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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又是这种感觉。
君心微盪,应伴君怔怔地望著伊何,对方温柔的眼神就像春风滑过心田,令他紊乱的神思霍然清明,不管四周多麽嘈杂,似乎只要他们看著彼此就可以不属於这个喧哗的空间。
伊何……
伴君。
无声的眼神交会重新确认了彼此存在,伊何弯弯的唇角扬著动人的弧度,彷佛安慰著他叫他不用在意。
真有这麽一瞬间,应伴君神奇的不在意了,他深深望著伊何心里头渐渐平静,而堂内不知道在什麽时候也跟著安静下来,好似怕一点呼吸声都会破坏了这个含情脉脉的气氛。
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不敢恣意呼吸。
这可是难得看见侯爷与侍郎深情款款的一幕,谁都不愿出声打扰而脑海已不停勾勒两人百般恩爱的画面。
或许应伴君最好还是别知道众人看他们的眼神,众人可是不介意他们继续你侬我侬、相看两不厌,但可惜应伴君最後还是意识到了,目光微瞥,惊见四下鸦雀无声,遂红了脸,赶紧牵起红绸巾与伊何交拜。
伊何扩大了唇边的笑意,欠身回礼,大堂本来一阵嘻笑的氛围顿时转变成羡慕兴叹,由衷祝福他们。
傧相雀跃地高喊:「送入洞房──」
堂上响起了无数的掌声,现在这些掌声在应伴君耳里听起总算舒服一些,因为他终於可以暂时喘口气,摆脱这该死的婚礼了!
双脚加快离开,应伴君几乎是用拖的方式将伊何拖进喜房,然後「砰」的一声大力关上房门,不准任何人进入。
◆◇◆◇◆◇
「伴君……」伊何看得出来,被赶鸭子上轿的应伴君有多不开心。
「荒唐荒唐,真是太荒唐了!」自从接到圣旨以来,应伴君不晓得嘟嚷过几百次了,他一屁股坐在长椅上,原本想休息一会儿却瞪著桌子上家人贴心准备的甜食以及合卺酒更加头痛了!
「黑枣、花生、桂圆、莲子……你看看,这什麽跟什麽啊!」
枣、生、桂、子──应伴君率兵打仗从来没想过投降二字,但今天他真的要投降了,也重新体悟到这个世上原来没有最荒唐,只有更荒唐的事。
「伊何你怎能够忍受这些荒谬?当初你应该能够阻止吧!」虽然晚了,但一直憋在心里的话终於还是忍不住问了。
「这个嘛……」伊何在他身边坐下,温温吞吞道:「皇后娘娘说了,就当是兄弟结拜。」
「结拜?」应伴君赏了他一记白眼,要他别再作梦了,认真看看桌上这群又是早生贵子又是百年好合的玩意。
伊何轻淡的笑了笑,「其实换个方面想就好了。黑枣可以趋吉避凶,花生代表落地生根──我本非京城人,现在已和京城密不可分了。再来桂圆象徵圆满、莲子喻为连心,知心知意、缘份圆圆满满,我们是知交好友不是?」
「哈……聪明聪明,我真服了你!文官就是文官,能言善道不是盖的!」一路臭脸迎亲拜堂的应伴君总算笑了。
「承蒙侯爷不弃。」伊何乾脆双手一拱,更进一步的逗他开心。
「得了得了,少跟我来这套。」他笑嘻嘻的挥了挥手,不料就在刹那间居然看见伊何抽出一把随身匕首准备往手指上割,「你干什麽!」
「歃血为盟啊。」
「嗄?!」
刚刚才夸这位侍郎朋友聪明,怎麽一转眼就说了傻话?好在他眼明手快,在伊何酿成大祸之前阻止冲动。
不过伊何倒是一脸无辜,温温吞吞、不急不徐说道:「你打仗的时候没和军营里的弟兄歃血为盟麽?」
当然有!应伴君闪亮的眼睛坚定说著,但他们是用鸡血涂在嘴边,立誓效忠朝阳,力战敌人不退,而伊何现在这是……
「我们不喝交杯酒,我们喝同心酒。」伊何诚恳的注视他。
「你……」应伴君愣了,但随即便懂得伊何的意思,他是要跟他一块儿饮血酒,从此血脉相连不分你我,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不由得说,应伴君已然被这份诚意打动,便放开伊何看他割破手指头让鲜红的血液从皮肤里流下滴入酒杯中,这一刻,他的心情从来没这般酸涩过。
血,他看得多了,可是伊何的血……
「你其实不用这麽做,我又没把你当外人看。」
应伴君呐呐地说道,但再说也说不上来心里还有什麽滋味,便化言语为行动,接过匕首一样往手指头割,然後喝下一半混著他与伊何血液的同心酒。
伊何带著满足的笑容喝下另一半血酒,这个时候若还不能满足那就太贪心了!他不能心急,当了那麽多年的朋友总算走到这一步,可是应伴君动人遐思的反应又让他觉得可以得到更多。
这次应伴君是真的感动到眼眶红了,虽然没有流泪可是看著伊何的眼神却比从前深邃得多,笑容也更加开朗,嘴上两颗雪白可爱的虎牙一点儿也藏不住兴奋。
「兄弟!」他顺势拍了一下伊何肩膀,一面高兴多了位兄弟一面却仰屋兴叹:「唉……要是今天到此为止就好了。」
「那可不行,晚点还要宴客呢。」伊何一边说著一边悄悄动了下发麻的肩膀。
唔……武将就是武将,刚刚不过被轻轻拍了一下居然整只手臂就麻了!这也让他更加确定一件事,对应伴君绝对绝对不能用强的。
当然,已被灌下「兄弟情」这份迷汤的应伴君猜不到伊何打什麽主意,但说回现实处境可就清醒了!满脑子猜想外面有多少宾客、什麽样的人物、带著何等嘴脸等著他出去,结论──他应付不来。
「哎,老兄,你去吧!我头晕目眩,只怕走没两步胃里名为『装模作样』的东西就要在吐在那群宾客身上了!」
应伴君毅然决然善用新成立的手足之情,自己趴在桌上装死,反正能言善道的伊何八面玲珑,这种交际应酬他最拿手了,可是伊何竟然不放过他。
「不行啊伴君,今天是我俩的日子,很多人在看呢!」
「呜……就是很多人看我才不要出去!我已经在朝中被笑过一次了,不要!」
想不到堂堂一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将军耍起脾气来竟然跟任性的孩子一样,这要是传出去像话麽?但应伴君就是宁可在伊何面前丢脸也不要被人取笑。
「没的事,你是侯爷谁敢笑你?」伊何溺爱的摸了摸他的头,又开始搬动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今天除了皇上、皇后没来以外就你最大了,谁笑你,你罚他!」
这听起来跟他掌管军营一样威风,但是……
「只有皇上、皇后没来?」
伊何晓得他疑虑,无非就是怕哪个包藏祸心的公卿大臣藉机刁难闹场,幸亏国师不在,这事才能成功进行,要不然……
伊何心底微微冷笑,面上和悦道:「今晚皇上、皇后在御花园宴请群臣,替我俩设宴款待。皇上这次可是做足了面子给你呀!至於你说在朝中笑你的那些人……下次上朝,我参他一本便是。」
「不用了吧,没这麽严重……其实我也没放在心上,算了。」应伴君後来想想就当这只是一个笑话。
伊何也很配合的夫唱夫随,一笑置之。
「我查过宴客名单了,除了我门下省的同僚以外,还有代表十万定南军的将士们要亲自向他们的大将军恭喜呢!噢……听说镇北、征西、安东,三方的将军也会放下军务亲自前来。」
「他们要来?」
本来兴致缺缺的应伴君忽然眼睛一亮,不待伊何反应就抓住他的手,精神抖擞的站起来──
「那还等什麽?宴客啦!」
掌心传来的温度令伊何心神微驰,但是一到宴客会场他就有些後悔了,因为应伴君瞬间抛下他然後淹没在欢腾的人海当中。
「伴君──」想唤,没能来得及出口,或许他早该允许应伴君不必出来宴客,如此一来刚刚怦然心动的感觉就不会立刻从指间溜走,徒留他一人站在空地上空虚寂寞。
「将军!」
「哦!石兴!」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应伴君一见到他的定南军副将,立刻上前给了一个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