陆小凤迈开步子,每一步都逾重千斤。
前所未有的恐惧让他甚至不敢落下那重如磐石的腿脚。
一步。
再一步。
只要再进一步,他便会瞬间升入仙宫。。。亦或是坠入阎府。
陆小凤犹豫,却又不敢犹豫。
——南星,等我!
他做下决定,一步跨入屋内——
幸好!
陆小凤觉得自己已热泪盈眶。
——老天!
他无比欣喜,因他的爱人静静坐在地上,呼吸平稳面色红润。
他只一步便来到厉南星身前,不及结下他的绳子便一把将人搂在怀里。
“还好。。。还好。。。”
陆小凤头枕在厉南星肩上,口中一遍一遍低语。
“还好,南星。。。”陆小惊觉自己声音呜咽嘶哑,“南星。。。你还能看到我,真好。。。”
昨天之前,他们还是四对八人,近日一过,注定有人从此孤寂。
南屏山远离竹屋的某个山腰,一夜之间立起一座小小的坟墓。
墓前一座石碑,上面的字倾尽全身力气。
吾爱。
作者有话要说:RT 我谋杀了一个好女孩。。。掩面 写完这个我就只睡了一个半小时。。。现世报啊。。。
乱
几日后,南屏山,山脚客栈。
众人聚在一起,独独少了冷血,
顾惜朝数着屋中的人,不自觉地摇了摇头。
这是第几天了?
自从习玫红死后,冷血一直不肯出现在人们眼前,一日三餐直接送到他房里,好在每次店 小二拿回的都是空的碗盘,这让担忧的几人放下不少心。
看不见冷血出门,但他整天上客栈后的山中修炼,众人却是心照不宣。
他们担心的只是,那个已丧心病狂的魔头不会趁冷血落单找他麻烦而已。
“南星,你怎么样?”
顾惜朝看看厉南星的脸色,嗯,正常,甚至比他们最早见面时红润了不少。
厉南星如他预料般笑着点头,继而眉头轻锁。
“我原以为他给我吃的是毒药,却没想到他是解了我原先的毒。”顺带调理了气血。
厉南星由衷佩服那人的医术毒术,若非情况特殊,他一定会找他谈天说地,因为知己。
可眼下,他只有无尽的惋惜。
“朝朝。。。”追命趴在桌子上,手边是一壶清酒,“你说尉迟大哥,真的回不来了吗?”
谁都没想到追命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简单,却不好回答。
气氛凝重起来。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除了顾惜朝,和厉南星。
追命话一出口便觉得不妥,只是覆水难收,想要收回也来不及了。他将头窝到臂弯中,鼻子有点酸。
一旁的铁手不忍看他伤心,轻轻拍拍他的肩膀,自己脸上却也是一副悲痛的神情。
陆小凤戚少商各怀所思。
陆小凤与尉迟访不熟,他对于那人的了解仅限于周围众人的描述。追命说他善解人意,戚少商说他豪爽,顾惜朝说他心藏城府但本性不坏,厉南星说他真诚又带着狡黠。可在他眼中,那只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魔头,这名号他当之无愧。
戚少商想,我怎么没早些发现那人的险恶用心?他与他相处那么久,久到戚少商认为他已足够了解那人的品行,可谁知到头来。。。他想着想着便看向了顾惜朝,当初,自己不也是。。。
顾惜朝感受到戚少商的视线,知他又想起当初旗亭相遇后千里追杀,也不回应,毕竟他顾惜朝问心无愧。
他与厉南星对视,只笑道:“有可能。”
他满意地听到一片倒抽气的声音,挑眉看向厉南星。
“惜朝说的没错,”厉南星盯着自己的手指,声音淡然,“他中了蛊。”
“蛊?”
顾惜朝点头,“不错,是蛊。”
“记得当日赶到林间小屋时,空气中是清淡却不散尽的杜鹃花香,此时虽是杜鹃的花期,但一路上去并无一株杜鹃。”他抿口茶,继续道,“我国南方苗族聚居的地方,曾流传一种诡秘的蛊术,着此蛊者,三刻内性情大变,内力大增,变得乖戾残暴,旁人无法靠近。我想, 尉迟访就是着了此蛊。”
他示意厉南星,后者顿了顿,接道。
“中蛊之人周身萦绕清淡的杜鹃香气,本人毫无察觉。他们的内心被封闭起来,行动不受自己支配,基本上,就成了只懂得杀人的工具。这种蛊,因此被成为转魂。”
追命思索片刻,立即道:“这么说,这一切都是尉迟大哥被迫的了?跟他瓜葛不大?”
顾惜朝摇摇头,“中了转魂的人虽然性情大变,可实质不过是将内心原本的黑暗面放大到无限倍,原本鸡毛蒜皮也能让他们看成血海深仇。若他杀过人,内心虽压抑杀人时那丝许的快意,在这种蛊的作用下,他变成了嗜杀的魔头。这样看来,花杜鹃的一切行为不过是尉迟访罪恶一面的放大版,根本还是他的责任。”
追命的脸立刻垮了下来。
“那这蛊,可有解?”几人同时问道。
厉顾二人对视一眼,终于叹出了一口气。
“有。”
“是什么?”
“。。。死。”
南屏山,竹屋。
花杜鹃依旧手拎一坛酒坐在门槛上,仰头对着月光痛饮。
已过十五,月也不圆。
将近初夏,晚上的气温不寒,但他却觉得冷。
自心底溢散出的寒冷。
他裹紧身上的红色薄衫,继续喝酒。
怎么回事?
自从那天他报复过对自己好的人后,留给他的便是无法言语的痛苦委屈,还有这每夜的无法入眠。
他一口一口灌着酒,丝毫感觉不到醉意。
连一丝复仇的得意也没有。
——我应该高兴的,不是吗?
他遵从“他”的意愿,除掉了那个女子,并在之前狠狠侮辱了她。
为何,为何没有一丝喜悦?
连他杀掉那些无辜之人时的快感都不曾得到。
“我不懂,你有什么好?”
他轻轻自语。
记忆中,那些人见到他总会笑得舒心温暖,偶尔互相拌嘴,但他却记起那种暖到心里的感觉。
可如今,他更强了不是吗?他一点也不窝囊了不是吗?
为何见到那些人时,他们眼中连温度都吝啬给予?
“我不懂,你到底有什么好?”
他仰头,发现酒坛一空。
“连你都看不起我!”
他伸手一抛,酒坛在空中碎成粉末。
他咆哮起来,整片山都听到的他的怒火。
“你这窝囊废!究竟有什么让他们欣赏?你有什么资本让他们对你好?!我哪一点不如你?为何他们都排斥我!!到底是为什么!你明明 都死了,却还在不停干扰我!现在,只有我!尉迟访,已经死了!已经死了!只有花杜鹃!!为何大家,都不信!都不信——”
他忽略鼻子的酸涩,也忽略愈见模糊的视线。
——终于醉了。。。
他想。
然后他听到那若有若无的叹息,熟悉,让他怒火中烧。
——对不起,我害了你。。。
“对不起?!啊哈哈哈哈哈——你就只会说对不起!这么多天你只这一句对不起!你以为这样就能得到我的原谅?我告诉你,不可能!”
花杜鹃摇晃着身子,声音嘶哑。
他向前走,走到月光照不到的地方。
——对不起,若不是我,你也不必如此。
他一反常态地没有回话,静静地坐在地上,双目空洞。
——对不起,对不起你,更对不起我自己。谁让你倒霉,谁让你,就是我呢?
他狠狠抓起一把沙土,孩子般洒向远处。
“我不是你!死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