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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啊,就算我有多么不堪的过去,我都不怪你了。请让这个人陪着我,请让这段时光无限的延绵下去吧。
解语花睁开眼,自然的转身去看黑瞎子,背后却没有人。
解语花一下就愣了。
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就算老天再厌恶他也不用这么急着显灵跟他反着来吧?
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还是没见黑瞎子回来,解语花有些不耐烦的掏手机,可是刚翻开翻盖就听手机‘嘀’的一声电量低的提示,手上就一阵震动,自动关机了。
解语花有点慌。人这么多,不会是冲散了吧?不过料黑瞎子也没那个胆子赶趁他许愿的时候走掉。解语花一边恶狠狠的想着,一边试图问了问周围的人。
哪知周围的人心思都在河灯上,再加上这月黑风高,黑瞎子向来就是一身黑,根本没有人注意到。
解语花又等了一会儿,等到有些着急了,决定自己去找找。
沿着河的一岸顺流而上,是他们刚才来过的地方。解语花一点一点细心的扫视而过,目光在人群里寻找着那一袭黑衣。花灯铺子、河边、古玩店、酒吧、餐厅……他几乎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没有找到。
夜已将近十一点,大概是中秋的缘故,人们跟家里团圆完都是很晚的时间,现在刚好赶上了夜市的高峰。人潮拥挤簇拥着前进。解语花受不了这种积压,况且他觉得在这种一望无际的人海里也很难找到黑瞎子。
衡量了半天,解语花还是决定回到刚才的放河灯的地方,此时心里已是一团窝火,脑子里一边放映着各种凌迟黑瞎子的画面,一边缓步往前走着。
就走在近乎桥边的位置时,突然,从背后传来了他熟悉无比的声音。
“花儿!总算找到你了!”
解语花猛地回头,就见黑瞎子绽放出一个如同春末夏初的笑容,手上拿着个什么。刚好就站在不远处华灯初上之处,灯影弥蒙,一水为衬,河的彼岸已回暖。
风景全都成了陪衬,就好像他从一开始就已经在那儿了。那一刻解语花连脾气都没有了,突然心上就那么一跳。
那时候,他的感受是真切的。痛苦与寂寞,快乐与幸福,生带不来,死带不走,唯黄昏华美而无上。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春风百五尽须臾,花事飘零剩有无
解语花看着灯影下的那人,忘了生气,黑瞎子神秘的笑了笑,走近他,“花儿,你以前应该没放过河灯对吧?”
“嗯,是啊。怎么?”解语花见黑瞎子笑的有些小贼,目光瞟了瞟他手里白色的什么东西,一挑眉说。
黑瞎子笑得更贼了,提起手里的东西,“那你放过天灯么?”
解语花这才看清楚,黑瞎子手里提着的像是一个白色得什么东西,用纸做的,现在一听他说是天灯,显然是没有撑起来还折叠着得天灯。说实话,解语花其实还真的从来没放过,心里自然是欢喜的,但是面上还是很平淡,可时不时在那盏天灯上溜圈的眼神就出卖了他的想法。
“没有……”
黑瞎子看起来很开心,走上前拽过解语花,拉到一旁人少些的空地,不知从哪儿掏出蘸过墨水的两支笔,“那,来吧……花儿我们把愿望写上。”
解语花轻轻的点点头,其实心里是很期待。记得小时候,第一次看见人家放天灯,应该就是七八岁那年,那时候他父亲还在。父亲告诉他那是天灯,把愿望写在上面,放飞上天,然后天上的神明就会看到自己的愿望,帮人们实现。
虽然那个时候,解语花还停留在疑惑灯怎么会飞上天的年龄,但是总在幼小的心底悄然留下了些什么,对于那样的年龄,不知道浪漫是何物,也不知道那种懵懂模糊的悸动究竟是什么。后来父亲去世后,在很悠长的成长的时间里,偶尔还是乎看见天空中那盈盈的一点,他知道那是有人在放天灯,只是后来的他心里早就死去了那样的期待,越来越沉重的人生背负在他身上,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没有那种拼命想去尝试的心情了。
思绪被黑瞎子的声音打断,“写好了,‘花儿跟瞎子天长地久’。哈哈,花儿,你写好了么?”解语花被黑瞎子这么一提醒从怔忪中回过神来,还没落笔。
想了想,在另一边写下虔诚的心愿。
“诶诶,花儿你写的什么啊?”黑瞎子猴急的走过来就要看,却被有些不好意思的解语花一掌拍了回去。
写好了之后,黑瞎子让解语花在上面撑着半人大的纸灯,蹲下身打火点上烛火。白色的纸灯马上被一团暖光照亮,从内而外的散发着柔和的米色,在黑夜里限的越是迷离动人,照亮了他们彼此写的祝福和愿望。
解语花撑着灯的一侧,黑瞎子在另一边,解语花看着他墨色的字迹渐渐被照亮,泛黄的光芒包裹着它们,解语花心下柔软起来,抬眼看黑瞎子,对方心有灵犀般也刚好抬起脸。烛光在他们脸上打着氤氲的暖色,悠忽不定,让两人的表情都限的要柔和,黑瞎子看着解语花难得的表情,脸庞的弧度线条变的比平时更迤逦流畅,不自觉心下也暖和起来。
天灯渐渐被温暖的气体充斥得充盈,饱胀起来。当完全鼓起来得时候,黑瞎子和解语花一齐数着一、二、三松了手。
橙黄色的纸灯徐徐向夜空飞去,追随着天空已有的零零散散的光斑,就像要成为遥远的天际彼头的一颗星。
黑瞎子转过头,不出意外的看见解语花熠熠生辉的眸子。
“知道为什么,在放河灯和天灯的时候,有种说不出来的触动么?”黑瞎子突然一脸认真的发问。
“嗯?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你说的那种感觉。”解语花脸上带着像是陷入回忆般缅怀的笑说。
“因为啊,比起身边看得到摸得着的东西,要虚无缥缈的多。着他们漂向、或者飞向一个未知的地方,那就是你的希翼,就像是黑暗里的一线曙光。”黑瞎子顿了顿,收眼回去又看着渐行渐远的光点,“一盏花灯也许放在身边也就燃一宿,而这样带着祝福看它亮着远行,直到看不见,它在你心里,潜意识里,就是不灭的。”
解语花有些讶异的看着黑瞎子认真的表情,从来没有见过的态度让他微微睁大了眼睛。
黑瞎子的文艺气息让解语花忍不住‘噗嗤’的笑了出来,“我说你怎么了呢,这么一本正经,还真不习惯。”
没理应解语花的调侃,黑瞎子话题突然一转,“小的时候,每次跟伙伴一起放天灯,我们都会玩反话游戏,比如说,今天街上人真少。”说着转过头来看解语花。
解语花配合的道,“我心情糟透了。”
“天上的月亮看都看不见。”
“天气真冷。”
“我不爱你。”
解语花怔忪的看着黑瞎子,旋即笑了,笑的像一湾穷春的水。
“嗯,我也不爱你。”
黑瞎子和着解语花的笑扬起了一个耀眼的笑容,“不过话说花儿,我看见了哟,你的愿望。”说着笑容逐渐加大,“请让我和身边这个人一直走下去什么的……唔。”
“闭嘴,给我闭嘴。”解语花也不顾形象的张牙舞爪扑上去捂上黑瞎子还欲说些什么的嘴。
黑瞎子眼波流转含着笑意无声的看着解语花,看他变的有些发红的耳朵,心下暗觉欢喜。
解语花只觉得那笑容里藏着各种意味,直看的他脸上发热。手捂着黑瞎子的嘴,对方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手背上,窜起一丝小火苗,刚才浪漫的气氛荡然无存,羞恼的像是手被烫了一样快速的撤回手来,目光也撇向别处。
却被黑瞎子一握,成功的被纂在对方温大的手掌里,带着笑的语气隐抑着一丝调侃,“有什么关系,又没有给别人听了去。”
解语花懊恼的想掩饰他的不知所措,却仍是被黑瞎子看出了端倪,靠近他道,“难不成,花儿你……在害羞?”
解语花抬起脚毫不犹豫的就向着黑瞎子的后脚跟狠狠的踢了一脚,然后果断转身,“走了,我困,回家睡觉。”
黑瞎子音腔怪调的跟叹,摸摸下巴卖笑,迈步尾随解语花。
夜色如水。
“其实吧,那个时候先生给我讲的文言文和精典国粹,我早就学过了。”解语花就着另一盏路灯,冷不丁的伸脚踩了一下黑瞎子投下的影子,“我六岁开始学戏,我是先学的昆剧,再学的京剧,然后才学的花鼓戏。”路灯被步伐抛在身后,下一盏路灯又晕出了昏黄的影子,稠的像墨汁一样。
这次黑瞎子伸出脚踩了一下解语花的,见解语花瞥了他一眼,“还记仇,幼稚。”但是被他牵着的手却轻轻紧了紧,解语花温软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听上去很是好听,他继续说,“刚开始的时候,二月红试图教我戏剧理论和戏曲史,可是毕竟对那个时候的我太早了些,不是我能理解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