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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关正燃烧著荡荡滚滚的狼烟。
黑烟漫布了整个天际,将底下千百万张视死如归的脸孔罩得阴森发寒。
应伴君全副武装坐在战马上与敌军对峙,尽管面色青暗、嘴唇泛紫显露出遭风霜侵蚀的疲态,一双炯然有神的眼睛也仍然如同手里光芒利锐的剑威武不能移。
霍然间,他将剑锋一指,战鼓震天。
「杀啊──!」
旌旗猎猎,战马嘶鸣,定南军叫阵的吼声犹如排山倒海般磅礴雄壮,勇敢的冲了出去。
作家的话:
各、位、观、众~
剩下最後一章了啊!!!
让我们一起迎接完结篇吧!哈哈哈哈~~~~~
感谢大家长久以来的支持,我都激动得快要哭出来了呀~呜呜……
第十章
【第十章】
「将军,您是聪明人,被逼入玉台绝谷应当知道这场仗您半点胜算也没有。您就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难道真要赔了整个定南军不成?」
应伴君怎麽也没想到如今在他面前劝降的使者居然是他的部下程飞。
石兴暴跳如雷骂道:「程飞你这个叛徒!将军对你恩深义重你竟然临阵倒戈!许由还是你生死换帖的兄弟,你竟然──」说到深痛处,他双目一红,直接拔剑指向程飞。
「我们要替许副将报仇!」
常清亦是激动拔剑,恨不得当场砍下这个叛徒的脑袋,但是程飞居然还安安稳稳,大言不惭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将军要做个无礼之徒贻笑大方麽?」
应伴君瞳孔一缩,握紧剑柄,一字一句从牙缝里冰冷地蹦出来:「你是我定南军的叛徒!」
双剑立刻压上了程飞的脖子。
程飞这时才受到了一点惊吓,慌道:「将军,王爷待你甚是礼遇,只要你带著兄弟们投降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礼遇?应伴君内心冷笑,握紧剑柄忍受著胸膛里剜心般的疼痛,这痛苦就是崇牙对他下毒的证据,若不是这该死的毒、眼前该死的叛徒,他又何以会被逼入三面绝壁的玉台,宛如甕中之鳖任人宰割!
「回去告诉崇牙,我应伴君就算马革裹尸、战死沙场也绝不降他!」
「哼!你会後悔的!」
「程飞,总有一天你会为今日所做所为付出代价!」
程飞自是耻笑这番警告,大摇大摆离去。
「将军,为什麽不杀了他?」
眼见程飞就这样离开了,石兴、常清忿忿不平砸剑。
常清更是红著眼眶哽道:「许副将死得好冤……」
应伴君忽然感受到体内一阵气血翻涌正是毒发之兆!他目光带著痛楚硬挺过去之後才轻轻道:「许由……」
右手边,一个伤痕累累的武将忽然现身,石兴、常清不由得睁大眼惊呼:「许副将!」
原来许由没死,撑著被程飞被砍伤的身子一跛一跛出来,激昂落泪。
「将军!」若不是将军有令要他忍住,他早就冲出来砍死那个叛徒了!
应伴君当然也恨不得将程飞就地正法,但眼下情势不利,他得冷静找机会扭转局势,程飞的背叛固然让人心痛却也是他们反击的机会,於是他道:「我让程飞以为你死了,今晚你就率著狮营的弟兄们在他面前重生!」
「属下一定摘回程飞的脑袋向将军谢罪!」
许由低吼著,巴不得立刻披挂上阵,但应伴君却瞄著他浑身带血的身子,镇定道:「不,我不要你跟他拚命,我要你逃。」
「将军?!」许由一阵错愕。
应伴君摊开地图指道:「我们虽然被困玉台,三面绝壁只有一条生路,但这条路易守难攻,烁王大军要进来不是这麽容易,现在出口被程飞守著,你们知道他为什麽要程飞来守?因为他要我们自相残杀!」
「好狠的烁王!」
许由等人一阵寒颤,但他们不知道崇牙更狠的地方是对应伴君下毒,他在凌迟他、凌迟他的军队!当应伴君看透这点的时候已被逼入绝境,可是他并未放弃,玉台虽然是块死地却也是天然的保垒,只要能向外求援他们就能绝处反攻!
「敌方说七天内要灭了我们定南军,你们听到後怕麽?」压抑著紊乱的气息,他沉问道,感觉部下们纷纷一震,遂又以更坚决、更沉稳的口吻说道:「我不怕,我只怕向敌人解下盔甲摇尾乞怜,污了我们定南军尽忠报国的军誉!还记得跟炤王打仗我们是怎麽撑过来的麽?兄弟们,你们怕麽?」
「不怕!将军,我们不怕!」他们勇敢大喝,眼神充满不屈不挠的光芒。
「好!石兴,当许由出去引开程飞之後你趁机出谷然後从狭道离开。」他指著地图,目光倏然一沉,「这些天我们派出去的报差各个有去无回,这条路万分凶险,也许你会遇上埋伏、也许……」
石兴语气激烈的说道:「将军,石某不是贪生怕死之徒,他们放马过来正好,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
「我会掩护你出谷!石兴,无论如何你都要将事情传回京城,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烁王的野心!你一定要将这件事情告诉皇上!」
应伴君牢牢抓住他的手,石兴也反握著他用力点头,接著许由、常清的手也覆了上来,这一刻他们的心是完全在一起的。
「常清你留下,其他人准备夜战!」应伴君下了最後一道命令。
当众人皆去备战只剩下常清在身边时,他再也忍不住吐了一滩黑血,用剑支持住摇摇欲坠的身子。
「将军!」常清被这突来的情形吓到了,满脸惊恐的搀扶他。
「别大声嚷嚷……」应伴君抖著唇勉强说道:「我中毒了,在赶回来前就已经中毒了。」
「怎麽会……」常清脑袋里一片空白,心慌意乱道:「我给您找解药来!」
应伴君苦笑的摇了摇头,「没用的,什麽解毒丹我都试过了,无奈这毒实在太绝了,我怕是……」
「不会的!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办法!」
「你别慌,崇牙那家伙还没退兵我怎麽甘心就这样去了?」
应伴君微微一笑反倒安慰起他,但常清看著那滩黑血心却凉了半截。
「是他干的对麽?为什麽……难道他口口声声说视您为知己的话都是假的麽?他就这样不顾情份将您逼上绝路!」
应伴君没有说话,他也和常清一样想过为什麽,究竟是他看错了还是一直以来对方就有这样的心机?昔日并肩而行的景象难道都是假的麽?就像程飞贪图荣华富贵转身捅了许由一刀,不管再深厚的情谊在权力面前也薄得像张纸一样一撕即碎?
内心沉痛不已,他拿出了虎符交到常清手上。
「将军!不可以!」常清一见到虎符,双腿登时跪在地上,他知道将军将号令军队的虎符交出来是什麽意思,但是他连连摇头,泪水不停在眼眶中打转。
「拿著,以防万一。现在最重要的是稳定军心,我中毒的事千万不可让其他人知道,要是我真的撑不住了,你要带著兄弟们等到援军来为止!」
「将军!兄弟们跟你出生入死!我们就是战到最後一兵一卒也要他烁王军血流成河!」
常清这番壮烈的话也引得应伴君内心激动不已,有这群忠肝义胆的兄弟相伴还有什麽好遗憾的?但是不行,他要众人活下去!
「他就是要看著我全军覆没,我不会如他所愿!常清你记住,我头可抛、血可洒,但是军魂不能灭!定南军要永远守著朝阳帝国,你知道麽?」
「知道、知道……」常清握著虎符潸然泪下。
「好,好兄弟!」应伴君欣慰的抱住他,但眼前忽然像那滩黑血一样的黑令他不由得怔了怔。
已经看不见了麽?
用力眨了眨眼睛,依稀还看得到一些光影,他淡淡地笑了,态度从容得不似眼盲,内心俨如看破红尘般的清明。
他知道自己终究要战死沙场,这是难逃的宿命也是他自己选择的道路,他不会怨任何人,唯独心里有个缺使这般洒脱面对命运的心情充满凄凉──
对不起,伊何……这长命百岁的诺言我怕是守不住了。
这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