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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恨吗?”瑶琪诧异。
杨晓月摇头,双目含泪,叹着气说:“他是我的丈夫,给了我最美满的家,我们还有一个可爱的儿子。正如你所说,爱不爱又如何?我不恨他,他没欠我任何东西。我只是怨,我怨他这么早抛下我与孩子。”
“嫂子果然值得三思怜惜。”瑶琪轻叹,他没想到杨晓月竟这样豁达,“既然嫂子不恨,青衫的事就让他随三思去了吧。我也该走了,大概不会再回来渭阳城了,请嫂子珍重。”
难得地,瑶琪向杨晓月作了个长揖,看起来很是认真。
杨晓月回了个礼,目送着瑶琪离开,远远地传来瑶琪一句话。
没想到几天后,崔美人竟找上了梁府,来意汹汹。
“不知梁小姐能否告诉我,瑶琪在不在这呢?”崔美人抿了茶说。
“崔公子是不是找错地方了?”梁婧华说。
“瑶琪一直以来都与贵府有来往。”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梁婧华冷硬地说。想她大哥才刚去世,这崔美人竟上门闹这一出,她心里不痛快,语气也就不好了。
崔美人扬起秀美极致的脸,冷觑着梁婧华。
“琪公子确实离开了。”这时候杨晓月走进偏厅。
“这么说,梁夫人是知道了?”崔美人冷冷看了梁婧华一眼说。
“不知道。”杨晓月坐于梁婧华旁边,“只是前几日琪公子曾来过辞别。”
崔美人冷哼一句,“好,既然今日见不到他,那就叫他别让我再见到。”
“崔公子这话说给谁听呢。”梁婧华不甘示弱地说。
“确实,琪公子说过他不会回来了。”杨晓月缓缓地说。
崔美人甩袖走人。
“不过琪公子最后说了一句话,我想不是跟我说的,我便说于崔公子听吧。”杨晓月对着崔美人的背景说。
“请。”崔美人回转身,虽然说着请字但是语气一点不谦虚。
“困卧重楼无朝夕,杏花开时方知春。”
崔美人略一皱眉,旋即冷笑一声,迈步便走。
“好一根木头,罢,不识好歹,留着何用。”
杨晓月长叹一声。
数天前,阅春庐。
“娘,有个叔叔说要住店。”一个脸蛋红红,梳着双髻的五岁小女孩跑到肖帛面前抑着头说。
肖帛蹲下,抱起小孩。
“二妞有没有告诉叔叔咱们这里不住店的?”肖帛亲了二妞的小红脸一下。
“有!”二妞举起手认真地说,“不过叔叔说娘一定不会赶他的。娘,为什么?”
“我们一起去问问。”肖帛也糊涂了。
肖帛抱着二妞出了阅春庐。
“娘,在那。”二妞伸出小手往竹丛方向一指。肖帛顺着二妞所指方向一瞧,只见青竹上倚着一个瘦削的身影,虽只着布衣,但扶竹随风轻摇,自有一股风流。
二妞从肖帛怀里挣落在地,向那人跑过,边跑边说:“娘,就是他。”
肖帛怔怔地问:“琪公子?”
瑶琪一手扶竹,一手按住被风吹乱发鬓,“数年未见,难得五味嫂子还记得我这个闲人。”
瑶琪笑起来,声如铃动。“我想住店,可找了许久,还是这地方最合我意。只是不知道五味嫂子乐意不乐意给我开个先例?”
“琪公子是店家的朋友,当然可以的。”肖帛也笑了,遥遥地对瑶琪做了个请的动作。
瑶琪看了眼“阅春庐”三字,暗叹一声。“三思,到头来还是我比较清醒,想来是我比较贪生怕死,可不想学你将命都折腾了去。”
从那以后,阅春庐边上多了间简陋的竹屋,来往的人聊起竹屋主人时,或说其色绝艳或说其性蛮横。
而春,每年不期而至。