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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仆人说道人不要钱财,而是来化一桩天大的横祸——当然也不白化,愿还主人一身紫袍金带。
“紫袍金带”四个字,可是一下子说到李慕陶心槛里去了。
这时候,李慕陶已经二十多岁、快三十了。常言道“三十而立”,但是而立之年的李慕陶却一直没立起来:积极参加考试的他不知怎的,一个功名也捞不到。
眼看着昔日不如自己的同窗一个个都升级成了“某老爷”、“某大人”,自己却依然还是“李兄”,李慕陶的眼睛都急红了。
尽管自己春秋正盛,他还是迫不及待的想让自己的头衔变一变。
这时的李慕陶已经开始有点“病急乱投医”的趋向了:
他天天幻想着做个梦、然后梦到考题;要不就来个神仙、给他换颗慧心之类的好事,望眼欲穿的渴望着平步青云,“脱去青衿换紫袍”。
这个老道的话,可谓一发正中他的红心。
李慕陶连声催促“快请”“快请”,把道人请到屋里,他上眼一打量这位道者:果然是仙风道古,一派高人气象。
但是白妞却发现:正在喝酒喝的眉开眼笑的黑妞脸色大变,她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了进来的老道。
冤魂缠身去复来 慧眼天生惊且疑
白妞不动声色的下了桌子走到老道身边,拉着他的衣襟说了声“道爷爷好”然后继续回去吃饭。
果然黑妞脸色好多了。
可是再过一会儿,黑妞又看着老道露出恐惧万分的表情。
还好她长得黑,表情变化并不很明显,老道和她爹的注意力又都在白妞身上,所以都没有发现黑妞的异状。
白妞看着黑妞的表情,眉头一下子就拧起来了。
白妞儿眼珠儿一转,转头换上个甜甜的笑容:
“爹,我吃饱了,先出去玩。”
然后拉着黑妞就往出走。
经过老道身边的时候,白妞儿有意用自己的身体把老道和黑妞隔了开来,还抬头向着老道笑了笑。
拉着黑妞来到僻静处,白妞表情立刻变得警惕严肃起来。
“姐,现在还有吗?”
黑妞心有余悸的摇摇头。
白妞松了一口气,抱抱姐姐。
每次姐妹都会用拥抱或者依偎去安慰对方——姐妹俩靠近可以让她们觉得心平气和,全身舒畅。
姐妹俩当然不知道这是两人气息相互温养的结果。
两个孩子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但弥漫在她们心中的疑云却始终挥散不去。
李慕陶和那个来路不明的老道在屋里推杯换盏不绝,两个孩子在外面提心吊胆。
那个老道是不是高人两个妞妞不知道,她们只知道那个老道很可能杀过人。
个中因由,且听宅二一一道来。
在很小的时候,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姐姐身上的白妞发现:只要自己离开姐姐稍微久一些,姐姐就会大哭、或者露出很难受的表情。
而只要自己在身边,姐姐就会很安静。
白妞知道那应该不是因为身体不适。
两个人分开时候的不舒服其实并不太严重,姐姐被仆妇使劲打屁股都不哭,这种程度的难受更不能奈何姐姐,肯定是有别的原因。
在姐姐会说话之前,白妞只能尽一切努力和姐姐形影不离,尽可能让姐姐舒服点。
后来姐姐会说话了,白妞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黑妞告诉妹妹,她能看到一些白妞看不到的“东西”,那些“东西”会在白妞不在的时候靠近她、吓唬她、欺负她。
但是只要白妞在,那些东西就会无影无踪,就好像白妞是它们的克星。
有一次,李慕陶从外面回来,身上就带了“东西”,把黑妞吓得哇哇大哭。
白妞当时一时冲动脑袋一热,也没掂量掂量自己和姐姐一样的实力,居然跑到爹身边,想赶跑那“东西”。
也是歪打正着,白妞居然成功了。
从那时起白妞知道:自己有能力吓跑那些让姐姐害怕的“东西”。
后来白妞只要看到黑妞看着谁露出恐惧的表情,她都会不着痕迹的借故凑上去拉一下或者拍一下,往往很管用。
白妞很开心,因为自己可以保护姐姐。
但在某些情况下,白妞也无法驱散那些“东西”。
曾经有一次,白妞借故拍了一次让黑妞害怕的某个家仆——有效。
可是过一会儿黑妞还会一脸紧张的看着那个家仆。
再拍一次——有效。
过一会儿黑妞又害怕的看过去。
白妞觉得很奇怪,又没办法帮黑妞,只好拉黑妞去了看不到那个仆人的地方。
在无人的角落里,两个姐妹有这样的对话:
“姐姐,怎么了?”
“丑丑,走,回来。”
黑妞当时说话还不利索,但是白妞还是听明白了姐姐的意思:
那些“东西”被自己一次次的赶走,又会一次次的回来。
过了一段时间,那个家仆因为杀人事发,被官府抓走。
白妞早慧,心下了然:
杀过人的人身上的东西,她是没办法驱散的,只能暂时性的赶走。
今天的这个老道让两个孩子心中涌起了深深的警惕。
他是谁,为什么来我家?
设骗局先要知根知底 送高帽为了掏尔心肝
这个老道不是别人,正是长兴。
常言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李慕陶是实实在在的被长兴给惦记上了。
自古大凡局骗,骗子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了解受害者的情况,寻找受害者的弱点,以便行事,长兴也不例外,他下大功夫仔细的了解了李慕陶这个人和李家曾经发生过的事。
有两件事吸引了长兴的注意。
第一:李慕陶参加朝廷选拔人才的各类考试积极性很高。
虽屡战屡败,却屡败屡战。
按理来说,读书人十年寒窗,为的就是“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李慕陶热衷科举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可是李慕陶对仕途的热情明显有点过头了。
只要是可能跟当官扯上关系的活动,李慕陶都会掺一脚。
不分大小,不分正规与否。
哪怕亲爹去世、热丧在身也绝不稍懈;甚至于匿丧不发,为了求取功名不惜犯天下之大不讳。
长兴由此得知,李慕陶这个人肯定很热衷功名。
第二:据曾经给他妻子看过病的医生和为他妻子魏氏接生的稳婆所言,魏氏一胎产下了两个孩子,因为生产时受惊而吓死。
正常的婴孩怎么可能吓死亲妈?
这两个孩子肯定至少有一个很奇怪,而李慕陶肯定对那个害死自己妻子的孩子不会很喜欢。
李慕陶有两个女儿,常常带着上街的那个小女孩很漂亮,有问题的明显是另外一个孩子。
今天长兴故意在寒至这个一家团圆饮“长阳酒”的日子、挑饭时来到李府,果然看到了那个全身漆黑的孩子。
再结合李慕陶的态度,他心里有了底。
“贫道长兴,乃是云山玄光洞元明真仙亲传弟子。”
“二十余年前,家师夜观星象、望天下之气,看到文曲星君下世,投胎于中土之北。”
“家师随即命我下山寻找文曲星君投胎所在,并以己之所学,辅佐这一代国之栋梁、文臣魁首。”
“贫道无能,十余年求之不果,在六年前见凶星犯文曲妻宫无力阻止,请星君降罪!”
长兴热泪盈眶的说完,倒头便拜,满脸愧疚之色溢于言表。
看他那架式,李“星君”现在让他死,他马上撞墙,都不带犹豫的。
一个“文曲星君”的高帽子,扣的李慕陶全身上下无一处不舒爽。
他一向自视甚高,又对自己仕途蹭磴极为不平。
长兴一个高帽子一扣,李慕陶顿觉飘飘然,骨头都轻了,
对长兴刚才的话,他少说也信了个五成——李慕陶也没想想长兴现在看上去才三十出头,二十多年前也就三五岁。
那时候的长兴望气就不可能,顶多望望哪里的土适合撒尿上去和泥。
而只要李慕陶信了自己是文曲星,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
后面的话李慕陶跟本就不在意:他根本不会因为老道自己说的什么“没能阻止凶星伤妻宫”之类的事怪长兴。
在为了考试当官六年没再娶的他看来,就算死十个魏氏换一个文曲星照命也值了。
只有当官才是最重要的,其他都可以舍弃。
他已经信了长兴,接下来,就是他为自己的信任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其实世上所有的骗术说穿了,不过就是投其所好。
所有的谎言都是有漏洞的。
我们之所以上当,是因为谎言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