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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玩到夜深。不知什么时候上床休息。早上迟迟不起。整个人愈颓废。
她不知还可以如何说他。
他是极不爱听批评的人,当然她也是。不是不知道自己的缺点,因为积重难返,不会改,便不愿面对。只等找到宽容自己的人,便索性当起孩子,窝在安全的世界里撒娇。
他姐总是说她在纵容他。他到底不适合从商。给他一个命题,给他一个安稳的世界,聪明的他能把题答得很完美。但是如果让他主宰,他便迷失了方向。姐早就知道他的弱点,可是她始终愿意相信,他有巨大的潜能。以为失败的时候仍愿意与他携手,共同承担浪漫的惩罚。却不知,那些单纯的愿望,像纸上的字,早已被现世的风吹乱。
事实上,其实她与他都是同一种人,在某个意义上。只是不凑巧的是,她的职业,无法任性。如若可以,她可能比他更颓废无为。只不过,她找不到,那个强大到可以纵容她的人。
上天在他们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之后还安排他们继续走上一段。彻底让所有的波澜起伏变得水波不兴。
家教的钱来了。竟也丰厚。
忽然任性起来,不把这笔钱纳入任何实在的预算。柴米油盐。
约了年青的同事去逛街,为自己挑衣服。好些年,她由得自己胡乱穿衣服。看周边的女人蝶般蜕变,却处变不惊。安于一件T恤一条牛仔裤的随意。那时他爱她宠她,只觉一切的雕琢都是多余的。又自觉地为小家着想,知道有更多需要钱的地方。
“你看你,长得也还清秀,怎么把自己弄得一点女人味也没有。”
“来,带你去我常去的那间韩服店,价格倒也适中,几百块也能买上一条稍微有意思的裙子。既没有品牌店的乏味昂贵,又不至于流于平庸俗气。”
第六章 上环纪事(5)
同事是个时髦的小姑娘,叫嚷着出国好些年了。竟没走成。家乡是有名的侨乡。随地砸一个都是有海外关系的,那里长大的女孩子从小就有这样的准备,将来是要嫁到国外去的。小姑娘的姐姐嫁去美国后全家人都出去了。只剩一个她,无羁无绊的,没有男朋友,过得甚潇洒。
店里的人看到小姑娘热情不已,她在这里是有贵宾卡的。每个月大半工资消费在这里,怎不当亲娘般伺候着。连带她也沾了光。架子上新到的裙子一件件让她试着,又提出许多搭配的意见。
穿上款式各异的裙子,又配上金色的细带高跟鞋。她明白了灰姑娘的秘密。镜子中的她高贵大方。随着衣服的变化,时而冷艳,时而知性,时而性感——呵呵,瘦削的她也能穿出性感来,这是始料未及的。不注重外在的人,兴许真的失去许多快乐。
真我不是粗布荆裙。托云烘月,未必就虚伪了。
买了两条新裙子,一条红色,一条白色,红色那条是简洁的韩式,料子柔软贴身,斯文秀气中流露出一种野气来。想着再买一双黑色细带的高跟鞋,配起来,一定迷人。白色的竟是像玛丽莲?梦露常穿的那款,古典的性感。风一吹,非得双手摁下不可。便欢喜起来。
拎着装帧雅致的大纸袋出门时,心里竟生出一些勇气来。
不由得想起思嘉把母亲那苍绿色天鹅绒窗帘改成新衣服去征服世界的热望。
“他于是记起今天下午思嘉离开他时那种挺着肩膀昂着头的姿势来。”
“他知道思嘉是勇敢的,他知道她要跟生活去拼命奋斗,知道她已经下了一个不肯承认失败的决心,知道她即使看见失败不可免,也还是要继续奋斗的。”
那怕再过一个世纪,女人的心也是一样的。也许不一定要征服谁,只是一种对生活的坚定的前往。美丽的衣服是良药。是保护色。是惨烈的战场上依然固执摇晃的野花。
其实知道跟衣服无关。裙子挂在衣橱里,上班才穿。回来就换家居服,他是看不到的。只是一种对女人的精致的安慰与暗示。
对他已是坦然平视,像是同住一套房的异性朋友。熟悉得可以穿着内衣晃来晃去,但始终是朋友。
白天一起在超市里乱逛,看到一个文件架在促销。
“喂,刚好用来装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合同、协议,那样书桌会整齐多了。”她热切地提议。他颇以为然,点点头,端详片刻,质地还硬朗,便拎在手里。
——似乎还要一起住多久似的,其实也就一个月吧。
“你也可以找男朋友了。”他一边用手抵住旁人推拥来的购物车一边提醒她。又把她拉到内侧来。宽厚的肩膀挡开周围的喧哗。
“签了字再说吧,喜欢一切都清清楚楚的。”扣着他的手她懒洋洋地说,一边看着铺天盖地的物质。人们像是蚁群,忘情地搬运着。被俘虏。再记不起丛林里赤裸的奔跑。
会的,会有新的爱情来激扬生命的,虽然最后不见得完满。
人生这么长,灰涩与亮丽轮番上演,总有一些痕迹是值得笑着回首的。
“你们先回家吧,我去美容院。”在商城门口分手。他与孩子的身影倏地消失在人潮中。视线拔不开那些重叠的陌生。看了一会儿,她转身走了。
去年暑假开的美容长期卡,因为忙,总是隔很久才去一趟。美容师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子,武汉人,单亲家庭长大的。据说弟弟还在读书,一千块的工资,每月还要寄上几百块给他。
也不容易。
“美女,你终于来了,盼星星盼月亮呢”小雪极亲热地拉着她的手。服务行业职业化的热情,运用得异常娴熟。一个架子的瓶瓶罐罐次第打开,一层层,一遍遍,轻揉细抹,精雕细琢,仿佛那张脸不是为了承载岁月的烟尘,而是为了让人百般呵护。
第六章 上环纪事(6)
“哟,不许你熬夜了,你看,毛孔粗大了许多,”
“又不记得抹防晒霜吧,我的美女啊,再好的冰肌膜也斗不过太阳啊。”
“经络全堵塞了,你看你过的是什么日子,看书看电脑别太长时间了,要注意做做运动。”做背部按摩的时候她又开始絮絮叨叨。
她笑了。
每回躺在香气弥漫的按摩床上,看着墙上旗帜鲜明的女人宣言,听着美容师仿佛来自外星的语言,她总会想笑。哪就有这么矜贵的躯体。
也是耳朵软,一下子答应了开这张昂贵的长期卡。用光了那年暑假辛苦挣来的钱。
后来知道时他极为生气,认为她要把所有的钱都用来支持他的公司运作,看到他震怒的脸她忽然明白自己做对了。
在不爱之后,她知道自己依然会盛放。如果还有这样的呵护。哪怕是职业性的关心。用钱买来的温暖。至少是认真尽责的。全力以赴。
走出美容院就是长长的书廊,架子前静驻着许多人,有的索性坐在地板上忘形地看。两旁是衣香鬓影川流不息的时装店。喜欢这样的景致。
自顾自的生活。若无其事的自我。极喧闹,又极寂静。
买了江国香织的《沉落的黄昏》,“清淡。宁静。绝望。就是安妮宝贝的感觉。”裹在书上的宣传条那排大大小小跳跃般的字打动了她。出来时没想着要买东西,拉开链子时一个个认真地数着硬币,上次打算坐地铁时留下的,沉甸甸地叮当着。
“也收硬币吧,”她迎着售书小姐诧异的目光“恬不知耻”地摊开,一枚,两枚,孔乙已般镇定。
玻璃纸包着新书。挺括,硬滑。她摩挲着,爱抚着。
想着回家细细把它剥开,盖上印章,再躺在沙发上翻阅,那种拥有的真实又令她欢喜起来。她是有许多兴趣的,男人并不能使她彻底空虚。
每晚与那个女孩视频到天亮,第二天又赶去上班,到底不是铁做的。又赶上暑热,他便生病了,在家里有气无力地躺着。
煮菜的任务便落在她身上来。
“怎么做鱼汤啊?”她跑到房里问他,他细细地交待着。
“记得放姜。少许酒。”她跑到厨房时又听到他不放心地叮嘱。一边上网一边煮汤,顺便把青菜也扔了进去,便万事大吉。香气毫无疑问地飘来荡去。可以吃饭了。没有老人照顾的这段日子。他们随意而草率地打发着自己的肚子
第七章 文字博客(1)
喜欢文字。精致的粗粝的。
在很伤很痛的时候,她的思绪总会跳出许多文字,她有时荒诞地想是不是因为她需要这些文字,在潜意识里,所以生命选择了伤痛。
她想起一个下午,不想上课,便带了学生去图书室,挑了一本人物传记,与孩子们两不干扰,浸入另一个空间。整整两节课,看完了一本小学生版的《凡高传》,那个才华横溢的画家,一生没有获得旗鼓相当的真爱,他从来没有和级数相当的女人相爱过,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