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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才能挽留住对方的心,就像菟丝要紧紧地缠附着女萝。恋爱阶段女方那种公主般的高贵矜持不见了,代之以低眉顺眼、夫唱妇随;男人却从卑躬屈膝升华到了扬眉吐气。
让女人爽快地惊声尖叫吧!我们是做爱的特殊爱好者。我们乐此不疲。
李渔《闲情偶寄?节隆冬盛暑之欲》中说,夏天穿衣太少,冬天贴身相拥而眠都极易挑逗引发双方的情欲,节欲者应该有所防备。“有度则寒暑不为灾,无度则温和亦致戾。”我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在纵欲了。备考的压力,烦躁的心情,性爱后的虚弱,久已不再锻炼的身体……
我奇怪自己的身体怎么还没有垮掉?
谁与争锋
在本校报名是行不通的了,于是我拿上交通局的介绍信,乘电车去了本市的一所理工大学。工作人员把我的介绍信放在他那里,瞥了眼我的毕业证就算验收通过了。于是,排队、交钱、领报名表、填表、涂卡,忙了一个上午,总算完成了我的第一步计划。天知道我这170块钱是不是白交了。要是出点纰漏,准考证过不来,那就死定了,以后的步骤也不用再做打算了。忙完了,回到鲁村休息。毕竟我已经把这10平米的空间当作自己的家了。这里有我的书和床,有我的伴侣和梦想。我在这里看书、吃饭、会友、睡觉、做爱,我已经把它看作我
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
在等待准考证的日子里,我度日如年,生怕自己的情况被上海的大学发现而不予考试。如果说我先前考试的目的是要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给中文系那帮混蛋看的话,现在我却是真的想逃离黑暗,奔向光明了。我是多么想摆脱这人生的枷锁,奔向我心仪的理想国啊。
上海,这个国际性大都市,冒险家的乐园,那里五光十色、光怪陆离的生活仿佛在强烈地召唤着我:“来吧,年轻人,到这里来。这里有你想要的一切,她决不会让你失望!”黄浦江、异国情调的殖民建筑、东方明珠、金茂大厦、张爱玲笔下的30年代的月亮,刘纳鸥、穆时英的新感觉派,周璇、胡蝶、阮玲玉们的歌舞场,甚至许文强、丁力的青红帮……
曾有多少的传奇、故事在那里一幕幕上演。每次见到上海的新政策出台,我都感到与我的心意是如此的契合:它们那么不拘一格,不畏流俗,颇有自由之气象,和我的性格相近相仿。况且那里有全国一流的师资、一流的设备、一流的政策、一流的素质,没有几个地方能赶得上。
我一定要投向她的怀抱,开拓出一片属于自己的新天地。
上海东方大学中文系古代文学专业的历年研究生入学考试题,我都已经托人买到了,正在细细地研究。我认为,考研分数的高低主要决定于两个方面:一个是看有没有充分复习,打下坚实的基础;另一个是看能不能从往年考题中得到有用的信息。
这5门考试科目是:英语、政治、写作、中国现代文学和古代文学、中国古代文学史或中国文学批评史。我自忖英语考个六七十分不会有问题,因为我毕竟还是在英语双学位班获益匪浅,而且我的六级也70多分,所以我比较有自信心。我狂背了三遍考研英语词汇表,又苦做《阅读理解220篇》。这本模拟题难度极大,每组四篇阅读理解,20个选择题,我一般要错8个以上,最多一次竟达11个,气得我几欲吐血。做完一组后便查看答案,找出错误所在,又逐个把生词搞定,朗诵全文三遍,再全文口头翻译出来,最后和注释的译文对照,比较得失。这样下来,阅读和翻译全都有了,它们共占55分呢。作文相信拿个10分没有问题,词汇和语法随便做做够了。实践证明,在此处花费功夫还是值得的,虽然只做了80篇便感觉到大有长进了。
政治呢,反正上了个辅导班,总会有点用处,只是我对这东西真的不感兴趣,背过就忘,比较麻烦。我只记住了“西部大开发”和“农村包围城市道路”等几个大题。
我发现历年写作的题目都跟“读书”、“做学问”有关。比如“谈读书”、“论积累知识的重要性”等,并要求结合本人所报考的专业来谈体会。打好专业课基础就能写出来了,没有必要怎么复习。
现代文学的参考书目是一本上世纪80年代的电大教材,我在黑山大学图书馆里把它借出来读了一遍,然后摘抄一遍,写满了一个大笔记本的正反面。我觉得这本书备考可能不够用,于是又借来北大的《现代文学三十年》,读了三遍才觉得过瘾。根据往年考题,鲁迅是肯定要考的,而且我还隐约觉得上海的大学极有可能会考“海派文学”,便重点复习了这一节,并且在东方大学的学报上又找到中文系老师发表的一篇关于海派文学的论文,复印下来。
最后一门我选择的是文学史而不是批评史,因为我清楚地知道自己的长处在于前者,后者也叫古代文学理论,我没有什么兴趣,得高分也不太容易。近几年的考题中,《诗经》刚考过,于是我重点复习了屈原的《九歌》和《九章》(《离骚》太长,其他太短,一般不会考)。李白、杜甫考了,便重点复习苏轼、辛弃疾,并把二者的词做了比较。当然,在陆游身上也花费了一些时间。元杂剧重点复习了关、王、白、马四位作家的作品,并参看了王国维《中国戏剧史》。明清四大小说也得到极大的照顾,并结合鲁迅《中国小说史略》来复习。清代和近代文学考的极少,重点看了龚自珍和黄景仁。我全面拜读了东方大学中文系教授新编的《中国文学史》,基本上读了6遍,摘抄了一遍,密密麻麻抄了正反面两大本笔记。后来又走马观花看了其他人编写的几套文学史,便感觉到心里踏实多了。
我的如意算盘是:英语、政治每门70,写作和专业课每门80,共380分。本专业6个名额,这个分数应该够了,如果这个学校光明正大没有暗箱操作的话。
小雪看见我每天就是干这些勾当,就问我:“你每天不是在书上画道道,就是逮着本书抄啊抄啊的,有没有用啊?”
我笑了笑,没有作答。但我心里很清楚:这样的工作都做完了,这样的功夫都下到了,同届考生能有几个比得上我?如果我这样都考不上的话,那么谁还能考得上呢?我非常自信,甚至以《倚天屠龙记》中的江湖口号“倚天不出,谁与争锋?”来激励自己。当然,也曾有几次我私下里无耻地奸笑着对自己说:“我他妈的是不是可以考虑写一部中国文学史了?哈哈!”
慕容娅的伤悲
2000年的11月中旬,慕容娅写信给我,说她去了江苏某海港城市的一家公司工作。原因是她妈妈去了那里的一家纺织品公司工作,希望她也能去,可以彼此有个照应。
小鱼:
看到你的信的时候,刚刚从“小样房”回来,身心俱疲。
我们第3周在公司的实习是在织机上每人织一块壁挂。乍听壁挂,开心无比。第一天上午绕毛线,一个上午绕了足足4个半小时,刚想休息,带实验的老太婆就把毛线往人手上套,饿得我胃都空了。下午理经线,绕了600多根头发那么粗的纱。再把每一根穿到缝衣针针眼那么大的“综眼”里,把依次穿好的纱线再一根根穿到像篦子一样的很长的“筘”里。这花了一天半时间。成天身子成90度趴在冰凉的手臂那么粗的铁杆上,眼睛直盯着一个小孔,都快成斗鸡眼了。小样房在两幢实验大楼之间,是一间平房,冷得厉害,我在那里冻得手脚麻木。
今天开始织布,织得其丑无比,无法再织下去了。现在我才知道中国一种传统手工艺品“缂丝”织物为何那么昂贵——太难织了。我一看见那台织布机,心里就充满了彻彻底底的绝望。真的是绝望!除了上次织布,我从未如此沮丧过。而那块还未成形的布,因了它的必须存在而更使我痛苦万分。
每天晚上都做噩梦。第一晚梦见一团纠缠不清的毛线,我在里面拼命挣扎。第二天梦见自己在穿线,被人追杀,惊吓万分又醒不过来,只睡了5个小时。唉,nightmare!
下个星期画意匠图,图纸大约有一米宽,两米长,在方框里画×或空格以表示平纹、斜纹等组织。我欲哭无泪,简直不敢想像。坐在织机旁我直想流泪。所以下午出去逛街了,买了个皮包回来。
很怀念乌城,怀念黑山大学,那粗粗的柳树,宿舍楼前的乒乓球桌,石凳上低头拨弦低吟浅唱的校园歌手……
最想念鲁村的那间小小的屋子,在那样一个方方的院落里,在一眼水井的对面,洒满阳光。那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