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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华蒋玉云身边的银琴,此时还抽抽噎噎哭得好可怜,可眼里却藏不住得意的神色——
照顾这个老太婆五年,她比谁都懂得讨老太婆的欢心,就算是华安可这个亲孙女都不一定斗得过她。
接下来,等豪新取得华家产权,这个家的女主人就是她了!
“奶奶……”奶奶的一意孤行让安可心灰意冷,令她心中的计划加速成形——
她要追寻属于自己的人生,绝不当利益婚姻下的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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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门禁森严的华家,在订婚宴的今天门户大开,让一辆辆名贵的轿车川流不息地驶进,将占地数百坪的临时停车场挤得水泄不通,整个宅邸热闹非凡。
无视于前头热闹欢乐的气氛,顶着一张新娘浓妆的安可,借口要自己一个人着装,乘机将其他帮忙的人赶出房门,进行“逃婚计划”。
这两天,奶奶派银琴跟前跟后,完全剥夺她独处的自由,这是她为自己所争取到的最后机会,最多只有十分钟的逃亡时间。
她神色慌张地从衣柜里挑选几件最“朴素”的衣服放进行李袋,再从衣柜抽屉里拿出一个装着现金的小纸袋,装进行李袋的最底层。然后手忙脚乱地拉起床单,拿剪刀剪成六个长条,紧紧打个死结,连结成一条长布条。
一切准备就绪后,安可紧张地来到位于三楼的窗户边查探,眼见四下无人,她赶紧将布条的一边绑在笨重的化妆台桌脚,另一边抛出窗外,拿起行囊,来到窗边,往窗外看了一眼……
“哇……好高喔……”距离地面有六、七公尺ㄟ!很恐怖溜……
怎么办?要跳吗?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小姐,你穿好礼服了吗?需不需要我帮忙?”银琴前来催人了。
安可赶忙随口应付。“不用,就快好了……”
“那我先下去,五分钟之后再来接你,客人都在等了。”
“好。”
银琴的声音让她下定决心,深呼吸一口气,手脚并用,慢慢爬上窗台,双手紧紧握住布条,双脚跨出窗外,用双脚撑着墙壁,缓缓往下滑动。
她一步一步慢慢往下移动,就在她的手快要支撑不住自己的重量时,右脚终于踏到地面,安全到达。
再次抬头,看着住了二十几年的“家”,她一咬牙,义无反顾地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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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老夫人,恭喜呀……”
“恭喜恭喜……”
“谢谢……”来自各界的贵客恭贺、道喜声不断,让华蒋玉云一向严厉的脸孔,难得笑得合不拢嘴。“请进、请进……”接到邀请函的宾客,几乎都很赏脸地出席,这点让她很满意。
她身穿枣红色暗色珠花的合身旗袍,虽然年纪已有七十好几,但因保养得宜,看起来只有五十岁出头。
“奶奶,您穿旗袍真好看呢,身材比年轻人还好耶!”准孙婿贾豪新放下手边的接待工作,重心全摆在伺候老佛爷身上。
他在家中排行老二,家业继承权根本轮不到他,但是他聪明得很,立志娶个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最好是家里没有男丁继承的人家,过滤几个南部的大户人家之后,华家理所当然地成了他“下手”的目标。
华家虽然不是最有权势的人家,但是人丁单薄,完全符合他的条件,更不用说华安可还是众所皆知的美女。
他在看到安可的第一眼就挑中她了。她的美丽让人赏心悦目,绝对是最好的装饰品;更别说娶了她就等于捡到一大笔家产,就算条件是入赘,他还是赚到了。
华蒋玉云笑得合不拢嘴。“呵……你的嘴真甜……”
“我说的都是实话,您看起来比我妈还年轻,不过,您可别告诉她喔。”
“你喔……”贾豪新总会逗得她心花怒放,这也是她挑中他当孙女婿的主因,毕竟哪个人不想听好话呢。
“奶奶,”贾豪新看了手表一眼,提醒道:“是不是要请安可出来?时间差不多了。”
“我已经让银琴去叫她,应该就快好了……”
“老夫人,不好了……”此时,银琴神色惊慌地一路喊了过来。
华蒋玉云不悦地转过身,严肃地拉下脸训斥道:“干什么大呼小叫,像话吗?!”跟她这么多年,还不知道她的规矩吗?
“是,对不起……”银琴立即低着头道歉。
“什么事?”
银琴附在她耳边轻声报告道:“小姐不见了。”
华蒋玉云震惊地大声反问:“你说什么?!”抬头一看,发现宾客的眼神都好奇地投向这边,赶紧将银琴带到无人的角落,厉声质问:“小姐怎么会不见?不是叫你派人守在她房门口,好好看着她吗?”
喜宴就快开始了,竟然演出“逃婚记”,教她的脸往哪儿摆?
“我是守在门口啊,可是小姐是爬窗户逃出去的……”她在门外等了快十分钟,又再度敲门,竟然没人应门,这才叫人撞开房门,却已不见华安可的踪影。
“该死的丫头!竟然做出这种没家教的举动?”华蒋玉云又气又急。“这附近都找过了吗?”
“附近都找遍了,都没有小姐的人影……”
“继续给我找!”华蒋玉云气急败坏地发出追缉令。“就算翻遍整个台南,都要给我找到人!”
就不相信一个没单独出过家门的千金大小姐,有办法逃出她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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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可一路仓皇地赶往火车站,虽然搭飞机会快一点,但是会留下纪录,到时候“老佛爷”就能轻易追踪到她的去处,她不能冒这个险。
好不容易终于来到车站,站在大厅看着人来人往的旅客,她却茫然不知下一步该怎么走,只能旁徨无措地站在入口处。
不会吧?才刚踏出“投奔自由”的第一步,就碰到问题?
打从一出生,她就是标准的千金小姐,生活起居大小事都有专人照料,唯一需要她亲自动手的就是刷牙、洗脸和洗澡、穿衣服。事实上,如果她愿意,连这些“差事”都可以让人代劳。
看来,“独立”并不如她原本想像的容易。这是安可逃家后所得到的第一个体认。
虽然拟妥逃亡计划,但也只是大方向,至于细节问题,从没单独出门过的她,根本没有概念该怎么做,就连最基本的坐车要买票都不知道。
“小姐,你在找什么?”驻在车站的警察“北北”看她一脸茫然,主动上前询问。
这年轻女孩化得一脸漂亮的浓妆,头发还慎重地盘了起来,插上钻饰,看起来很像新娘子呢。
安可回头看见叫住她的是一名警察时,大大松了一口气,暗骂自己笨,有事找警察准没错,竟然连这点基本常识都忘了。
她优雅地点个头打招呼。“你好,我想要搭火车。”大户人家出身的气质就是不同凡响。
“你要去哪里?”
“呃……”她谨慎地故意说谎。“台中。”
“喔,你要先买票……”警察极有耐性地跟她说明,并详细地指路。“火车已经到了,就快要开了,你赶快去第一月台搭车,过了剪票口就是。”
“谢谢。”跟警察道谢后,安可排队买了票,一拿到票,立刻拉起碍事的长裙极尽可能地奔跑。不像以前在学校上体育课时的敷衍,她生平第一次跑得这么拚命,其实也的确在拚命没错,否则一旦被逮到,永无翻身之日。
喘着气爬上列车,安可拿着车票,穿过一节节车厢,找寻自己的座位,在一个靠窗的位子落坐,将行李袋抱在腿上。此时火车缓缓开动,望着窗外越来越远的熟悉景物,她的心中忧喜参半,但是喜绝对多过于忧。
奶奶现在应该已经发现她逃婚,以奶奶爱面子的个性,一定气坏了。
活该!谁教奶奶宁可相信外人,也不相信自己的孙女,哼。
她突然有种恶作剧的快感,长久遭到压抑的身心,终于稍稍解脱。
她终于自由了!
长久以来,奶奶将训练她成为淑女视为唯一目标,规定她只能穿长裙,说话要轻声细语,笑不露齿;长久在奶奶的严格训练下,她已经忘了该如何释放情绪,忘了何谓喜怒哀乐。
“算了,不想了。”烦人的事暂且摆在一边,她兴奋地东看看、西望望,打量车厢内部和乘客,这节车厢共有五十个位子,乘客连她在内,只有三个人,彼此都坐得很开,互不干扰。
突然,有其中一名乘客吸引她全部的注意力——
那个男人坐在距离她座位后方三排靠左侧的走道位子,拥有魁梧壮硕的体格,但这并不是吸引她的主要原因,让她看得目不转睛的主因是——
他在哭!
一个大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哭得如此凄惨,连连擦湿了好几张面纸,怎不教她侧目?
他应该是失去至亲或是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