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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皇上怎么样了?”善保感觉就像在天堂地狱打了个回转,最后又进了无间炼狱,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拉着小英子急急问道。
“皇上、手臂受伤了……”小英子只觉得善保抓着的手臂生疼,也知道他心急,没敢喊疼,说道。
“还是受伤了?”善保眉峰一紧,松开了小英子,冲进了西暖阁。
“皇上正担心十一贝勒呢!”小英子喊了一声,也不知道急匆匆的善保听进去了没有。“呀,都忘了去送水了!”赶紧的,小英子也走了上去……
善保进去时永璂和永璋等人都围在窗边看永瑆,脸上满是担忧之色。善保打量一下,永璂右手手臂上缠了纱布,没有血渗出来,看永璂抬手也没有痛苦之色,想是皮外伤,并不严重。悬在半空的心终于安然放回肚子里,善保贪婪的看着永璂,仿佛要把这些日子落下来的都补上。
瘦了,善保心酸的想着,眼睛红红的,是没睡好吗?不要老抿着嘴,那样就不好看了……
永璂忙乱中感觉有道目光一直在盯着他,不着痕迹的看过去,就见善保呆呆的站在门口望他。对上他的视线,他猛然低头,视线交汇不过短短一瞬间,却足以让永璂看见他眼底的自责与伤心。
是因为没能及时在自己身边保护他?永璂这么想着,连日来的阴郁突然放了晴。他还是很关心他的。有了这个认识,永璂冲善保笑了笑,示意他自己没事,不要担心。
善保才抬头,就看见永璂的笑容,心狠狠一击,眼神飘忽不已。笑起来的永璂,真好看……
“十二弟……”
床上永瑆突然呢喃一声,拉回了永璂的注意力:“十一哥,你怎么了?”
“……没事~~”伤口还是痛,永瑆看着关切看着他的永璂,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说自己刚才看到他和那个善保相视而笑的画面让他很不舒服所以开口打断?不说他有没有这个立场指责永璂,他自己都还没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不高兴呢!
“那你好好休息。”永璂想起方才,还是一阵余悸。
原来就在永琪心生歹念刺杀永璂的时候,永瑆先一步注意到了他的不对。永琪实在不是一个能藏住心事的人,几个兄弟都对他很了解,看到他眼神闪烁,就知道他没打好主意。眼看着永璂就要被挥下来的匕首刺伤,永瑆想都没想就扑了过去。
那一刀,就这么刺在永瑆胸口。
永琪还不死心,还要杀永璂,可这时永璂已有了防备,躲开了,只划破了手臂。永璋等人也回过神,赶过去制住了永琪,这才完结了这件事。
永璂想到太医说的,还好没伤到要害,否则就有生命危险,心就跳的厉害。以前还以为十一对他也只是普通的兄弟情,却没想到,他对他这个弟弟这么好,联名都能豁出去。永璂很高兴。传了太医院所有太医会诊,还一直看着太医给他绑扎伤口,陪他说话……直到,善保来了。
永璂一边让人伺候永瑆,一边,却忍不住视线直往善保那儿瞟。
生死一瞬,突然让永璂明白了很多事。
自己其实对乾隆一直心怀怨恨,所以会忍不住希望看到乾隆落魄潦倒。自己恨永琪入骨,更希望撕下他伪装的面具,让他知道离开了阿哥的身份,他在紫禁城里,那就是一直能随便捏死的蚂蚁。他恨那些曾毁了他和皇额娘的人,他希望把他们碎尸万段让他们在他面前忏悔头哭流涕……
但更多的,他还明白了,自己对善保,那是怎样的心思。
一直以为,自己把善保当成了哥哥,所以才会信任他依赖他想要、见到他。可真的直面生死时,永璂才发现,不是这样的。
不是没经历死亡。但前世,死亡就像是他的影子,一直缠绕在他身边,让他早就心有准备。甚至,他是期盼着它的到来的。那意味着他的解脱。
可这一世,好不容易爬到了最高点,能够尽情报复,死亡,就那么突兀的,来到了他的面前。
永璂是那么措手不及。、
寒光闪过,匕首挥下来的那一刻,永璂脑中突然就闪过善保的脸。那一刻,他是那么想要见到善保。
永璂不是一个笨蛋,他很快就明白了,自己对善保,存的那份旑念。
前世有过女人的。但永璂对她们,并没多上心。连房中事,也是冷冷淡淡的,所以到死,都没个子嗣。知道那一刻,永璂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热衷那些事。
如果自己死了,就见不到善保了吧。
永璂从不曾觉得这么难过,仿佛心被生生割掉了一块,再不复了完整……
被救,制服永琪,找太医给永瑆疗伤……接下来一连串的事叫永璂忙昏了头,但一看到善保,那暂时被压下的情感就又回了来。视线交汇,永璂笑了起来。
通过永瑆的事,他知道,他对善保,不是兄弟情。
他知道,他爱新觉罗永璂,爱上这个男人了。
既然爱上了,那他绝不放手!
上天既然恩典赐给他新的人生,那他为何不畅快的活一番呢?
当天下午,永璂下了一道旨意,爱新觉罗永琪,太上皇五子,于景阳宫病逝,追封五贝勒,葬于皇陵。宗亲对此不置一词。
与此同时,宁寿宫里多了一个无名的人,谁都知道他是谁,但都不叫他的名字。只有一个老人,偶尔对着窗外落日余辉,落寞叫他,“永琪”……
番外之令妃
“腊梅,腊梅,给我端杯水~~”
气息奄奄的令妃躺在床上,只觉得全身都没力气,嘴唇发干,想要喝水,又站不起来,只能拼尽最后力气叫贴身宫女。
“腊梅~~”
许久,还是不见有人来。令妃无奈,只好努力撑起身子,试图站起来,不过才半直了身子,突觉两手一软,不由自主的,就又跌回到了床上。
背,撞在了生硬的床板,生疼!
“呼~~呼~~”
所有的力气都被这看似小小的动作耗光了,令妃躺在那里,直直喘着粗气。
她怎么会变成今天这副样子呢?
令妃失神的看着床幔上点点的污渍,那积累了肮脏变成的暗黄,不知从哪儿突然生出一股力量,一把扯下了那床幔,狠狠地,就往地上扔。
狗奴才,狗奴才,都欺负她失势,都来落井下石,一群的狗奴才!
令妃回想自己当初得宠的时候,那时,她是多么的尊荣风光啊,连皇后都拿她没办法。下面奴才哪个见了她不是毕恭毕敬,唯唯诺诺的?可是现在,可是现在!令妃扭曲了她清秀的五官,露出洁白的贝齿,仿佛就要把那些无视了她的宫女太监都咬死。
等她好了,看她怎么收拾那群奴才。感觉胸口喘不过气,令妃只得恨恨的想着,安慰自己。
“哟,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乱啊?”
尖利的女音突然传进耳里,令妃一愣,随即暗暗叫苦,怎么这个煞星又来了?
颖妃,巴林氏。蒙古镶红旗,都统兼轻车都尉纳亲之女,最是心高气傲的一个人,以前在令妃手里吃过亏,现在,是最常来‘看望’令妃一个人。也是令妃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
“哎呀,这里的奴才都死哪里去了,难道不知道令妃姐姐还病着吗?居然敢偷懒,简直是反了!”颖妃带着两个丫头走到令妃身边,“啧啧,姐姐,你的脸色真难看,一点血色都没有,要不是知道你是心思郁结,我差点以为你得了不治之症了呢!”
令妃一口气憋在胸口,弱弱笑道:“妹妹客气了,我不过是小病,哪劳的妹妹来看我?”
颖妃横她一眼:“姐姐这话可就说岔了。怎么说,姐姐也比我先进宫,先封妃不是?这么多年,还多亏你这么‘照顾’我,现在你病着这么重,我不来看看,你要是有个什么好歹,那我不是很遗憾?”
令妃更憋气了,这是生生咒她死啊,可她不敢回嘴,现在已不是她在后宫里一手遮天的时候了,她现在,只是一个没了后台的太妃,连个娘家都没得依靠的落魄太妃,跟出身蒙古巴林氏的颖妃根本不能相提并论,上次和她吵起来挨的那巴掌可是半个月才消得肿,那种痛,令妃不打算再来一次。强笑着:“妹妹真是太客气了,我这就是小病,过段时间就会好的。”
颖妃闻言拍拍胸口:“这就好,这就好!”又拉着令妃的手,“姐姐也别怪我,我这一进来啊,就觉得这屋子阴森森的,有股子死气,还担心姐姐……呵呵,我说话直,姐姐可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