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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可以指责阿洛伊斯·托兰西,因为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他才是这里的主人,这栋宅子里的一切都是属于他的,由他决定,任他差遣,包括那个无所不能的狂妄执事,也只能一再容忍他的喜怒无常。
直到那一天到来之前。
笑的太过用力,不知过了多久之后阿洛伊斯觉得自己有点饿了。他坐起身瞄了一眼身边的茶杯,这只茶杯在他记忆中只出现过一次,而他清楚的记得那时自己是如何砸碎了它。
早该碎掉了的茶杯现在还好端端的盛着上等的红茶。
阿洛伊斯再度咧了咧嘴角,一个模糊的身影在脑海里摇摇晃晃的出现。
好吧,那家伙说的是真的。
走到床头拿起那只杯子,少年温柔的抚摸着上面华美的花纹,像是在对待最珍视的宝物。
他知道那只茶杯是多好的货色,并不是靠它的成色做工,而是因为那个糟老头,他的“父亲”曾经用那张油光锃亮的脸唾沫横飞的在客人面前夸奖这套茶具,以示自己过人的品味。
那时阿洛伊斯像是一只蝼蚁,躲在这栋宅邸里最肮脏的角落,仰起头看着那个老头高高扬起的下巴。
那双手顿了一下,刚才还带着怜爱抚过瓷器的手用力一甩,茶杯立刻飞向一边的墙壁啪的一声迎来了第二次的粉身碎骨。
看着一地碎片,阿洛伊斯老爷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踮着脚蹦蹦跳跳的离开了房间。
只是一只杯子而已,打碎了又如何呢?
终究只是幻影而已。
☆、归来的伯爵
进入餐厅时女仆汉娜和三胞胎侍从早已经等在那里,阿洛伊斯径自坐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早餐很快被端了上来,他却有点心不在焉。
——我不会死去,却也不能算是活着。不攀附在一个灵魂上,我就什么也不是,什么力量也没有。
脑袋里浮现出一张殷红的唇,一张一合的说着。
——对,简直就像是,寄生虫那样,啊,就像你一样。
竟然大言不惭的说他是什么寄生虫,阿洛伊斯用鼻子不屑的哼了一声,心想对方还真是毫不客气。
寄生虫,充满侮辱意味的一个名词。
可即便是寄生虫,阿洛伊斯也是那些孩子中唯一活下来的那个。
他承受了难以忍耐的屈辱,然后比起那些愚蠢的放弃了自己生命的孩子,他选择了活下去。
因为生命是他唯一拥有的宝贵的东西。
可他却连那最宝贵的东西都弄丢了。
在“这一天”的不久以前,阿洛伊斯用根本不愿回想起的手段夺得了托兰西这个姓氏以及这个姓氏拥有的一切权利。还没品尝多久胜利的果实,他就不幸‘去世’了,轰轰烈烈的被自己养的恶魔给宰了,甚至还来不及为卢卡报仇,就被克洛德先行撕毁了契约。
比起被人叫成寄生虫、尊严被践踏,那么卑微的死去才是最大的耻辱。
银发的女仆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自家老爷的脸色,只见他不知想起了什么,表情从咬牙切齿一转变成了一脸阴刺刺的笑。汉娜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攥在一起的双手默默的又紧了几分,小声说道,“老爷,请您尽早享用早餐,不然就要冷掉了。”
阿洛伊斯不耐烦的扫了汉娜一眼,懒洋洋的回应道,“我说过的吧?不要对我指手画脚。不过是个没用的女仆,没有我的准许竟然敢擅自多嘴。”
听到阿洛伊斯的数落汉娜立刻顺从的低下头,“很抱歉,老爷,但是,”
“我知道了!闭嘴。”
打断汉娜的话,阿洛伊斯兴致缺缺的看着面前金黄色的煎蛋。其实他最讨厌煎蛋了,被强行从壳中剥离,赤*裸的躺在盘子里任人宰割,这种恶心的东西谁吃的下去。
“老爷,不喜欢的话,明天开始我会转告克洛德为您准备其他的东西。”
“什么?”阿洛伊斯正心烦意乱的搅乱着半熟的蛋黄,心不在焉的回应。
“老爷不喜欢煎蛋对吗?”
阿洛伊斯没有答话,侧着头看着汉娜低垂的眼睛。
同样身为恶魔,汉娜的眼睛里有着和克洛德完全不同的东西。清晰可见的顺从,和怜悯。
“汉娜,过来。”
“是,老爷。”
在汉娜安静的站到自己身边之后,阿洛伊斯故意反手打翻了杯子里猩红的石榴汁。他毫无反映的坐在原地,看着汉娜立刻弯腰去捡碎了一地的玻璃碎片。
汉娜常常这样跪坐在他面前,因为她是只是他的仆人。
克洛德也常常单膝跪在他面前,只是那个执事抬起头时,总是有刀锋一样锐利的视线。
“不用捡了。”
“老爷?可是碎片可能会割伤老爷,我现在立刻就、”
“不准捡!”
阿洛伊斯不耐烦的吼出声来,汉娜立刻僵在了原地不敢动弹。
“抬头。”面无表情的发号施令,然后阿洛伊斯在汉娜抬起头时将手探向了那双青蓝色的眼睛。
最先触碰到的是指尖,然后他把手指缓缓的深入,几乎是立刻,鲜血就顺着汉娜的脸颊流了下来。
“恶魔的眼睛应该是红色的。”
签订契约的那一天,阿洛伊斯确实看到了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人的眼球和皮肉摸起来完全不同,更为滑腻,带着与鲜血完全不同的湿漉,却是一样的湿热。
不知道克洛德的眼睛是不是也是同样的触感。
“疼么?”
阿洛伊斯的声音很轻。汉娜咬紧了嘴唇,没有回应也没有发出悲鸣。
余光瞥见坎特伯雷跑出了餐厅,一定是去叫克洛德了吧?阿洛伊斯收回了沾满鲜血的手指,汉娜随即脱力般的瘫坐到了地上。
盯着自己染血的手指,阿洛伊斯视线的焦点开始涣散。
那一天,在身体变得冰冷前,他听到了汉娜的声音。
最后的瞬间,来到他身边的人竟然会是这个微不足道的女仆。
对了,她似乎还吃掉了他的一只眼睛。
缓和了因为疼痛而急促的呼吸,汉娜捂着脸挣扎着抬起头,见到的是吮吸着指尖鲜血的老爷。她甚至连眼睛的疼痛都忘记了,就这样愣愣的看着阿洛伊斯殷红的舌尖,上面若隐若现的深紫色纹章,和他嘴角诡异到极点的浅笑。
汉娜像是被人卡住了喉咙,一种难以言喻的热度冲上脑袋。这时阿洛伊斯注意到了她了失态,恶质的把手上的鲜血抹到了她脸上。
“老、老爷?”
“疼的话就哭啊?”说到这里阿洛伊斯自己也愣了一下,随即他看向汉娜受伤的眼睛,“……对了,现在这样的话是流不出的眼泪来的吧。”
这时“啪”的一声门被推开,克洛德和坎特伯雷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克洛德一如既往的冷静,看着一屋的凌乱不堪眉头都没有多皱一下。“带汉娜去处理伤口。”他转身对三胞胎下达着命令,接着走上前来拿出白色的餐巾开始擦拭阿洛伊斯手上的血液。
阿洛伊斯配合的卸下手上的力量,却觉得一阵阵痛感从被克洛德握住的手掌传来,于是忍不住出声抱怨,“克洛德你弄疼我了!轻一点!”
“很抱歉。”
虽然这样说着可手上的力度却完全没减,克洛德用以完美执事来说过于粗鲁的动作完成了擦拭,随即放开了阿洛伊斯的手。接着他用像是对待什么污秽一样的神情丢掉了染血的餐巾,毫不掩饰金色双眼中的厌恶。他推了推眼镜对其他人吩咐道,“把这些垃圾拿去扔掉。”
“你生气了?”阿洛伊斯揉着自己被抓到泛红的指尖,笑眯眯的趴在了桌上,好像这一切骚动都与他无关。
克洛德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不动声色的把话题岔开,“老爷,请允许我为您换一套干净的衣物,阿诺鲁德?托兰西侯爵预定今晚到访。”
“唉?好麻烦啊,”阿洛伊斯也不穷追猛打,他带着坏笑耸了耸肩,“不就只是沾上两滴血而已、”
“不行!”克洛德扶了扶眼镜,难得的皱起眉头,“跟我过来。”
“好啦好啦,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