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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燕被囚禁起来的第二年冬天。
“你在怪我,是吗?”
一次玉孤送东西过来的时候,玉燕从后边抱住了她,这样问道。
玉孤没有躲开,也没有回答,玉燕看不出来她的情绪。
“已经这么久了,你还要这样吗?真的打算关我一辈子吗?”
玉燕柔柔的问着,手试探性的抚上姐姐的身体——她已经被关起来一年多了,很闷,也很烦,但是石穴立陡的穴壁,根本不是平常人能爬的上去的。
“燕儿,你爱我吗?”
玉孤的声音平平静静的,慢慢转过身。
“傻瓜,我当然爱你。”
玉燕笑靥如花。
玉孤也笑了:
“燕儿,我发现我很想念你说爱我的样子。不过,我是你的亲姐姐,我们从娘胎里就已经在一起了,从你的一个表情里我就能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真的觉得,谎言在我这里行的通吗?”
玉燕一时无言以对。
“你不可能永远困着我的。”
玉燕收敛了她的笑容,面色阴沉。
“我会陪着你,直到治好你为止。”
玉孤还是那么静若止水的样子。
“滚出去!滚!滚!永远别让我再看见你!”
玉燕翻脸比翻书更快,杯子碗碟不住的丢过来。
玉孤把不停飞过来的“暗器”一件件的接住,又整齐的堆好,放在一边,面色平静:
“我已经封了山,连我自己也下不去。山上碗碟少,你用的小心些,别摔坏了,摔了就没了,你就得用手抓饭吃了。”
“玉孤,你TM的……你,你……”
玉燕气糊涂了,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燕儿,咱俩一个妈。”
玉孤还是那副温温吞吞的样子,一点儿也不生气。
“你出去!”
玉燕忽然发现自己的好姐姐似乎不是她想像中的那么纯良。
“好,那我改天再来看你,你好好休息。”
玉孤表情自然的点点头,几个腾跃,离开了洞穴。
第三年.
尽管玉孤把自己的碗碟都拿给了玉燕,玉燕还是开始使用竹制生活器皿了——她已经把所有能砸的东西砸了个干净。
第五年.
愤怒而暴躁的玉燕开始尝试绝食。
她失败了。
在她饿死之前及时赶到的玉孤制住了她,然后像灌鸭子一样把食物往她嘴里灌,没有让她自杀成功。
在发现玉燕有自杀的念头以后,玉孤就再也没有让她有机会伤害自己了。
玉孤封住了妹妹的行动能力,让玉燕连咬舌的力气都没有。
玉燕开始亲身体验全身瘫痪者的日常生活。
一日三餐都全由姐姐玉孤灌食,每天洗漱换衣大小便也全是玉孤伺候,同时为了防止没有运动造成肌肉萎缩,玉孤会每天给妹妹按摩两次。
暂无
第十年起,玉燕终于学乖了。
“姐,我不惹事了,你放开我好不好,求求你。”
玉燕用细若蚊蚋的声音跟正在给她洗澡的玉孤说。
“不惹事了?”
玉孤愣了一下。
“嗯,我不惹事了,也不自杀了,你解开我好不好。”
玉孤闷闷的想了一会儿,坚定的摇了摇头。
“为什么?”
玉燕有些绝望的追问。
“我不相信你。”
“那我要吃肉喝酒。”
玉燕提出了要求。
“可以。”
玉孤很痛快的答应了。
接下来的日子,慢慢变得平静了。
表面上看,玉燕似乎终于接受了被囚禁的命运,不再提诸如“放我走”之类自己也明知道绝对不会被批准的离谱要求,顶多要个酒要个肉之类的。她吃的香睡的着,由于运动的少,比以前还丰满了些;
而玉孤,还是原来的老样子。
玉孤似乎铁了心要把玉燕关到天荒地老。
虽然玉孤看妹妹确实不会再自杀就解了玉燕四肢之封,还要肉给肉,要酒给酒,要亲亲就给嘴巴,要爱爱就好好伺候——
但她就是不放玉燕。
玉燕不闹了,玉孤也有更多时间安心查阅典籍,寻找“j□j之咒”的解法。
可惜,一直到玉孤研究“j□j之咒”的第四十个年头,关于咒的解法她还是没有任何眉目,由此可见,委国主的心血没有白费:
用山川之力“封心锁爱”,明显是太小题大作了,可是哪怕用高射炮打蚊子,只要打到,蚊子也是必死无疑的。
玉孤对“j□j之咒”了解的越深,就越觉得此咒难解。
“j□j之咒”的“激七情五欲之力”,来自于用施咒时献祭的七条生魂和施咒者本人燃烧七魄激发出的山川之灵;
而此咒的“锁爱之力”,则来自于施咒者的三魂。
三魂之锁倒不是解不了——魂锁可以用魂来解。
按照玉孤的推测,只要找一个和委国主修为相当的人,以自己的三魂为引来解锁,应该差不多就能将委国主的魂锁解开。
前提是找到那个能耐又大、又愿意为玉燕而死的人。
但是此咒的激发j□j之力想要消除,实在是千难万难。
且不说山川之力是多么难解,须知法术无论正邪,施咒和解咒的代价往往是差不多的,为救一人而绝他人一脉、破一地风水,这事就算玉孤能做到她也不会做。
玉孤最终发现,自己的解咒研究走进了一条出不去的死胡同。
“一切都结束了。”
玉孤想:
“是该走那一步的时候了。”
把自己研究“j□j之咒”的心得详细的添加到自己手头的一本书的相关条目下后,玉孤开始着手做另外两件事:
为无名师父做传和整理补充宗门典籍。
玉孤对今天的结果早有心理准备。
“j□j之咒”在世间流传多年,施行的代价那样大,如果真的是能够轻而易举解开的,难道委国主会用来算计一国主君吗?
连一国主君都能收拾的服服贴贴的咒术,自己一个人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玉孤早已想好:无论如何,无名师父创立的长春宗,不能毁于在自己和妹妹手中,如果治不好玉燕,唯有一死以谢师恩。
既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当然也就早已有了相应的计划。
玉孤最后的计划包含四件事。
(一)、将这些年的修行见知补充进宗门诸典;
(二)、为长春宗开山祖师无名师父做传,传于后世弟子;
(三)、收一个弟子延续宗门传承衣钵;
(四)、亲手了结一切,既让师门不致蒙羞,又可以让妹妹黄泉路上不致孤单。
“燕儿,你还记得当年我们在禾疆弄死的那两个八堂教带队人的名子吗?我记不太清楚了,帮我想想。”
玉孤边写的头不抬眼不睁边问。
自从下定决心以后,玉孤常常来看玉燕,一呆就是好久,做的事情不外乎就是补充无名师父留下的宗门诸典。
“记得啊,一个叫也风,一个叫也浪,他们两个的姓那么奇怪,我想忘也忘不了。”
玉燕此刻也很忙。
她在踢毽子,而且在变着花样的踢:一会儿一个“苏秦背剑”、一会儿一个“凤穿牡丹”,颜色艳丽的野鸡毛毽子上下翻飞,显得花团锦簇,煞是好看。
被打开四肢之封后,玉燕迷上了她们姐妹俩小时才玩的几种游戏,缠着姐姐做了毽子啊、跳绳用的短绳之类的东西,每天玩的不亦乐乎。
“哦,对对,你一说我也想起来了。”
玉孤恍然,继续快速写起来。
“姐,你写什么呢?不要写了,陪我玩嘛~”
玉燕最后耍了一招“流星赶月”,停下了有些酸痛的双腿,趴在姐姐背上撒娇道。
“没什么,想整理下师父留下的手记而已。”
玉孤抱着赖皮猴似的妹妹解释道,顺便拧了拧妹妹的小鼻子。
“姐姐,手记整理完了就该处置我了吧。”
玉燕扭股糖一样在姐姐怀里扭来扭去,最后在姐姐耳边低语道。
“……嗯。”
玉孤忽然沉默了起来,末了儿才点点头挤出一个字。
玉孤不擅长说谎,尤其是着对自己的爱人、她的妹妹玉燕。
“你舍得?”
玉燕的眼波流转,电放的整个山洞都能听见“兹拉兹拉”的声音,功率堪比大型核电站。
“好可爱,”
玉孤全身酥麻的想:
“可惜她不再爱我。”
“燕儿,别怕,姐姐会跟你一起去,决不会让你孤单。”
玉孤软语抚慰。
玉燕僵住了,妩媚的表情定在脸上,显得极不自然。
许久,玉燕才勉强笑道:
“姐姐,你不是说真的吧。”
玉孤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